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平带着弟弟妹妹飞奔回家,他们的小脚丫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欢快的节奏。
友平的心跳加速,他平时努力想象着舅舅的模样,记忆中舅舅的影像已经有些模糊,但当他昨天看到舅舅时,舅舅是一位英勇的军人,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英雄。
然而,当他们兴冲冲地跑回家时,俊生已经骑马离去。友平只来得及看到舅舅远去的背影,那是一个坚定而勇敢的背影,随着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友平站在门前,望着舅舅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敬仰和向往。
友平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相信,将来长大后,也要成为像舅舅那样的人,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勇敢、坚强,能够骑马穿越困难,保护家人和国家。
这份信念如同一颗种子,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中,等待着发芽和成长。
老黄媳妇的心情如同被风吹皱的湖水,弟弟俊生的匆匆归来又匆匆离去,在她的心中掀起了层层波澜。
她躺在床上,身旁的老黄已经沉入了梦乡,发出均匀的鼾声。
然而,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姐弟二人见面的短暂时光,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痛了她的心。
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中的难受比弟弟不在时更加强烈。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比鞭炮声还要响亮的爆炸声。
老黄媳妇猛地坐起身,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仔细聆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声响。
不好,这是枪声!她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她急忙摇晃着老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孩子他爹,你快听听,这是哪里打枪?”
老黄被摇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显得有些迷茫:“奇怪了,张督军不是跑了吗?难道说他又打回来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困惑和不安。
老黄媳妇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心跳加速,因为她知道这枪声与北伐军前几天攻城时的声音不同。
而且,枪声似乎是从商埠那边传来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不好,可能是鬼子兵与北伐军打起来了。”
老黄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心中一紧,暗自叫苦。
他想到了俊生,俊生晚上的时候去了西边的商埠送信,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安全返回。老黄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担忧。
老黄媳妇的心中更是焦虑万分,她想到了俊生的安危,也想到了家中的三个孩子。
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眼睛盯着窗外的夜色,心中默默祈祷着俊生能够平安无事。
夫妻俩坐在床上,四周的黑暗仿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忧虑,但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坐在那里干着急。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们期待着天明,期待着和平,期待着亲人的平安归来。
东方地平线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夜色开始褪去,但老黄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经过一夜的煎熬,他再也无法在家中安静地等待,决定亲自出去探查情况。
他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尽量不惊动还在睡梦中的家人,然后悄无声息地打开院门,走出了家门。
馆驿街的清晨异常宁静,与往常的早晨相比,缺少了那份熟悉的热闹与喧嚣。
老黄的心跳加速,他的脚步不由加快,穿过魏家庄,来到了德华银行的门口。
他远远地望见街上新修筑起的工事,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冷冰冰地指向东方,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黄心中一紧,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试图看清楚那些守卫工事的士兵。
当他终于看清楚那些士兵的装束时,他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些士兵是鬼子。
他们穿着军装,头戴军帽,步枪上面挑着一面膏药旗,脸上写满了傲慢和冷酷,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警觉,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老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无力感。他看到鬼子们在工事旁边耀武扬威,他们或站或坐,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检查武器,有的则对着过往的中国百姓投以不屑的目光。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一种对泉城的侮辱。
老黄不甘心,他想再向南边去看看情况,但当他穿过街道,来到福音里时,他的心彻底凉了。
街对面同样布满了鬼子兵,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商埠区,老黄意识到,小鬼子的势力已经深入到了泉城的心脏地带。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着老黄,他知道,如果馆驿街被封锁,他可能就无法回家了。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拼尽全力向家的方向跑去。
他的心跳如鼓,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但他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他必须尽快回家,与家人团聚,共同面对可能到来的未知与危险。
老黄一回到家,他的脸色凝重,立刻把家人从睡梦中唤醒。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和坚定:“大家都快点起来,收拾一下随身的衣物和必需品,我们今天要离开这里,去城西避难。”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老黄的父母和三弟一家虽然睡眼惺忪,但听到老黄的话,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没有多问,立刻行动起来。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打包自己的物品,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老黄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他迅速出门,前往馆驿街东边的车行取车。车行的老板看到老黄急匆匆的样子,也感到了一丝不寻常。
老黄简短地告诉老板鬼子兵已经进驻商埠的消息,老板听后心中一惊,脸色骤变。
老板立刻想到要通知城里的分号,他抓起电话,却发现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
这一下,他们与城内的联系被彻底切断,老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鬼子兵的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还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