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楼诗会：初露锋芒
推开醉仙楼朱红大门的刹那，檀木门轴发出濒死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这座青楼昔日的繁华与如今的落寞。林墨的皂靴碾过满地瓜子壳，脂粉香气裹着酒气如潮水漫过鼻尖，他忽然想起《东京梦华录》中“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的记载，却未曾料到这浮华背后藏着刀刃般锋利的现实。
鸨母涂着蔻丹的手指在空中划出曼妙弧线，眼角皱纹里藏着二十年浸淫风月的精明：“哟，这不是苏家少爷吗？今儿个怎舍得踏入这等腌臜地？”她身后珠帘叮咚作响，二十余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倚着雕花栏杆，眼底掠过好奇与讥讽。林墨瞥见角落里缩着的女子——她发间玉簪沾着蛛网，衣襟上暗红斑痕若隐若现，正是前日药铺中为他缝补衣袍的宫素衣。
“听说苏家商铺新来的账房会作诗？”鸨母突然提高声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若能对出藏头诗，今夜这雅间就归你了。”她指尖轻叩檀木几案，目光却时不时瞥向袖中滑落的账册残页，上面赫然写着“三段犁具倭国来”的批注，与第六章结尾的密信遥相呼应。
林墨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瞥见鸨母袖中露出的半截账册，心中暗忖：“这老鸨果然与苏家的漕运生意有关，看来苏承业并未完全坦白。”
“且看老身这句——”鸨母朱唇轻启，声音如夜莺般婉转，“春宵一刻值千金。”话音未落，林墨已朗声道：“床前明月光。”众人哗然，鸨母瞳孔骤缩，手中茶盏“啪”地摔碎在地，碎片溅到宫素衣绣鞋上。
林墨踏前一步，靴底碾碎一颗珍珠，目光如炬：“疑是地上霜。”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宣告某种不屈的意志。
“好个登徒子！”翠儿抱琵琶拦住去路，她腕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较量伴奏，“既然敢来醉仙楼撒野，不如与奴家赌一场！”
林墨微微一笑，心中却已有了计较。他知道，这场赌局不仅关乎个人安危，更可能揭开苏家漕运背后的惊天秘密。
翠儿展开素绢，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若你能对出三联含‘酒’字的诗句，奴家便放你二人离开；若输了……”她指尖划过宫素衣颈间淤青，语气中满是威胁，“这姑娘便归我所有。”
林墨瞥了眼宫素衣，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深吸一口气，仰头饮尽杯中琥珀色酒液，酒液滑过喉头时带起灼烧般的痛感，却让他更加清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林墨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仿佛在向这青楼的腐朽与堕落宣战。
翠儿抚掌轻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好个‘天上’，倒像你苏家少爷不知人间疾苦。”她瞥见林墨腰间西洋怀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林墨心中一动，他知道翠儿这是在试探他的身份。他不动声色地按下怀表，指尖轻叩几案：“朝如青丝暮成雪。”
翠儿眉头微皱，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苏家少爷竟有如此才情。她冷哼一声，继续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林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豪迈，仿佛在向这青楼的奢靡与堕落发起挑战。
翠儿手中的琵琶“哐当”坠地，金铃滚到宫素衣脚边，与她发间的玉簪相映成趣。林墨俯身拾起玉簪，簪尾的紫藤花纹路与第六章祠堂供桌上的那瓣花瓣遥相呼应。
“苏记商铺的账册……”鸨母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究竟知道多少？”
林墨将玉簪插进宫素衣发间，簪尾的紫藤花瓣在烛火中舒展，宛如一朵盛开的紫藤花。“二叔可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簪子的雕工暗合《天工开物》‘凡刻木作器’之术？”
他蘸着酒液在素绢上写下：
>“青楼一曲《将进酒》，
>暴露漕运千重恶。
>若问苏家何所求？
>但求‘四海无饥馑，河洛尽欢悦’。”
醉仙楼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鸨母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二十年前林家灭门那夜，也是这般血色月光。翠儿手中的琵琶“哐当”坠地，金铃滚到宫素衣脚边，与她发间的玉簪相映成趣。
林墨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好诗！好诗！”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打断了醉仙楼的寂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下楼梯。
“这位公子，老夫冒昧问一句，这诗中的‘苏记商铺’究竟是何意？”老者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林墨的内心。
林墨微微一笑，心中已有计较。他知道，这位老者定是醉仙楼的真正主人，或者说是这场赌局的幕后推手。
“老丈，这‘苏记商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林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真正的问题，恐怕不在商铺，而在漕运。”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公子果然聪慧，老夫佩服。”
林墨知道，这场较量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诗词对赌，而是关乎苏家漕运背后的惊天秘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老者：“老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者点了点头，带着林墨走向楼上的一间雅间。林墨回头看了一眼宫素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宫素衣的未来，或许将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雅间内，老者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子，老夫名叫陈嘉媛，二十年前曾见过你父亲。”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林墨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这位老者竟与他父亲有过交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老丈，不知我父亲当年与您有何交集？”
陈嘉媛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父亲当年曾来过醉仙楼，与老夫探讨过一些关于漕运的问题。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最终还是……”
林墨心中一痛，他知道父亲当年的遭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老丈，不知您可否告诉我，当年我父亲究竟发现了什么？”
陈嘉媛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父亲当年发现，苏家的漕运生意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们利用漕运走私货物，牟取暴利，甚至不惜勾结倭寇，祸国殃民。”
林墨心中一震，他没想到父亲当年竟发现了如此惊人的秘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老丈，不知您可否告诉我，当年我父亲是如何发现的？”
陈嘉媛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父亲当年是通过一张航海图发现的。那张航海图上，标注着倭寇的巢穴和苏家漕运的路线。可惜，那张航海图最终落入了苏家之手。”
林墨心中一震，他没想到那张航海图竟如此重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陈老丈，不知您可否告诉我，那张航海图如今在何处？”
陈嘉媛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那张航海图如今应该在苏承业手中。不过，公子不必担心，老夫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那张航海图。”
林墨心中一松，他知道，这张航海图是揭开苏家漕运阴谋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陈嘉媛：“陈老丈，不知您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陈嘉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公子放心，老夫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不过，公子也要小心，苏家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林墨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晨光破晓时，林墨牵着宫素衣的手踏出醉仙楼。远处漕船的汽笛声惊起白鹭，他忽然想起苏清漪在田埂上教他背诵的《悯农》：“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宫素衣突然轻笑，发间玉簪与林墨腰间怀表在晨光中交相辉映，仿佛两个时空的坐标在此刻重叠。林墨知道，这场较量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未来的路依然充满挑战。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