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绮很不开心。
阿母不允许她穿自己最喜爱的那双麂皮小靴子,命她必须穿那双尽显女子柔美之态的丝履。
那淡蓝色的丝履上面甚至还绣了两朵桃花!
谁会喜爱这种走起路来都得小心翼翼的鞋子?吕绮气苦。
如此一来,自己还如何与峻兄比试刀法?
自己又不是要出嫁了,阿母为何要把自己打扮成这等模样,不是平白叫人受罪?
等等......
吕绮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
说起来,自己以前似乎一直将峻兄当做一个颇为腼腆的美貌阿姊来看呢!甚至有时都会忘掉他是个君子。
都怪他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容,比自己还要好看一点。
不!自己也不遑多让!此番会面,定要他大吃一惊才是!
吕绮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少女情思,忽视了耳边阿母的唠唠叨叨,一心期盼着秦峻的到来。
此时的秦峻,已然抵达了这座颇显清幽的庄园。
这庄园坐落于山水之间,不仔细寻找还真的难以发现,白墙黛瓦,颇显格调。
显然,吕布为了给自己的妻女寻一处合适的居住地点,是废了大力气的。
秦峻上前拍门,给那警惕的老仆递上侍女交给自己的信物,才被放入内。
只见前院内草木繁盛,各种花木极多,此时虽已是秋季,仍能依稀看出昔日盛况。
想来若是时节到了初春与盛夏,此时的院中定是争奇斗艳,美绝人寰。
这也显现出此中主人极为高雅的审美品味来,若秦峻所料不错,那布置这院落的,定然是自己原身的女神,那位风姿绰约的严氏。
待他跨过又一重门廊,呈现在眼前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原来,这二重院落,竟被人改造成了一个庞大的习武场,其中弓马刀枪悉数俱全,还有许多明显是锻炼体能的石锁一类用具。
显然,此间的主人明显是一位习武之人。
可是严氏的侍女明明告诉自己,吕布是向来不会亲自到这庄园中来的。
那这配置如此齐全的场地会是谁在使用?总不可能也是严氏罢。
正当秦峻苦恼时,前方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秦将军且随婢来,夫人与贵女已然在堂上就坐,等待将军了。”
却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婢女。
秦峻并未迟疑,但看了看手上的兔子尸体,带着这腥臭之物入见严氏,自己还是不甚愿意。
便询问那婢女,能否找人来帮自己拿着兔子。
那婢女将目光移至秦峻手中的兔尸,又是一笑道:
“将军不必介怀,夫人与贵女不会在意此物的,还是尽快入内罢。”
小姐往常游猎回府时,马上经常载着各种猎物,自己等一群婢女早就看的惯了,根本不会有任何惧怕之情。
秦峻便整整衣裳,缓步随着婢女走上厅堂。
许是主人是女子的缘故,这间厅堂也被布置的极为素雅,颇有古韵。
三面各搭起淡黄色的帐幔,在初秋的风儿的吹拂下荡漾着。堂上还有各色装饰,于无声处彰显着此处主人的格调。
当中一条长案后,跪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秦峻从身形上便能很清晰地辨明,左侧的是严氏,右侧的应该就是自己在长安时身后缀着的那条小跟屁虫——吕绮。
不为别的,只单纯从严氏那丰腴婀娜的体态,胸前那两团鼓胀饱满就能轻松地将其识别。
至于吕绮,一个十五岁的小娘,或许有些起伏,但在秦峻眼中,她依旧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吕绮见到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差点便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冲下去像往常一般骑在他身上。
只是被一旁的阿母死死按住了手,难以起身,故而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吸引来了秦峻的注意力。
只见眼前这只少女颇为前卫,竟是自己前世都很少见的黑皮运动系美少女。
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充满元气的两颗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与那小巧的琼鼻,蔻丹般的樱唇一起,组成了极为可爱的少女模样。
只是这肌肤,未免有些黑了。
秦峻下意识伸出手,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竟然与自己都不遑多让。
他行至距离桌案二丈处,便规规矩矩地停下,给严氏以及吕绮行礼。
严氏下意识不愿他冲自己屈膝,便柔声劝道:
“为崇不必多礼,请再上前些。”
秦峻便又上前三步,还是垂着头,不敢去看她。
严氏有些好笑,这孩子,与几年前是丝毫未变,一到自己面前,便羞得抬不起头来。
她忽的摸了摸自己的鬓角,自己应该还未显出老态罢?
“为崇再上前些来,让绮儿好好看看你这个兄长罢。”
严氏又道,只是吕绮总觉得,阿母此话里有些别扭。
自己虽然很想与峻兄当面对谈,只是阿母难道就不想感谢这个救命恩人?为何偏偏要用自己的名义来说,一点也不够爽利。
秦峻又是上前两步,此时,他已能闻见面前传来的两股幽香。
一股仿佛空谷幽兰般摄人心魄,引人犯罪;而另一侧却是截然不同,颇有夏日雏菊般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秦峻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炽热,随即便猛地抬头,将灼热的目光注视在严氏那娇柔的身段上。
这般猛地抬头,将还在细细打量他的严氏吓了一跳。
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便感受到了面前男子那灼热的呼吸与渴望的眼神。
自己上一次碰男人是在什么时候?怕是已有数载了罢。
严氏这般想着,捂住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胸口,在心里责骂自己不知羞。
反而是青春靓丽的吕绮,此时还未注意到自己阿母与峻兄之间异样的氛围。大大咧咧道:
“峻兄怎么还是这般,如女子般貌美?唇红齿白,于数年前竟没有一丝变化。”
严氏闻听此言,忍不住面上泛起浅浅梨涡来。
是啊,她将自己的视线再次移到秦峻那满是真诚的面上来。哪个年上妇人,不爱一个唇红齿白的美貌阿弟呢?
吕绮又道:
“自阿兄走后,绮可是一直有习练阿兄教授的刀法呢!如今弓马俱佳,与五六个成年男丁厮杀也能不落下风!”
秦峻吃惊地看向严氏,收获了一个肯定的目光,不由得更是惊讶。
原来那般大的演武场,竟是属于你这小娘的!
吕绮看着秦峻那略微有些吃惊的面容,得意洋洋道:
“只可惜阿母今日不许吾穿猎装,不然定要让峻兄看看,吾练出的刀法来!”
说罢,有些怅惘地瞥了一眼严氏,呢喃道:
“绮儿很想与阿兄想往日般一同游猎呢。”
这时,被秦峻藏在身后的那只野兔就发挥了它自己的作用。
“今日峻便让绮儿再品味一番炙兔肉如何?绮儿可曾忘了这般滋味?”
秦峻变戏法般将那只刚死不久的野兔端了出来,惹得吕绮大喜过望:
“绮儿从未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