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天下四百年的离朝,一日之内分崩离析。
一时间诸侯并起,诺大的离朝被一分为七,诸侯混战,生灵涂炭,使得天下苍生遭受了一百三十年的战乱。
临朝元年,临王‘张崇景’励精图治,将最初实力排名第六的诸侯国变成了实际上的天下霸主。
元年四月,张崇景登基称帝,一时天下皆惊。
同一年,张崇景之子,人称‘霸王’的张太玄亲率六万精兵会猎六国。六国国君大怒,联合出兵六十万,由公认的军神‘许夺’领兵。
‘军神’对‘霸王’,两军交战于冢原之上。
两军不眠不休死战一日,竟是六万精兵耗跨了六十万军队,许夺收到军情后,当场呕血不止,弥留之际,抓着亲卫的手臂呢喃:
“是武学……张太玄的六万军队皆是武人!君上为何不肯听我的谏言!!!!”
说完后,一代军神暴毙于帅帐之中。
许夺死后,联军顿时分崩离析,各国的主将都想要拉回自家的军队,然而张太玄和麾下六万精兵在血战十二个时辰之后,竟然还有余力追杀他们。
骑兵皆斩马,变为步卒,身披甲兵,仍能健步如飞。
冢原一战,至少有三十万将士死于此地,鲜血染红了地面,三日大雨依旧无法洗清血迹。
半月之后,张太玄于临朝皇都之中,对六国国君发出命令:
“一月之内来临朝者,可留血裔,不遵令者,诛族!”
半月之后,有两国国君带着王室来到了临朝,皇帝张崇景亲自接待了他们。国君皆被软禁不得出府,其子嗣被封为异姓王。
又是半月之后,其余四国王室,被张太玄带着亲卫尽数杀死在王宫之中,至此历经一百三十年,天下终于一统。
张崇景在位六年后,传位于张太玄,自己退居太上皇,但每年农忙时节都会主动出宫,去和治下子民一起收割农桑。
张太玄继位之后,延续了其父对农户的宽和政策,对两大异姓王也无苛责,唯一不同的是,在临国境内,各种大大小小的武学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拳法、腿法、刀法、枪法、剑法、奇兵,各种各样的武学出现在各地之内,他们都广收门徒,不过十余年时间,武学之道已经隐隐和儒学之道并驾齐驱。
张太玄继位二十年后,四十五岁的‘霸王’,颁布了全国境内的诏令,距离上一份张太玄亲拟的诏令,已经过去近十年了:
“天下承平已久,然而朕依旧热血未消,武学之道蓬勃发展二十年,朕有大欢喜,但武学之道只凭强弱说话。朕,将在皇城之中设下大擂台,各门各派皆可参与,胜者连同其门派,重赏!”
此诏令一出,天下的武人们无不欣喜若狂,这是武学第一次被官方正式承认,而且还是皇帝亲自拟写的诏令。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第一届皇城比武开始了,由于没有经验,第一次比武之时伤亡率竟然高达一半。
而且拳腿等徒手武学太过于吃亏,绝大多数第一轮就被持械的武学淘汰,即使是公认的宗师级别的高手,依旧无法战胜持械的高手。
各大徒手搏击的门派武馆,上至门主下至门徒皆死伤惨重,甚至是流派的创始者都死了两个。
徒手与持械之间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最终进入前十的竟然有八个持械流派,其中腿法一个流派位列第十。然而排名的第一的是一个陌生的蒙面人,他竟然也是徒手格斗。
此人自称无名客,迎战全场排名第二的枪道宗师时,竟然徒手击断了精钢铸成的枪身。
引起全场武人们一片哗然,更是让徒手流派涨了脸面,最后他连奖励都没领就不知所踪了。
两年后,第二届皇城比武召开,比起第一届,第二届比武多了两道规矩:绝不允许杀人,违令者斩;所有持械的流派,在比武时必须换做无锋的木质兵器。
这两道规矩是因为,第一届的死伤实在是太严重了,以至于许多流派的传承残缺,甚至有的彻底失传。
据皇宫里的人传言,皇帝陛下由于第一届比武损失了太多英才,深感痛惜,以至于绝食七日,逼得太上皇从深宫中出来,强行逼着皇帝吃饭。
第二届皇城比武如期召开,这次比武由于规则大改,让有些流派很不适应,无法使出绝杀的招式,兵器也换成了木质,重量和手感都很不适应。
此次比武让徒手格斗的流派扬眉吐气,一举压下了持械的流派,但上一届那位无名客却没有再出现。
由于此次比武,所有的武人受伤都很轻,所以第二年就举办了第三届比武,并且固定为每年一届。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只是武人,就连普通人也极为关注每年的比武盛事。
比武的规则也慢慢趋于完善,比如持械的流派们能够专门订制木质兵器,重量与手感都和真兵器一样,只是在锋利处绑上布条和棉花,并且开打前还要浸染颜色。
就这样过了二十五年,曾经威震天下的‘霸王’张太玄,如今已然垂垂老矣,虽然依旧在皇宫之中俯瞰天下,但毕竟已经七十岁了。
张太玄之子,太子张广之已经监国三年了,平常大臣们上朝,只会在皇位上看见张广之的身影。
只有一年一度的皇城比武,众人才会知道谁才是这个鼎盛皇朝真正的主宰。
临朝五十四年。
皇宫之中张广之被一名太监叫住,太监急急忙忙的来到他的身边,朝他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陛下又不愿吃东西了!”
太子张广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然后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朝着皇帝寝宫跑去。
还没进入寝宫,就能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并且还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咒骂:
“滚!!你们这些奴婢都给我滚!!我儿子呢?儿子呢?”
张广之连忙推开大门,对着惊恐的宫女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赶紧出去,然后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拾起碎瓷片。
床榻之上有一个干瘦的老人在不断的呻吟:
“儿子!我要见我儿子!”
张广之没有管床上老人的呻吟,只是默默的捡着碎瓷片,捡完之后来到床榻前,看着眼前枯瘦的老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满是厌恶:
“父皇,儿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