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费三又惊又怒,他冲过去,拦在戴船主面前。
“你们做什么!”
王鳌永笑着说道:“费掌柜,王参政,你们确实有优先收购权,但现在是人家不愿意卖给你们,而我们户部又愿意收,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大惊小怪呢!”
戴船主也道:“费三爷,这做买卖就是你情我愿,但现在大家都不愿意,所以不好意思了。”
王参政冷笑一声,“之前你们已经谈好了要卖给我们,岂有变卦的道理,今日你们是不卖也得卖!”
他大手一挥,那些漕兵已经瞬间围了上去,将那些商人团团围住。
那些商人又惊又怒,但现在,显然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便在此时,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一队官兵疾驰而来,迅速将外面围了一圈。
费三道:“王参政,我还怕这些人造反,没想到你早有安排啊!”
王参政眉头却是拧起,“这些并非是我的人!”
便见那些士兵分开,一匹马排众而出,“哈哈,这里真是热闹啊!”
王鳌永笑着说道:“杨总兵,你怎的来了?”
来人正是通州总兵杨国栋,“哈哈,你们户部收粮,这光靠你们怎么忙得过来,我左右闲的没事,便过来看看!”
杨国栋左右一看,“不过看来我有些多余啊,没想到你找了漕运衙门帮忙啊!”
王鳌永道:“杨总兵说笑了,我怎么能请的动漕运衙门,他们也是来收粮的,只是我和这位王参政似乎有点误会啊!”
杨国栋道:“还有这种事情?”
王参政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就是演给自己看的!
但说到底,对方的官都比自己大。
王参政不得不捏着鼻子上前见礼:“拜见杨总兵!”
杨国栋笑着道:“王参政啊,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的,还有你们都姓王,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有什么矛盾解不开的!”
王参政顺坡下驴道:“杨总兵这只是一些小事,你也知道,今年粮食减产,这漕粮因为一些原因缺了点,我们总制就让我们收一些粮食,补上空子。”
杨国栋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原来如此啊,这确实是要紧事情。”
“这样吧,我就做主你们先收粮食,剩下的再由王主事收,如何?”
王鳌永笑着说道:“既然杨总兵开口了,我自然要给面子的,只要这些商人愿意就行。”
王参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既然如此,那便谢过杨总兵,谢过王主事了!”
王参政拱手作揖后,走到费三身边:“费三,对方已经答应让你先收了,至于你能收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费三见形势如此,也没有办法。
“几位,我是十分有诚心收粮的!”费三来到戴船主面前。
戴船主笑眯眯地:“买粮可以,五两一石!”
费三瞪大眼睛:“五两,你怎么不去抢!”
“做买卖你情我愿,费三爷不愿意买,我们不勉强,我们卖给户部!”戴船主淡淡地说道。
说着还朝王鳌永看了一眼,果然,王鳌永正盯着这边。
费三恨得咬牙切齿,杨国栋的兵可比漕兵还多,形势比人强!
“四两!往常可都是这个价钱!”费三咬牙道。
“五两,少一分一厘都不行!”戴船主淡淡地说道。
“你!”费三指着他,“你给我等着!”
费三疾走两步来到杨国栋面前,深深一揖,“杨总兵,在下费三,代嘉定伯,以及韩宰辅向您问好。”
“哦,原来如此!也替我向嘉定伯,以及韩宰辅问好。”杨国栋笑着道。
费三皱起眉头,这个姓杨的竟然还在装傻。
只能将此事摆到台面上了!
费三压低声音道:“嘉定伯对于此事十分关注。”
杨国栋道:“伯爷忧国忧民,在下深感佩服,但我相信,嘉定伯也会以国事为重的!”
费三面皮抽动,挤出笑容来:“好,杨总兵的问候,在下一定转达。”
费三气冲冲找到戴船主,“你的粮食,我都要了!”
戴船主丝毫不以为意:“五两一石。”
“五两就五两!”
“那好,我有五万石加上这里其他人的,一共有八万石,费三爷给钱吧。”戴船主说道。
“你!”费三吓了一跳,“你怎么有这么多粮!”
戴船主笑眯眯地:“我听闻北边和建奴打仗,这粮食肯定涨价就赶紧收了一批送来了!”
费三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原本以为有个三五万石就差不多了!
这莫非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会有商人听到流言往京城运粮食!
“我,我要四万石!”费三咬牙切齿说道,他手中掌握的银子只有这么多了。
而且,收完这批货,就要立刻运往京城销售。
费三一边清点粮食,一边派人敢往京城,必须立即通知嘉定伯,让他想办法拦住户部那边的粮食,否则让那批粮食入京,缺粮的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一直忙到下午,四万石粮食才卸货清点完毕。
费三热得满头大汗。
他恶狠狠地看着,戴船主和王鳌永有说有笑。
户部那边,所有的粮食已经全部装车了。
费三心中焦急,他知道周奎和张家为了吃下这一大块肥肉动用了多少关系,又花费了多少金钱,若是因为他的关系,导致计划失败,他绝对会死得很惨!
“京城那边还没回信么?”
“三爷,还没呢!”
费三往那边看了一眼,急道:“六子,王三,你们盯着这边,粮食能运多少先运多少,运不走的先送到漕运衙门。”
“我先赶往京城!”
“放心好了三爷!”手下连忙应道。
费三心急如焚地往京城赶,但直到天黑才抵达京城。
立即看到了自己派往报信的李五。
“三爷,放心!杨国栋和户部会插手,虽然超出国丈爷意料,不过已经有所安排,户部的粮食定然是送不到京城的!”
“那就好!”费三长长吐出一口气,随即又愤怒地一挥鞭子。
“此事定然有人从中作梗!否则那杨国栋和王鳌永怎么会恰巧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