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龙二使的事情都过去三天了,陈振还觉得心有余悸。那激烈的交锋场景,每一个瞬间都如同尖锐的刀刃,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每当夜深人静,闭上双眼,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就会在他的脑海中重现。
回想起那日,宋山派的堂口内,风声呼啸,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陈振身形如电,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风之声。震龙二使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们的招式凌厉,配合默契,一时间与陈振打得难解难分。
陈振眼神坚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得擦拭。他猛地一个侧身,避开了震龙二使的一记联手攻击,顺势长剑一挥,一道剑气朝着其中一人呼啸而去。那人急忙举剑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另一个使趁着这个间隙,快速攻向陈振的后背。陈振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回身,剑与剑再次相交,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次把宋山派的堂口毁了不少,虽然说不至于撼之根基,但对宋山派的打击也是很大的。最近人们的谈论话题,除了宋山派堂口被毁的事情以外基本没有什么别的聊的。街头巷尾,茶肆酒楼,到处都充斥着人们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宋山派的堂口被人给毁了,那场面,据说惨不忍睹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绘声绘色地说着,周围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敢跟宋山派叫板,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另一个人接口道。
宋山派上上下下也是震动非凡,上层震怒,誓要捉住陈雨。掌门的书房内,掌门宋天明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竟然有人敢在我们宋山派头上动土,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陈雨给我找出来!”
底下的属下却人心惶惶,怕哪天这个煞神光临自己的堂口。一时间,宋山派各堂加紧防范以备陈雨的到来,另一方面在江湖中行事就低调了很多。每个堂口都增加了守卫,日夜巡逻,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些地方甚至拍掌称快,高诵陈雨这个神秘人狠狠的打压了宋山派嚣张霸道的行径。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微笑着说:“宋山派平日里作威作福,如今也算是有人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在陈振看来,这却是到了临界点,不能再贸然出手了。震龙二使的教训必须要吸取,竟这么一闹,宋山派上下鸡飞狗跳的,各个堂口的守卫更加森严,再出手的危险性就显得大了很多。
陈振独自坐在一间破旧的客栈房间里,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略显疲惫的脸庞。他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下一步该干什么呢?他不断地问自己。
陈振看着房顶愣愣的出神,不去找宋山派的麻烦……陈振心中苦笑,自己除了报仇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想起了曾经与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光,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然而如今却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在这充满险恶的江湖中漂泊。
突然,陈振心中一动,既然现在闲暇无事,不如去双龙山,这么久了该要有个了断……心中有了决定,陈振不再停留,即刻动身。
这一日,走到一个叫远安的县城。县城不大,但五脏俱全。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吆喝声此起彼伏。陈振走进一家酒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来一壶酒,几个小菜。”陈振说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应声道。
陈振坐在酒楼中自斟自酌,很是惬意。微风从窗口吹进来,带来一丝凉爽。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声。陈振朝窗外看去,只见楼下的街道中央,一名地痞正对一名青年姑娘连拉再扯,青年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失声痛哭。那姑娘身着淡绿色的衣裙,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围观的众人却都在远远的地方指指点点偷声议论,没一个人赶上去制止地痞。
地痞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眼中透着邪恶的光芒。他一边上下摸姑娘的脸蛋,一边叫嚣道:“赶紧随爷快活快活去。没看见吗,这里就是爷的地盘,没人敢对爷说个不字。”说着得意的哈哈大笑,那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青年姑娘被地痞吓得就知道哭了,双手乱拨地痞的手,想赶快跑走。但她的力量在那地痞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根本无法挣脱。
地痞怎会轻易放过到嘴的肥肉,拉住姑娘的手不住的乱摸,嘴中发出猥亵的笑声。
陈振心头火起,刚要起身,就听旁边有人说道:“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陈振回头却见一条人影从陈振桌子旁的窗户飞身而下,站立于街头。陈振定睛一看不由苦笑,竟然是姜枫。既然有姜枫下去,就不需要自己再去了,索性在窗口看热闹。
姜枫一身褐色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油纸摇扇,显得风度翩翩。但他的眼神却冰冷如霜,正冷冷地看着地痞。
地痞被姜枫看的有些发毛,怒道:“你是干什么的!看什么看!”
姜枫嘴角上翘,冷冷道:“我最恨欺负女人的人。你自裁吧,省的我动手!”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地痞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转脸一脸怒容恶狠狠道:“你个臭书生,你以为你是谁!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玉泉派掌门之子鸡山堂堂主方华国是老子表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陈振心中暗暗摇头,你这小子才是活腻味了,就是堂主来也不一定敢和姜枫作对。
姜枫气极反笑,“好。我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陈振闻言暗道不好,心中反而暗暗替地痞悲哀,姜枫要发飙了。
果然,姜枫身形转动。只见他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到了地痞的面前。
地痞没看见姜枫怎么动呢,就觉眼前一花,发现手中握着的青年姑娘的手没有了,而青年姑娘却站到了一旁围观的人群边上。看此女的表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到人群边上了。
“退远点,别伤了你。好好看着这恶棍的下场。”姜枫柔声安慰姑娘,后半句却是给地痞听的。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让姑娘感到了一丝安心。
地痞这才醒悟,一下没了脾气,一脸惊容磕磕巴巴道:“你…你别过来啊。我…我表哥和我关系好着呢,你敢动我,他一定杀了你!”此时的地痞,声音颤抖,双腿也开始发软。
姜枫一步步走向地痞,对地痞的话根本不理不睬。他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地痞感到呼吸困难。
地痞惊惧的一步步后退,忽然眼前一花,姜枫消失了!紧接着,双臂一阵剧烈的疼痛传向地痞的大脑。地痞失声大叫,叫声放出就听两声咔嚓的声音这是地痞听见的最后的声音。
地痞口吐白沫的昏倒在地上,双手软绵绵的背后交叉,双腿压在双手上,扭曲的交叉在背后。他的脸色苍白,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姜枫冷冷走到跟前,伸指连点几处穴道,转身不再看地痞一眼,纵身一跃又从窗口窜进,顺便坐在了陈振的对面。
街上忽然想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叫好声。人们欢呼雀跃,对姜枫的英勇行为赞不绝口。
人,毕竟都有正义感的。只是有的时候,胆子比正义感的分量更少的可怜。
陈振淡淡的看着姜枫。
姜枫轻轻一笑道:“怎么,这么几月陈兄就不认得我了?”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探究。
陈振淡淡道:“我只是没想到姜兄手段如此毒辣。你既然已经出手教训他了,何必又点他越悯、止我穴,非要他两天后毙命呢。”陈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姜枫一怔,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陈兄是觉得我出手太重,心肠太狠喽。”他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无奈。
陈振默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有些矛盾。
姜枫淡淡一笑道:“你觉得今日那位女子没有遇到你我,她的下场会如何?”
陈振沉默半响,长叹一声,“最少应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姜枫嗤鼻道:“他这样狗仗人势的人,你觉得他会悔改吗?”姜枫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陈振不由语塞。他知道姜枫说的有道理,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忍。
姜枫改口道:“不过实在是巧得很,又在这里遇到陈兄。”
虽然觉得姜枫对地痞的处置有些狠辣,但终归地痞自己作恶咎由自取。陈振见姜枫转变话题不想再谈,也不好再说下去,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是姜兄听见陈某的传言,故意在这里等我呢。”
姜枫一怔道:“嗯?什么传言?”他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陈振淡笑道:“姜兄何必装傻,宋山派上下全惊。难道姜兄连这也不没听说过?”说话间隐隐戒备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姜枫一脸吃惊,“容貌丑陋,名叫陈雨,连挑宋山派两个堂口,并且一个堂口是宋山派三大堂口之一的古琴堂。真的是你?!”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几分。
陈振见姜枫一脸惊讶,嘴都能吞进一个鸡蛋了,不由苦笑道:“我叫陈雨,长得也很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自嘲。
姜枫忽觉失礼,忙端坐道:“没想到竟然真会是陈兄。我一直以为是同名他人作为。”话中兴奋不已,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陈振淡然一笑道:“和陈某一样丑陋的人恐怕世上无二了。”话中意味萧索,神情低落,仿佛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姜枫张口欲言,忽然改口故意道:“陈兄怎会和宋山派交恶的?我与宋山派大小姐有几分交情,不如我替陈兄打个圆场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
陈振微微一笑道:“我和宋山派的事情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宋山派也不会放过我的,姜兄就不用多费心了。”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姜枫见陈振不愿多说,改口笑道:“陈兄到此地是有什么事吗?”
陈振淡淡笑道:“我不过是随意走动罢了,正好经过这里的。倒是姜兄来此地为何呢?”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姜枫微微一笑,道:“我想请陈兄不要透露今日之事,不要透露我的行踪。不知陈兄能否帮这个忙呢?”他的语气诚恳,带着一丝请求。
陈雨微笑道:“我当何事,如此小事何须说请。陈雨定当遵从。”
姜枫微笑道:“那就放心了。既然这样,就不打扰陈兄的雅致了,这就告辞。”说完拱手告辞。
陈振不成想姜兄这么说走就走,不由脱口道“姜兄这么快就走?”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忙接口道,“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姜枫微笑点头一下,出门而去。
陈振愣愣的看着姜枫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姜兄走这么急难道…”陈振若有所思,双眼精光一闪,大步出门疾奔而去。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陈振沿着姜枫离去的方向追去,心中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