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刚踏出厅外,就听急声道:“陈公子!请留步!”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陈振猛地回头,警惕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邱玉彪。只见邱玉彪神色匆匆,额头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
“有何事?”陈振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邱玉彪看了一眼陈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陈公子!火气很大啊,我师父吩咐叫你稍作休息,喝杯茶,师父有重要的事跟你谈!”
陈振拱手道:“谢过!”
邱玉彪一个请的手势道:“随我来!陈公子请!”邱玉彪在前引路,陈振紧跟其后。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邱玉彪带着陈振来到后花园的一凉亭里。这凉亭修建得极为精致,四周爬满了翠绿的藤蔓,花朵点缀其中,散发出阵阵芬芳。亭中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显得古朴而典雅。
邱玉彪招呼着一名女子道:“去沏壶上好藤茶,再端些小吃。”那女子身着淡蓝色的衣裙,闻言微微欠身,应声道:“是!大师兄!”她偷偷看了一眼陈振,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随后便退下了。
邱玉彪看着眉清目秀的陈振,笑着说道:“不知邱兄贵庚?”
陈振抬头看了下亭外道:“比你大五岁!”
不多时,一女子端着茶壶,另一女子端着瓜子和花生走了过来。两人动作轻盈,将东西轻轻放在石桌上。
邱玉彪倒了两杯茶水,热气腾腾,茶香四溢。“陈兄!请!”
陈振泯了泯茶水,只觉一股清香瞬间在口中散开,初尝时略带苦涩,随后便是甘甜。他不禁赞道:“清香爽口,苦中带甘,回甘香口,好茶好茶!”
邱玉彪笑着说道:“陈兄很懂茶啊!”
陈振微微一笑:“这是第一次喝这种茶!”
过了半刻。
田贵龙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对邱玉彪说道:“彪儿!你去前院招呼着,任何人都不接待。”邱玉彪看了看田贵龙,又看了一眼陈振,应声道:“是!师父!”随后,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前院的方向。
田贵龙招呼着陈振:“陈公子!你随我来!”
陈振随着田贵龙进得另一处的木屋内,屋内布置简单,却透着一股庄重的气息。田贵龙对陈振道:“请坐下谈话!”陈振依言坐到田贵龙对面。
田贵龙微微皱眉,沉思片刻道:“这是我一生的秘密也是不可齿的事,今天告知与你望还保守秘密,可否?”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陈振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田城主放心,陈某定当守口如瓶。”
田贵龙道:“那是在仁宗嘉祐五年间,我被两位女子所迷,一个是齐海蓝,一个是齐天蓝,那时年轻气盛禁不住诱惑……那齐海蓝生得花容月貌,一双眼睛犹如秋水,顾盼生辉。齐天蓝则是身姿婀娜,笑起来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人心。我在一次外出时与她们相遇,只一眼,便被她们的美貌所倾倒……”田贵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和懊悔。
过了两年嘉祐七年二月,齐刚带着两女子来到土司城说要公开我与他侄女齐海蓝齐天蓝之事,我们苗寨不允许与外人发生这种关系。我又是苗王土司城城主,碍于面子就承诺了齐刚,只要不说出这件事,承诺将为他办一件事作为回报。
英宗治平四年,英宗驾崩后朝廷上下动荡,赵顼继位,神宗熙宁元年。齐刚来到我土司城带着赵鸿禄说道:“只要我帮他安排人到五峰堂传蛊毒即可。”田贵龙道:“当初就派人到五峰堂传蛊毒,可结果后来齐刚就将五峰堂的土家人用蛊毒控制,还留下一苗女伊兰依。”
陈振一切都弄明白了,愤怒地说道:“田城主,这齐刚真是恶毒至极!”
田贵龙皱眉道:“作孽啊!这是蛊蛆虫,三天若没有解毒药,全身就会开始腐烂,从体内爬出蛆虫来,活活将人烂死。”说着田贵龙站起来长叹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悔恨。
田贵龙对着木屋里雕像拜拜道:“今日,第十代苗王叩拜!由于当下江湖动荡,歹人作乱,需进洞拜见洞女求得解蛊之药。”说完,他转身看向陈振,示意他一同跪拜。
随后,田贵龙带着陈振来到一石洞前。
田贵龙在洞口跪拜高喊:“第十代苗王之土司城城主田贵龙拜见洞女!”又转头对陈振道:“你就在外面等我!这里不得外人进入。”
陈振应声点头,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焦急。
田贵龙朝洞口走了几步,再次跪拜高喊:“第十代苗王之土司城城主田贵龙拜见洞女!”然后,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洞中。
一个时辰后田贵龙从洞里走了出来。
田贵龙递给陈振一包东西道:“陈公子!这是蛊毒的解药,请收好!你快去救人吧。”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有着一丝欣慰。
陈振不敢耽搁,拱手鞠躬道:“多谢田城主!在下这就在此别过,他日有用得到我陈振的地方,尽当所能!”
田贵龙笑着拍了拍陈振肩膀道:“好了!你快去吧!答应我的事做到就好就好!”
陈振笑了笑,快速离去。来到大门外,他翻身上马,高声道:“田城主,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驾!驾!”他挥鞭疾驰而去,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陈振赶到五峰堂时天刚放亮。一路上,他马不停蹄,疲惫不堪。
陈振赶了一夜的路程,又累又饿又渴。下马时,他双腿一软,差点摔倒,疾呼道:“向….向….向前辈!我….我回来…来了…”
站在护栏外的大汉忙上前扶住陈振,关切地说道:“陈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他叫人把马牵到马厩喂水填料,又喊人通知向堂主,自己扶着陈振往庭院走去。
向翼锋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看见陈振急道:“陈振!怎么样?拿到解药了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陈振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给向翼锋。
向翼锋吩咐道:“快!快扶陈公子进房倒杯水来,去叫厨房准备酒肉饭菜。”向翼锋一瘸一拐地向内堂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大汉搀扶着陈振紧跟其后,来到内堂。只见靖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臂红肿得吓人,陈振箭步上前,扶着靖儿道:“靖儿!靖儿!快醒醒,解药…解药来了…坚持住!”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心中满是担忧。
向翼锋道:“陈振!快把靖儿扶起来。”“你去倒些水来,再去拿个盆子。”对着大汉道。
陈振扶起靖儿,向翼锋将小包里的黑色药丸塞进了靖儿嘴里,小心翼翼地喂了些水。
半个时辰过去,一点反映都没有,陈振急了。陈振摇晃着靖儿道:“靖儿!你醒醒!靖儿!我怎么跟郭伯父交代!靖儿!”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又过了一会儿,靖儿脸色有了一丝血色,微微的睁开眼。陈振见状高兴得只差要跳起来:“靖儿醒了!靖儿醒了!向前辈!你看靖儿醒了!药…药起作用了!”
靖儿一口黑绿色血喷了出来,奇臭无比。过了一会儿,靖儿又吐了几大口黑绿色血,靖儿脸色变得红润,手臂上的红肿也慢慢消退下来。
陈振见靖儿好转,笑着道:“靖儿!担心死我了,好些了吗?感觉还有东西在体内爬吗?”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喜悦。
靖儿微微的笑了一下,轻轻的道:“好些了!谢谢振哥!谢谢向堂主!”她的声音依然虚弱,但脸上却有了生机。
陈振道:“向前辈!要不再喂点药。”
向翼锋笑着道:“你以为这是肉菜啊,能当饭吃呀,这也是毒,只是克制蛊毒的毒。”
这时,一身着白衣黑色绣花镶边的男子进来道:“堂主!饭菜已好!”陈振扶起靖儿下床。向翼锋看了一眼靖儿:“怎么样?靖儿姑娘!去洗漱洗漱吃点东西。”靖儿微微点头。
陈振扶着靖儿与向翼锋一道走出内堂……
餐厅。
桌上摆着烤鸡、牛肉、羊排、各种小菜,两坛土罐酒。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向翼锋落座在上方,招呼着陈振和靖儿坐于右边,左边坐着几个年长的土家男人。
向翼锋站起来给陈振和靖儿斟了杯酒,端起酒杯道:“来!大家一起敬陈振公子一杯!没有陈振与靖儿姑娘,我们土家寨还在钱线儿的掌控中。”说着一口干了。
众人一同举杯,齐声说道:“敬陈公子!”随后一饮而尽。
吃过饭后。陈振与向翼锋品着茶闲聊了一会儿!
陈振起身握着向翼锋的手道:“陈振这就告辞!多谢向前辈的帮助!”靖儿也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靖儿多谢向前辈!”
向翼锋苦笑着:“陈振靖儿姑娘!你们这是折杀我啊。你们不计前嫌给我改过的机会,又帮我夺回了土家寨,这样的大恩大义大德不易回报啊,我们感谢你们都来不及啊!”
向翼锋从怀里掏出了陈振拿回的解药递给陈振道:“这个解药你带着吧!”
陈振道:“靖儿的毒都已解,向前辈留着不适之需。”
向翼锋道:“这解药不是一般人能求得来的,拿着吧!”
靖儿见推托不下道:“要不?我有办法。”说着拿过来药包一分为二,说道:“来!向前辈拿一包,振哥拿一包。”
陈振和向翼锋哈哈哈哈大笑。
陈振与靖儿走出庭院,一大汉牵着两匹马过来。
陈振与靖儿双双拱手道别,跨马而去。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
向翼锋望着远去的陈振和靖儿,看着手里的药包不自主的笑了起来,心中满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