王秋月凝视着凌青羽,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的儿子,仿佛脱胎换骨,变得陌生却又令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男子汉气概。
此刻,凌青羽搀扶着她,给予的安全感如此真切,让一切变得坚实可靠。
更令她惊讶的是,儿子突然掌握了神奇的医术,其精湛程度堪比名医大家。
王秋月未曾发问,因为她深知儿子在她重病期间承受的艰辛,足以让人彻底蜕变。
凌青羽察觉到母亲眼神中的困惑,却未作解释,因为连他自己也难以言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场昏迷后的梦境,十年光景的预知,以及随之而来的未来技能。
这超乎常理,难以置信。
于是,他默默无言地带母亲回到简陋的出租屋。
“妈,暂时委屈您住这儿,我会想办法的。”
凌青羽温柔地扶母亲坐下。
多年相依为命,加之母亲体弱多病,他们早已卖掉旧居,如今仅能栖身于这破旧小屋,环境恶劣,不利于母亲休养。
然而,凌青羽坚信,不久的将来,他定能让母亲过上最好的生活。
今日的一切,给予了他无尽的信心。
“傻孩子,妈妈不觉得苦。”王秋月含泪抚摸着儿子的脸庞,“你才是真的受苦了。”
“妈,我没事,您看,我挺好的……”凌青羽站起身,拍拍胸膛,以轻松的姿态宽慰母亲,“我们的苦日子已成过往,未来只会更好。”
母亲泪中带笑,母子俩在这破旧的房间内共享着无声的温馨。
夜幕降临,安排好母亲后,凌青羽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思绪并未停歇。
尽管他用医术暂时稳住了母亲的病情,但后续的调养、营养品购买,乃至尽快改善居住条件,还有累积的债务,这一切都需要资金。
他不禁思及那十年未来记忆中的线索,虽陌生却清晰如亲身经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凌青羽眼前一亮——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他开始筹划起来,不知不觉中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不存在却异常真实的十年,这一次,他梦见了红颜知己叶静怡。
林雨薇与凌青羽同样命运多舛,曾是白富美,丽影妆品公司的总经理,却因一夕巨变失去一切,面容受损,流落异乡,最终与凌青羽相遇相依。
两人共患难,深情厚意,梦中的每一幕苦乐交织,让凌青羽心酸落泪。
直至梦回悬崖坠落的瞬间,汹涌的思念如潮水般袭来。
“不,不能抛下雨薇,绝不能!”“救她……”
一声惊呼,凌青羽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喘息不已,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王秋月被惊醒,关切询问,凌青羽连忙安抚,让母亲安心再睡。
而他重新躺下时,心中唯有二字回荡:“救她!”
与此同时,在津海猎豹夜总会的私人包厢内,一位面目狰狞的板寸头男子正左拥右抱,对着电视忘情嘶吼。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唤了一声“四哥”。
那被称为四哥的男子仿佛未闻,继续高歌。
来者提高音量再次呼唤,却被四哥咒骂,并将话筒掷出,击中来者的额头,鲜血立时渗出。
四哥怒气冲冲地质问,来者连连道歉,原来是有委托付款之事。
“收款子?没兴趣。”四哥不屑道。
来者忙解释,这笔款项正是他们自己的,且有人愿意出高价委托回收。
“有意思。”四哥来了兴趣,询问详情后得知是一名叫凌青羽的年轻人欠款,期限未至,却有人愿提前支付高于本息的金额请他们催收。
“哈哈……”四哥闻言大笑,决定接受这份“天上掉下的馅饼”,包厢内再次回荡起他得意的笑声。
母亲,那边确认接下了委托,我们预计明日便会着手敦促凌青羽偿还欠款。依我判断,他多半无法即时偿清。”
在苏宅内,苏沫颜挂断电话,一脸抑制不住的激动,向母亲秦思楠分享着最新进展。
“偿还不上正是我们所期望的!那些人自会让他吃尽苦头,哼,我誓要让他承受比我今日所受之辱更甚百倍!”秦思楠轻轻抚过脸颊上仍未消退的红肿,言语间满是狠厉与决绝。
然而,苏沫颜的眉宇间似乎仍萦绕着一丝忧虑:“母亲,您真的认为他们能行吗?今日之变故您也亲眼目睹了,凌青羽似乎拥有了某种我们未知的力量。”
“厉害个屁!”秦思楠呸了一口,“那是因为我那几个保镖都是废物,而我让你联系的这个四哥可不是普通人,是放高利贷的,他手底下都是见过血的人,对付凌青羽绝对没问题。”
苏沫颜点头。她也知道,这些放高利贷的,别看现在顶着个财务公司的名头,实际上,都是以前的混子,凶狠恶毒,钱给够了,杀人都行。凌青羽肯定是干不过的。
秦思楠这时又道:“女儿,明天我们也去。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凌青羽被打的惨样,我让他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饶他。”
太好了!
苏沫颜的面颊上漾起一抹激动的红晕,脑海中已然浮现出凌青羽狼狈不堪,头破血流地跪在她脚边乞求宽恕的画面。唯有如此,方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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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凌青羽细心安顿好母亲后,步出简陋的租赁屋,踏入新的一天。
刚步入一条狭窄的巷弄,一阵突如其来的口哨声划破了周遭的宁静。
紧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仿佛是狂风前的呼啸,七八个流里流气的人物自巷口缓缓逼近他。
凌青羽身形微滞,旋即回首,惊觉背后亦是围拢了约莫七八个同样打扮的不良分子。
他已被密不透风地包围。
刹那间,心头掠过一丝惊悸,但转瞬间,这份情绪便被他深深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而敏锐的观察力,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环境。
“你,可就是凌青羽?”这句询问,在这紧张对峙的氛围中,犹如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此刻,一位显然居于领导地位的恶霸从混混丛中大步走出,脸上挂着一抹狰狞的笑容。
此人身形魁梧,身披一套不合时宜的西装,领带胡乱挂着,仅勉强系在胸口,与他粗犷的面庞相得益彰,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息。
他,便是众人闻之色变的“四哥”。
凌青羽眉心微蹙,疑惑问道:“阁下是?”
四哥逼近凌青羽,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的名字不值一提,关键在于,你欠下的债,该还了。”
凌青羽的眉宇间锁得更紧,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我对你有负债?”
“嘿,怎么,这事儿你还真忘了?”四哥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随口抛出一个名字,“‘义合财务公司’,这下想起点什么了吧?”
凌青羽微微颔首,眼帘半敛,目光中闪烁着回忆的光:“想起来是想起了,但我记得分明,我向贵公司借的资金,还有一个月才到还款期。”
“不错,你说的的确是之前约定的期限。”四哥轻描淡写地接道,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四哥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若真要责怪,那就归咎于你的伴侣吧。昨晚,她慷慨解囊十五万,只为今日我上门提醒。啧啧,如此贤内助,竟将丈夫推向绝境,实为罕见。哈哈,这份狠劲,我倒是颇为欣赏。”
言毕,他放声大笑。
随行的手下们也随之哄笑,他们望向凌青羽的眼神中交织着怜悯与嘲讽。
苏沫颜所为?
凌青羽紧咬牙关,双拳紧握,内心的愤懑几乎要冲破而出。
他万万没想到,苏沫颜竟会心肠如此之硬。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在此刻仿佛得到了最佳诠释!
不经意间,他注意到巷口处浮现了两位熟识的女性身影——苏沫颜与秦思楠。即使相隔甚远,那份深切的怨恨与不屑仍透过她们的眼眸清晰可见。或许,她们正暗自窃喜,期待着他被这帮人痛打,最终匍匐在她们脚下乞求怜悯吧?
嘿,真是狠心至极!
但遗憾的是,她们显然低估了他。
见凌青羽沉默不语,那被称为“四哥”的男子误以为已将他震慑,皮笑肉不笑地干咳一声,“别害怕,我这人讲道理,虽然欠款逾期,但我也不至于完全照合同办事。原定的十八万,只要你现在能给十五万,我立刻转身离开。”
凌青羽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我现在手头上没有,你能否宽限几天?一周之内,我保证连本带利偿还。”
除非万不得已,凌青羽并不想诉诸暴力,他试图通过言语说服对方。
“这么说,是没有现钱啰?”
四哥的面色变得诡异,摇了摇头:“那你只能自认倒霉了。”
随即,他手指向身边的一众手下,
“看见了吗?他们今天专程来‘关照’你。若你明智,不作无谓抵抗,我只让他们打断你一条腿,之后你向你妻子磕头认错,今天的事就算了结,一个月后再来讨债。
但你若不识时务,嘿,我今天就废了你的四肢,打得你亲娘都认不出你。”
言毕,他面上显露出狰狞的狠厉,死死盯住凌青羽。
凌青羽并未退却,同样直视四哥:“你不觉得,这样欺人太甚了吗?”
“哈哈,说得好,我就是欺人太甚!”
四哥放声大笑,指向凌青羽,“像你这样的废物,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咎由自取!”
“唉……”
凌青羽忽然叹了口气,摇头道,“你这是在逼我。”
“你什么意思?”
四哥一时愣住,瞪大眼睛盯着凌青羽良久,猛然指向凌青羽,回头对着手下怪声喊道:“你们听见了吗?他说我在逼他?哈哈,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