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
【嫣红杜尔迦】的整备台面前，林晓与霍根老头四目相对。
气氛稍有些尴尬。
林晓实在是没忍住，率先开了口。
“坚实？”
老霍根指了指那十分突兀的“胸部装甲”。
“力量？”
老霍根控制【嫣红杜尔迦】展开内部结构，露出了充满力量感的液压机构，同时也让林晓感受到了机械的美丽。
“好吧这些都可以满足，但是异色瞳和猫耳呢？”
霍根撇了撇嘴，控制装甲的两根猫耳天线抖了抖，又使用RGB灯效搞出了异色瞳。
林晓缓缓打出一个“？”。
【嫣红杜尔迦】的强悍，确实是肉眼可见的。
但老霍根先前那个煞有其事的介绍又是怎么回事？他还以为这是机娘的啊口牙！
不过......算了，纯度高点也是好事。
至少就【嫣红杜尔迦】这接近五米的体格而言，绝对会很耐揍，完美契合他的需求。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不仅性能强悍，外观上也是.......
真TMD的帅啊！
不同于棱角分明且秉承实用主义的军用铁坨，【嫣红杜尔迦】的外观参考了骑士铠甲的设计，整体造型修长的同时又极具力量感。
再加上头顶那恰到好处的猫耳天线，就像是英姿飒爽的姬骑士！
武装方面，副武器是两柄高周波骑士剑，主要近战武器是热能骑士枪与防爆盾牌的组合，还配备了重力场发生器。
远程武器则可以根据搭载的背包自由配备，包括但不限于无后坐力炮，导弹荚舱火箭巢，导弹舱，电磁或激光武器系统，20mm火神机炮等......
这简直就是一台战争机器！
在看到【嫣红杜尔迦】之后，林晓心中就已下定了将其拿下的决心。
虽说眼前的机体与自己招募帮手的初衷不符，但是.......
男人谁不想开高达？
不过很快，老霍根就给他那满腔热血的机甲梦浇了一盆冷水。
“我看你好像很想试试开动这玩意儿？很抱歉打扰你的美梦，这家伙其实是个姑娘，是不能开的。”
“【嫣红杜尔迦】并非机甲，而是义体。”
“义体？”林晓指了指那遍布机身的合金装甲，根本就找不到一块血肉的钢铁之躯。
有这样极致的义体改造？这都快机械飞升了好吧！
“你说这是义体？何以见得？”
“这我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亚当·重锤你听过吗？哦你居然知道？哇哦！”
“那这样就好解释多了，【嫣红杜尔迦】里面有个名叫“红月”的脑子，她是与亚当·重锤类似的存在，为了追求力量，而将自己的大脑锁在了这钢铁的囚笼中，那家伙以为自己很特殊，能够支撑起如此深度的义体改造。”
“至于结果嘛......你也知道的。”老霍根的语气有些惆怅，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对方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对赛博朋克有所了解的林晓也大致明白了缘由。
“是赛博精神病吧。”他缓缓开口。
“对，没错。”霍根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
义体改造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个人能力，但也会因其硬件与软件上的冲突折磨人的精神。
义体改造度低的时候，这种精神上的病症尚且还能接受，但一旦安装了远超肉体所能承载的义体，那人的精神便会慢慢滑向疯癫。
直到某一天，站在大街上向人群开火，最终被赶来的暴恐机动队轰碎。
“在染上赛博精神病之前，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很特殊。”霍根严肃道。
“但实际上，肉体永远是肉体，它再强悍，也始终有其承载的极限，红月就是这样，因为一时没事就不断改造自己，直到变成这样的怪物。”
“现在里面的那个大脑，那个思维，都已不是那个街头上的赛博朋克红月了，应该说是一个全新的人格。”
“这家伙到底是真正的人，亦或者是赛博精神病本身，我也搞不清楚了，所以就一直将其禁锢在05号仓库。”
“在购买这东西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不要人到将死之时给我丢一个差评过来。”
光头霍根说完，又不自觉地站得更远了一些，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对红月感兴趣，但大都被赛博精神病给吓住了。
毕竟有这病症的玩意儿基本上是敌我不分的。
不过对于林晓来说，却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开玩笑，那么吊的基金会都已经贴到他脸上了，大不了也是一死，不如尝试一下这个高风险高收益的选项？
况且霍根库存的改造人确实不少，像是装了斯安威斯坦的猫娘，肉抗子弹的肌肉猛男，武士刀癫佬，这些家伙的战斗力也不差。
但是赛博朋克要变强，就要装更多更强的义体，装更多义体就意味着增加染上赛博精神病的风险。
所以不管他选啥，到头来还是会成为赛博精神病。
况且以基金会的实力，对付一般的改造人应该并不吃力。
还不如选个更强更癫的，只要能对基金会的那帮人造成足够的震慑，就能牵制敌人为他创造逃跑空间。
只是这样，使用红月的时机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就在林晓思考之际，霍根的眼睛也在不断打量着他。
得，又来一个找死的。
霍根看得出来，眼前的J与那些叫嚷着要装更多义体的赛博朋克其实没什么两样。
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想要尝试控制红月，控制一个赛博精神病。
实在是有些......不知死活。
虽然他不会去阻拦就是了。
只是，看过了那么多“传奇”的生死后，他还是无法对眼前的J完全置之不理。
霍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年轻人，你认为你是特殊的吗？”
林晓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
你突然说这个谁懂啊？
他很特殊吗？
被超时空交易所选中。
又抽中了UR级交易词条。
要说已经非常特殊了。
背靠这两样东西，林晓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无法解决的。
包括红月的赛博精神病也是，别无选择只是交易她的其中一项原因。
另一项原因则是他始终相信，赛博精神病的解决方法一定存在于超时空交易所中。
光是以他目前的手段，就已经有了部分限制赛博精神病的方法。
如此一来，使用红月就不会受到太大的限制。
但话又说回来，所有林晓准备的方案，都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不可能说一定成功。
毕竟涉及到精神和灵魂的东西，实在是玄之又玄。
“我真的足够特殊吗？”
林晓脑补起自己被红月一巴掌拍烂的画面，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嵌在墙壁上，扣都扣不下来。
“我是特殊的。”曾经有很多赛博朋克都这样认为，但他们最后都变成了赛博疯子，或者在成为赛博疯子之前就死了。
自己又会怎样，成为那个自大的赛博疯子吗？
似乎是看出了林晓的犹豫，霍根再度打断了他的思考。
“年轻人，别多想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认为自己是特殊的，这完全没有问题啊，倒不如说你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
“年轻人不气盛！那还能叫年轻人吗？”
“我们还是来谈谈交易筹码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