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潭在带领着庙山众弟子朝塔山走去的一路上,他脑海里回想了所有事情的发生经过,除从落水中邪到现在以外,还有一段尘封了千年间的记忆。
上古时代,蚩族与黄族的大战过后,蚩一族便隐于南方,而黄一族在两军大战胜利后,在华夏大地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是天神和妖神的共同选择。
旗染是蚩后代中的佼佼者,他原本只想带领自己的部落安心过生活,可黄一族的清剿火势还是烧到了他的部落,而领头的先锋则是黄一脉的子潭。
子潭本不想对任何氏族进行清剿,但这是命令,也是他的使命,他违抗不了,但在与旗染部落的战斗中,旗染虽然实力不如子潭,可他仍是奋力反抗,为族人接下了许多次的重创,就在这时,子潭手持一柄长枪直指旗染的咽喉处。
“你认命吗?”子潭淡然地问到。
“要杀就杀!不过我希望你放过我身后的孩子,就算存在是错,那也是我们大人的错,我不怕死!”
“那挺有意思!”子潭长枪一挥,取下了旗染的一缕长发,“走吧,向南方更远处去。”
是的,子潭动了恻隐之心,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每次都是以各种借口和理由放走被卷入战争中并无恶意的人,向上汇报也一直是搪塞几句,这让领头出征的将军渐渐地对子潭心生不满,但又没办法,子潭是正宗的黄一脉,将军很清楚子潭出征只是为了磨砺。
可时间长了,就让将军产生了要除掉子潭的想法,他伪造事实,派人暗杀子潭部队的亲信,最后嫁祸给子潭,说他反水投靠了蚩后人,并造谣传话,说;“子潭说了,他要换名改姓,要将黄一族拖下高地!”
因此,为稳固根基的黄一脉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对子潭进行了追杀,在逃亡过程中,他无意间去到了旗染新部落,刚见到子潭时,部落的人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好在旗染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没有让其他人为难子潭,反而让他住在了部落里。
时间长了,子潭与旗染就像是兄弟一般,子潭教给部落人民种植食物、制造武器的本领,偶尔也与旗染切磋武艺,在过程中教会了旗染和他的部落很多东西,对此旗染也是十分感激子潭。可好景不长,黄一脉为在一次扩张实力,他们的军队朝着华夏更南方走去。
“你们部落竟然有了制造武器的能力,看来子潭这个卧底当的还挺到位啊!”战场厮杀中,将军不屑的说着,子潭叛变本就是他的杰作,而见到只有黄才有的制造能力,自然心知肚明子潭逃亡至此后教会了他们这些,为进一步逼迫子潭,他话语间就是要让子潭无容身之地。
“什么?子潭是你们派来探路的?!”旗染大斧接下一击,反问到。
“不然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来到这里?”将军便与旗染打斗边回应着。
不巧的是这时的子潭刚好没在部落,他去到了浅水潭边静静的看着月光,像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黄一脉抛弃一样,丝毫没有察觉部落里正在发生的战争。
而本就处于战火中气血上头的旗染自然也不会多加思考将军的话是真是假,反而认为是子潭带来了黄的铁骑,再一次让他的部落卷入战火。
当子潭回到部落时,四周只留下战争后破败,他四处大喊旗染的名字,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在翻看地上的尸体后,他才送了一口气,没有旗染的尸体,那就说明旗染已经带着部落剩余的人安全的离开了此地,自那以后,子潭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生活,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庙山镇。
“诶,你听说了吗?那青龙山最经好像不怎么太平。”镇里的两个人闲聊着。
“听说是有人动了青龙剑,不知道是谁想释放那条恶龙。”另一名搭话的说着。
虽然两人对话说的是地方方言,子潭听得有些费劲,但还是了解到了大致的情况,他没有向镇里的人问任何事,只是觉得这些人都太过封建迷信,对于他一个征战多年的人来说,最不相信的就是鬼神之说。
晚间,子潭独自一人躺在青龙山的草丛里,他喝了几口酒就睡了过去,恍惚间,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有火光攒动,那是有人举着火把在上山,上山的不只有一人,他趴在地上观察了许久,听到他们的对话,子潭觉得这口音很熟悉,就在火光掠过领头男人的脸颊时,他开心的喊了过去:“旗染、旗染,是我啊!这边这边!”旧友相遇他很是开心。
可那群人就像看不见也听不见一样,继续朝着山上走去,子潭见状连忙赶了过去,当他想拉住旗染时,才发现自己所看到的都只是虚影,“难道是我喝酒喝多了?”他在心里嘀咕着,他一抬头,看到了山顶有火光,像是有人居住,于是他便朝山顶走去。
来到山顶后,他见一群人围着一座耸立的高塔跪地祭拜,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东西,他不敢擅自上前,就在一边的草丛里蹲着看,这时,背对着他的人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阵战沙场无数,但他还是被这一眼惊得毛骨悚然。
“是你!”那人开了口,“你怎么好意思来到这的!”
“旗染?”子潭有些惊讶,不过见是熟人,他便起身朝他们走去,“你们在这干什么呢?话说那天之后你们去了哪,我找了好久都没发现你们踪迹。”
这话激怒了旗染,“你假情假意的接近我们就是要灭族,你现在出现还是为了那个目的?难道我们活着你们就不开心吗?!”这话让子潭愣了一下,他完全不知道旗染说的什么,见状,旗染继续说道,“你别装了!你们黄一脉最会攻心!”
“你在说什么啊!旗染。”子潭有些急了。
“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旗染自顾自地说着,“骗我同情,杀我族人,这些都是你干出来的事情!”旗染越说越怒,举起大斧就朝子潭砍去,“我要你偿命!”
子潭一个侧身躲开了攻击,随后便拔剑迎击,没有一剑攻击,每一下都是阻挡,因为他不想伤害旗染,可现在的旗染在经历过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浪四方后,他恨极了子潭,每一击都是要命的,见攻击无效,旗染从塔顶汇集了灵力,挥手一击便将子潭地倒在地。
子潭吐了口鲜血,眼前的旗染没有了丝毫的人性,但被旗染那奇怪的一击,他已经动弹不得,就在旗染要挥下大斧给子潭致命一击时,天空响雷大作,一道惊雷劈在了塔顶,一时间塔尖的石块四散开来,原本有十层的塔,硬生生被劈去了两层。塔尖破裂,旗染所汇集的灵气也就此消散,而身体不堪重负的他也倒了下去。
当子潭在睁开眼时,他已身处庙山之上,一个老道人照顾着他,“这是哪?旗染呢?”他问着。
“这里是白虎山,你口中的旗染恐怕已经死了!”老道人淡定地回答着。
“怎么会?”子潭有些不敢相信。
“引邪灵入体,妄想攻破禁忌,他这是自食恶果。”
“什么邪灵的,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信这些有的没的!”
“唉,后面你自会慢慢了解的,我们这里存在着你无法理解的东西。”说完,老道便出门而去。
子潭始终都想不清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在一次他被旗染所幻化的恶灵击伤后,他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来到了庙山,从那时起,他也才相信了这座镇有他参不透的东西。
“他被愤怒遮蔽了双眼,为了复仇残害生灵,这还是你认识的好友吗?”老道问到。
“我......”子潭语塞。
“他已经变了,他心里不再只有复仇了,更多的是妖邪那般的随意屠杀,他享受那种快感,也沉浸在那快感之中。”
“那他还有救吗?”
“或许吧,你给他心里打了个结,那结自然需要你去解开!”
打那之后,子潭便留在了白虎山修行,也跟随白虎山的人一起下山处理白事、驱散妖邪。
可他在梦里始终会梦见旗染用一双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里一直重复着“生生世世我都不会放过你!”的话语,他们的恩怨也从此拉开了帷幕。
每一世都没能将子潭杀死,成为了旗染心里最大的隐痛,这也让他从一个怨灵,逐渐变成了强大的魔灵,目的也从直接杀死子潭变成了折磨他一生再杀死,这也就解开了为什么当年只是将他按在水缸里,有人发现后便离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