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衣服怎么在这里?这不是让大黄牙给拿走了吗?“
我的冷汗都下来了,这衣服我亲眼看着大黄牙拿走的啊。
我摸了一下面料,和我下午摸过的一样,大黄牙专门让我摸的,说是很贵的面料。而且里面也是红色的内衬,袖口的设计也是一模一样的。
再说了,我下午下班后还没着家过,这衣服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衣柜里?
“这衣服还真有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午大黄牙和张雪跟我这么说的时候,我还太相信的。在李家村虽然也经历了一些事,可那都是李河弄出来的幻觉,还有那个斗篷男在捣鬼。
但我没想到这件衣服会真的躺在我的衣柜里。
“这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齐寰宇淡然说道。
我心说没有一件普通的衣服会自己跑来我家的,这充其量是一件很普通的鬼衣。再说了,再普通这也是一件寿衣,我家怎么会忽然多了这件寿衣?
我可以很肯定这衣服不是我的,我就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但到底是不是马得利身上的那件我还不确定。
“喂,大叔,是我秦征。”
大黄牙好像正在刷牙,听见我的声音咕噜咕噜把水给吐了,让我等一会儿。
“没事儿,就是想问你一下,那件衣服你带回去了吗?”
“早让马得利穿上了啊,那东西我留着干嘛啊。”
“你再去看一下吧。”我牙关打了一下抖,瞟了一眼卧室,“那衣服现在在我的橱里。”
“啊?!不可能!”
大黄牙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放下来就跑了。
我浑身的寒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出现幻觉,幻觉会出现很多及其不合理的地方,但现在没有出现,我也很肯定这衣服不是我带回来的,大黄牙也说他已经把衣服拿走了。
除了撞鬼了,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不是我怂,这东西太邪门儿了,我真不想靠太近。不过从门缝里,我看见齐寰宇饶有兴趣地盯着那衣服打量,还拿起来比来比去的。
“齐寰宇,你干嘛呢,那东西很邪门儿,你还是先别动他的好……”
齐寰宇嗯了一声,又放了下来。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对这衣服很有兴趣。
我正想提醒他离那衣服远点儿,手机正好响了起来,是周诚打来的电话。
“你到哪儿了啊?”我问。
周诚却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我还想问你呢,我和齐寰宇都在你家门口等了你半天了,你去哪儿了啊?你说碰见了齐寰宇,老齐说他根本没碰到你,你丫的是撞见鬼了吧!”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下,脑子里直接一片空白:“你说什么?”
我不敢很大声,怕被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听见,我想站起来走到阳台去接,可是齐寰宇冷冷地盯着我,我这一动他肯定会察觉异常。
可是周诚却不知道我这儿发生了什么情况,还一个劲儿地在问我怎么回事,我的手机声音很大,不知道“齐寰宇“有没有不听见。
要是周成和齐寰宇在一起,那现在这个人是谁?
我找了个机会背过身去,偷偷给周诚发了条短信说我和“齐寰宇”在一起呢,还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这家伙不是齐寰宇,那会是谁?
但是等我转过身来,“齐寰宇”却消失不见了。
刚刚就在十秒史前,他还在我的眼前!
我的心跳一下子快要爆炸了一样,屋子里很安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从嘛想到自己的呼吸声有那么恐怖。
我抓了扫把,当剑一样挡在前面防身。
不但齐寰宇不见了,而且那件衣服也不见了。
我走进卧室里,才发现齐寰宇没有消失,而是站在卧室最里面的全身镜前面,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就穿着那件西装。
我浑身汗毛倒竖,齐寰宇似乎没注意到我,欣赏着镜子里的那件西装。他的个子高,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像童装一样,紧紧地勒着,勒的他的脖子都红了,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我不敢出声,躲在门框后面,从镜子后面偷偷看着他。
忽然,他趴在镜子上,两只血红的眼睛猛地翻了个白眼以后,直勾勾地瞪向我,我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打了一拳一样。
这时候我要是溜吧,显得太没胆了,但说真的,我也怕啊。
这衣服怪得很,这个人也怪得很,他的身份也很可疑啊!
不对,周诚说他和齐寰宇就在我家门口,我怎么没有听见有人敲门啊。我这个狗窝又不大,敲门我还是能听见的。
咔咔咔……
这时齐寰宇忽然身子缩成了一个球,然后,像是蜕皮一样,从那件西装里钻了出来——没错,就是像蛇蜕一样,他没有解开西装的扣子,而是骨架直接缩小,从衣服里钻出来的。
我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跑了。妈呀,这他妈的——这他妈的是人吗?
不过,齐寰宇从西装里退出来以后,人有咔咔咔地展开了,他捡起鸭舌帽戴上,便会了刚才那懒洋洋要睡觉的样子,好像正常了。
等了一会儿,我看他光顾着坐在地上喘气,没有要变形吓人的样子,便壮着胆上去问:“你没事吧?”
我没问他是谁,不想激怒他。这家伙一看就很能打,一个他打一捆的毫无问题。
我这个人的人生格言是——打不过就跑,这一眼就看得出来不是对手的,我肯定不会上去犯贱请战。
我嘴上和他扯着闲话,手底下已经编辑了报警短信,打算往110发。
齐寰宇喘了一会儿气,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道:“事情不大,只要你别报警。我估计错了,这衣服有问题。”
这他妈的就尴尬了,我只好把手机放了下来,努力稳住他。
但是我在脑子里憋了半天,也知道该说些什么稳住他。齐寰宇倒难得开了尊口道:“这衣服有问题,我还不够拿走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只能先放在这里,看看谁来拿它吧。周诚和我说你遇上一些怪事,让我陪你们去一趟四川,为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事?”
我心里还盘算着怎么把警察弄来,抓了这家伙,可这家伙反而坦坦荡荡的样子,这就怪了。
“出什么事了?你拿着扫帚进来,不会是想打扫卫生吧。”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反而先开口问我。
我把心一横道:“你是谁?”
“你问我的名字还是我的身份?”
我道:“把你的身份证掏出来给我看看。”
见他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我索性道:“快,把你的身份证掏出来给我看看!”
“好吧。”齐寰宇败下阵来,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身份证递给我看。
“你真的是齐寰宇!”我不敢相信眼睛看见的,身份证上写着的三个字真的是齐寰宇,“那周诚和谁在一起?”
我们两个同时瞪了一眼,齐寰宇从床上跳起来:“走。”
我拿上钥匙,走到门口要关门的时候才发现还握着扫把,不管了,有兵器总比没有的强!
“他不接电话。”齐寰宇皱着眉头道,“我和周诚认识很多年了,他不会认错我的。他一定有危险了。”
我正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就算我不认识齐寰宇,那我总不至于走错自己家的门。周诚说和齐寰宇已经站在我家门口了,那我就应该想到有问题的是周诚。
我又给老周打了几个电话,老周还是不接,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周的同事有不少都是我的哥们,我都有他们的号码,老周手底下的徒弟叫小朱,朱景,天天跟着老周,绕着他转。我给他打电话,问他老周去哪儿了,小朱道:“晚上下班周哥接到一个电话,我好像听见了什么殡仪馆之类的,你们给周哥打电话了嘛?”
“殡仪馆?”怎么又是这个地方,我心里一凉,怕朱景会多想,又编了个借口说老周手机没电了,我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警队的。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殡仪馆了,我觉得这个事不会那么简单。”我对齐寰宇说。
齐寰宇点了点头,一改刚才那懒洋洋的样子,飞跑下楼。
半夜打车要去殡仪馆很难,司机都不愿意去。
“大半夜的谁愿意拉那儿的生意啊,回来要是遇到几个看不见的东西,我他妈的不是倒赔嘛?”
“加五十。”我急道。
“小兄弟,这不是钱的问题。”
“十万火急,这是两百,走不走……”
“哎呀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是挺为难他的,他的眼睛盯着钱已经移不开了,我知道他已经心动了,就又抽出了两张:“四百,你拉我们去,还拉我们回来,遇上什么看不见的只会跟我们走,不会找你的麻烦。”
“这好说好说。”
“等等……”司机已经喜笑颜开地拿钱的时候,忽然齐寰宇大步上前,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司机也是,所以我们俩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齐寰宇手落在司机的肩膀上那么一捏,这司机就头歪向了一边,没直觉了。
“上车。”齐寰宇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