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张纸条上写的:“小心周诚。”
我的确不想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周诚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可我做不到,太多的巧合了,这句话像根刺一样,一直刺在我的心头。
“等等!”我大叫。
这狼狗看我就好像看一块肥肉,我可能都不够他塞牙缝的,要是他真的进来了,我不死也要少条胳膊。
黑袍子一抬手,众人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一样,难怪刚才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你还想说什么?”
“你,你不能杀了我!”
黑袍子眯着眼睛,在等我给出理由。
我的心里非常紧张,现在如果说出我就是圣王,红派一定会将我视如死敌,而且这个消息一旦让警察知道了,我的麻烦也不小。
可如果我不说,我现在就要被“犬决”了!
说还是不说啊?!要是张雪在这儿就好了,张雪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莫名其妙的,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张雪。
想到张雪,我的心里稳了一点,我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死,我还要去救张雪。
绑架张雪的黑斗篷也是长生会的人,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就在现场。
可他一开始想要杀我,应该是红派,后来又想让我觉醒,难不成变成白派了?
白派的人一定会把我保下来,可现在我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证明我确实是圣王。就算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黑袍子也会说我是假冒的。
刚才灯还没亮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说了我是伪装的,我当时还不明白他干嘛要这么说,现在看来就是说给在场的这些人听的。
“你,你说我是圣婴,你丫有证据么?”我情急之下问,“我看你就是想公报私仇,胡说八道!”
我是圣王没有证据,那我是什么圣婴应该也没有证据的啊。
我赶紧说:“你要杀我没关系啊,可是你们这个狼狗,肯定不能乱吃东西吧。万一你排场搞得挺大的,说是请圣王吃顿好的,结果呢,圣王请来了,圣王一看我根本就不是圣婴,你丫的请错饭了,你说圣王生气不生气?圣王生你一个人的气还好啊,要是生你们所有人的气,你想想,这事儿就大发了吧!”
我纯粹是胡说八道的,反正只要能活下来,让我说什么都可以。
没想到,我这话一说出口,反应倒是不小,大家都低声讨论了起来。
“真的吗?”
“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是啊,会长会不会搞错了,我看他贼眉鼠眼的,就不像是个好人,他真的可能是圣童么?”
黑袍子被我气得嘴都歪了,骂骂咧咧道:“你,你敢质疑我?!”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啊,你看看我这个人,一看就知道道德品质非常的低劣,肯定是不能供奉你们的圣王的。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灵魂是恶臭的,比脚臭还要臭。我的天呐,你来还是人么?你要让你们的圣王的圣餐吃脚臭的我啊。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会长!你对你们的圣王根本就不虔诚啊。”
“你给我住嘴!”
黑袍子是真的气疯了,脸上的皱纹都在发抖,他无比愤怒地瞪着我,双眼中几乎要射出火焰来。
我也瞪着黑袍子,希望他气坏了放我出去单挑。我要是被关在笼子里,那是必死无疑的,但如果把我放出去,我还有可能会活下来。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了,黑袍子也有点慌了,上来几个带着紫色斗篷的男人,附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黑袍子的表情更加难看了,我看他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所有人,撤退。”黑袍子忽然道。
连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满脸的疑惑,怎么说走就走了?难道是真的嫌我的灵魂有恶臭的味道?虽说捡回来一条命,可我总觉得很侮辱人。
黑袍子深深地剜了我一眼:“算你捡回一条命。”
“你也不差。”我冷笑道。
“下回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秦征,既然你作为最后一个圣童终于被我们找到了,那你就永远不可能逃脱献祭圣王的命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个腔调,说真的我听了都不好意思,只好把头别了过去。
“在这之前,我要在你身体里留一样东西。”
他奸笑着站在我的笼子前面,看着他这幅笑容,我就觉得一定好事了。
果然,他忽然抽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直捅像了我的心脏位置。
我直接吓懵了,完全没反应得过来,直到那把刀的刀把都捅进了我的心里。我知道必死无疑了,可生理的反应却还是让我倒退了两步,抓着刀子留在外面的把。
但,我什么也没抓到,没错,我抓了个空。
我在自己的胸口上下摸来抹去,什么也没摸到,怎么回事?我明明看见了那把刀捅了进去的,是我瞎了么?
可是胸口真的没有伤口!连衣服都没破。
黑袍子给了我一个奸笑,然后和乌泱泱的会众一起离开了,也没给我打开笼子。
我试了几下,笼子上的大铁锁我弄不开,估计我整晚都要待在这儿了。
我沮丧地坐在笼子里,看着地上的符文,黑袍子是这个叫卢恩符,这东西我听都没听过。不过瞿敏那么牛逼的人都没能一眼认出来,我顿时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差了,看来我和瞿敏差不多。
鬼衣里也有这些卢恩符文字!和长生会一定脱不开关系的。
其实我本来没往这个方向去想,但现在仔细一想,我才发现我一直以来竟然忽视这么重要的线索。
张宏斌一直想把自己的老婆复活过来,长生会不就是用这个当借口来吸引无知群众的么?
张宏斌后来为了复活自己的老婆已经走火入魔了,如果远在外国的他得知祖国有这么一个教会声称可以将死去的人复活,他怎么可能忍住不回国内来?
难怪张宏斌的踪迹后来会出现在国内,张雪也失踪不见了,被长生会的人给绑架了。
真要查起来,还得从那件鬼衣身上下手。
我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杀了孙二凤,杀孙二凤的这个人为什么要不怕麻烦地把孙二凤的脑袋特意摆出来给我们看?
而且,我们在孙二凤的家里搜到了很多线索,如果孙二凤不死,这些线索我们永远也查不到!
给我的感觉是,这个凶手希望我们查孙二凤,他就顺手把孙二凤杀了,将我们引到了孙二凤的家里。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人在那儿!”
我正想得出神,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随着刺眼的车灯,两三辆警车飞驰而来,一个漂移停在我面前,往我的脸上掀了一把泥巴。
周诚和小朱从车上跳下来,小朱肿着两个眼睛,几乎是连爬带滚过来的。
“小秦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快,快给小秦哥把锁解开!”
周诚从后备箱里拿了液压钳,对准锁头:“我就说秦征不会有事的,这家伙命大。不信你一会儿检查,他肯定连一个指甲盖都没少。”
咔擦一声,沉重的锁头掉在了地上,我推开了狗笼门走了出来,终于能站直了,这感觉别提多爽了。
我扭动了一下脖子,瞿敏和邢龙从后面两辆车上走了下来。
周诚把液压剪往旁边一扔,问我有事儿没事儿,我看着他的脸,盯了一会儿,在冷笑中,我道:“没事儿。”
“那就回去吧。”周诚道,“技术队留下来取证,这个地方给我都盯好了,天上就是掉刀子也不准走!”
这些话仿佛就是说给我听的,我不为所动。小朱看了看我的脸,又看了看周诚的脸,小声嘀咕道:“小秦哥,你和周队怎么了?”
我笑道:“没怎么啊。”
“我看你们一定有事儿,你们很奇怪。”
我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看见瞿敏在符文旁边的蹲了下来,仔细研究着那些符文。
我双手抱着胸,踱步过去,站在瞿敏的身后问:“瞿大教授,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研究一下这符文写的到底是什么?说不定有内容呢。”
瞿敏没抬头,嘴里抽着电子烟,眉头紧皱。
“这不是英文,可能是凯尔特民族的一种文字,我认不出来,这也许要请专家来认。”他道,“连字都认不出来,怎么研究?秦顾问?”
几个小警察已经朝我这儿看过来了,有的是看热闹的,有的则很紧张,担心我们两个打起来。
“这么说你不认得这种文字啊?”我摸着下巴故作惊讶地说,“不至于把,瞿教授不是见多识广的么?”
瞿敏长身而起,和我针锋相对,冷笑道:“这么说你认识?”
“你不信?”我问。
瞿敏道:“恕我直言,我查过你的基本资料,以你的学历,我真不信。”
我就是很不爽他这个态度,好像全天下自己最牛逼似的,我假装无所谓地说:“这不就是卢恩文字么?有那么难吗?瞿教授,我建议你好好研究,这里面记得东西挺有用的。”
说完,我转身就往车上走去,瞿敏的表情完全无语了,整张脸都是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