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悻听完之后,陷入了沉默。
我明白,是个正常人对于这个信息都无法做到平淡的接受。
每个区域每年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段进行抽奖,抽到的人被喻为“幸运者”。幸运者们最后会被分发到不同的实验区,分配给不同的实验项目,精准到相对的实验人员。
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人就不再是人了。
推开六号展厅的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滚滚而来。温热的气体迷离了我的眼睛,温润了我的脸颊。
落地窗照耀进来的月光看不清洒在墙上的血色,但却能隐隐约约看清这周边横七竖八的堆叠着一座一座像小山似的东西。
我看不清那些是什么,我油然而生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被我迅速的否决了。但是当灯被打开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想的还是太单纯。
视觉冲击力的震撼让我一时间无法言喻,只能呆呆的看着这骇人的一幕。
李可悻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跑到外面狂吐。
室内金色外加暗红色复古墙壁被四溅的鲜血所浸染,密麻麻的血掌印在四周的墙壁上,靠着墙壁的尸山堆至大厅的一半高。
尸山下七零八落的肠子,脑袋被砸成肉泥的半残身躯。朝着我的断层,露着灰白色的骨头,血渍干干的扒在骨髓之间填满了大理石的间隙。
层层叠叠被挤压的尸体,夹杂在中间的人们。我看不清他们惊恐的面容,他们那张已经稀巴烂的脸早已看不出他们的神色望向何方。
我只看到那无数双外露在外面的手臂,他们不断的挤兑着上下层的人们,双手不断的向外抓着些什么。
他们相互推攘,相互争吵,即使大家都是不完整的。明明自己也会受伤,但似乎只要把别人拉下水,即使自己碎成一地也是值得的。
他们总是想抓住些什么。仿佛只要抓住了,一切都能好起来。
上百人堆叠起的尸山蠕动着就像是个合成的怪物,下面的人承载着上面,滚动着肢体,指甲扣着地面,缓慢的向我爬过来。
摇摇晃晃,攀附不了下面的人,肢体交错的松散。上面的尸体不断的滚下来,有些在滚到半路就碎的不成样子,吸附在下层的体表之上。从别人腹部倾倒出来的肠子缓缓的蠕动。
我看不清那些死去人的面容,但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投过来的视线。
他们注视着我,即使是在狭小的缝隙,他们也仍旧在找寻着一切可能的机会。
只为了注视着我。
他们呢喃着,他们埋怨着,他们怪罪着。
他们缓缓挪动的向我逼近,高耸的人形塔歪歪扭扭,乌压压的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我仰望着他们。我感觉到了他们堆叠在我头顶的尸块流下的水,散发着腥臭的粘稠液体成片的滴在我的脸上。
头顶上与我对视的那颗头颅,转了转他那放到最大的瞳孔,嘴角裂至耳根,牙龈与泛黄的牙床完整的暴露在外面。
他每说一个字,嘴中止不住的唾液就不断的往外溢出,“你跑不掉的,你是我们的”。
我害怕的向后收缩一步,却刚好撞在七号的怀里。
七号扶着我的肩:“小姐你没事吧,你脸色好苍白。”
“我,我没事,我没什么事。”
我回头观望。
尸体堆还是尸体堆,还是停留在原位。
我最近真的有点敏感过头了。
我朝外面关心的问道:“可悻,你没事吧。”
“我没事,呕!我目前为止还可以,呕……”
“我进来了,进来了。”
李可悻一边擦嘴一边走进来,而就在进来的后下一秒,她就又跑出去吐了。
“呕!真尼玛恶心,呕…呕!咳咳……唔呕……”
漫长的两分钟后,李可悻带着消瘦苍白的面庞走了进来。
“你要不要待在外面,我看你还是很不舒服的感觉。”
李可悻对我比了个赞,“相信我,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吐的了,我感觉我连胃酸都吐完了。我现在甚至在这里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你这是吐的精神都不好了?”
李可悻擦擦嘴角的口水,“没,没事的”。
“我头一次看到那么多被堆叠起来的尸体,有点被恶心到了。我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问道:“你之前?”
“我是说在外面的时候,但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奇怪。我之前看第二界面的时候,比赛虽然只有两天,但存活下来的人数还挺多的,有将近一半。而且死掉的人会被工作人员立马拉走,不像现在这样。不止在开局两个小时中就死了将近一半的人,还被堆了起来。比赛的节奏未免也太快了点?”
“确实。”
本来接到情报我的心里就有准备,但是我这种情况是我没想到的。这里简直就像炼狱一样,我很好奇第二界面真的在全程直播吗?还有一点,在这种自愿的比赛里死掉的人,为什么尸体会被堆叠在一起?
尸体不是都要在最后归还亲属或是要官方自费安葬的吗。他们现在七零八落的堆叠在一起,怎么分的清谁是谁,而且好大一部分的脸都被砸烂了,再不然就是只剩下半张脸。
这种情况就好像他们压根就没想把他们送回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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