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尊重它。
我不可能去改变一个已经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已然成为了它活下去的信仰。
我不是恶人,我也不会执着于这些事。我只是很难过,没来由的难过。明明不难受,但就是浑身麻麻的,由心脏深处往外蔓延。情感如风暴席卷我全身,一股多年以前我就该回想起的记忆似乎正在向我袭来,同那风暴。
“好,我会活着的。”我拍拍它弹性的脑袋,“放心,没有人能杀死我”。
阿忠怔怔的看着我,那种眼神不是在透过我看向其它人,只是注视着我。
它木木的轻声呢喃:“姐姐……”
姐姐?
对着它那双漆黑的眼,我好像看见了很多的东西。那些记忆就像是清风拂山岗留下的白色雏菊般轻柔的在我的脑海中涌现,我在那些记忆中过完了一生。那是属于我的人生,我的曾经。
我一直都在,我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就是我,我是林如白,也是——白悠蓝。
想起一切的我,猛地把它揽入我的怀里,低垂着头把他困在我的视野里。
怀里的阿忠似乎变成了小男孩,熟悉的面孔让我把他抱得更紧了。冰冷的河水冲刷不净我怀里的温热,他似乎有了确切的实感。
他望着我的眼蓄着泪,伸出手小心的试探,想要摸我脸的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到后面意识到真的是我回来了后,搂着我的脖子便放声大哭。嘶哑的痛苦,似乎要把他这些年的委屈统统哭尽。怨恨夹杂着爱,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怀念。
我像以前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他:“乖,乖……”
我希望他乖,是因为他是我带回来的。
本来林胜是想让我在福利院选一个的,可我却在一次旅途中把缩在垃圾桶旁的他带了回来。他那个时候腿被打断了一条,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脏到根本分不出他是男是女。
那不是晚上,也不是下雨天,而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白天。
人来人往,同行的人帮我撑着伞,我不经意的注意到了他。
高温腐烂的食物散发着恶臭,他也和腐烂的食物一样散发着烂掉的味道。过路的人直接把垃圾丢在他的身上,他也只是缩起来往垃圾桶旁靠靠。他那副样子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当时的我深深记得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而他,不是我的责任。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行动却不是这样。我还没有走到第二个街道,心就已经软了。
叹了口气返回去,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拖着条烂腿一个劲的向我磕头。
他说,他愿意,愿意给我当牛做马;他说,他吃的不多,剩饭剩菜就行;他说,他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他才那么小,他能说什么。
我把脏兮兮的他带了回去,林胜问我,为什么捡了个人回来?
我没有搭理他,他也就回去继续做实验没有搭理我了。
我给他取了一个忠字,意思是让他忠诚于我。配上林胜的林姓,取名为林忠。林忠,临终,这个名字寓意为他要明白是谁在他快死的时候救了他,他又该向谁表达忠心。
我一点一点的教他,教他一切,如同他的老师,他未曾见过面的母亲一般。可现在我发现我忘记教他不止要忠于我,还要忠于自己了。
他一直都很听话,因为听话再加上他学习的刻苦上进,还有林胜没有子女继承的各种原因下。他成为了林胜的继承人,林胜称他为孩子,林忠称呼他为先生。
他有他的野心,有他的私心,他明白我所承担得究竟是什么。可我的小阿忠啊,他总是喜欢逃避。小时候他就这样,面对那些对我不利,辱骂我,讽刺我的消息首先是愤怒,然后就是想逃避。
我并不完美,对人类也并不友好。人类骂我,那是理所应当的。即使我给他们提出意见,带来秩序,可我仍旧是做错了。
我错在没有珍惜每一条生命,我错在拿他人的性命当做筹码,我错在我死去了竟没有想到为我的后人铺好路,反而让她陷入无尽的迷茫和痛苦。
我错的很离谱,千千万万条控诉我的条例。
我从来就无法反驳。
那时战争刚刚平息,我站在其中一方协助他们签的停战协议。那时的我明白,作为混入其中异族者的我,并不能直接参与他们的战争,他们的革命,我的手上绝不能亲自沾染上他们的血。不过灵魂罪恶倒无所谓,只要不被他们抓到把柄,一切都好说。
当时我其实也有思考过重塑这回事的,可由于人类实在是太多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不要因为我有这个想法而冤枉我,之前的战争可不是我挑起的。凭我的能力,即使我想,我也挑不起。我苏醒的时候,战争就已经开始好久了,规模漫延至五大洲如同瘟疫一样。
但你要说这件事真就和我没关系的话,那倒也不是。
当时我乔装打扮蛊惑了好几个国家的高层。我让他们感到恐慌,让他们潜移默化的感知到威胁,那是来自于与他们交好国家持续发展对他们的威胁。我引导舆论,封闭消息。让他们开始分崩离析,由冷战开始经济战,紧接着就是资源封锁,小范围战争的爆发。
如果不是我的话,其实这场战争根本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的,也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成为俘虏,成为试验体。
我就是要搅混这滩水,我就是要让人类陷入永无止尽的内战。
虽然我是被人类养大的,但我始终记得自己的使命。
我生来便承担着驱逐异类的使命,只有完成使命我才能获得自由。我就凭借着这一信念一路走到太阳升起之日。
我尽可能的利用周边的一切资源,为的就是把我自己举到了国际舞台,为的就是让我能够在世界范围的政治变化中尽可能的有一席之地。就这样,我孤身参与了好多政变,我提出的国际公法导致我被威胁,好多人甚至不惜加入恐怖组织就只是为了想杀我。
那段日子里我几乎就没在同一天里待在同一个地方过,我吃饭睡觉几乎都在不同会议厅或是图书馆里。我查阅了很多很多的资料,不到真的困的不得了了,我就一直翻书,看书,编写法案。可单看法律条规引故,我感觉这点还不够足矣说服他们,所以我特地去翻阅了人类古往今来的历史。
我看到了他们每个时代的兴衰胜败,看到了他们为了活下去做出的妥协,也看到了人类群星闪耀之时。
我承认他们的历史确实很璀璨,可我的想法从来就不会因为看到文明存在的痕迹而心软,存在于宇宙中的文明实在是太多了。
每秒都有文明诞生,每秒也都有文明坍塌。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我只需要谨记自己所承担的责任,驱逐异类,维护平衡。
所有生物都该待在自己本来的位置上,本来的时空里。
一切本该是这样的,直到人类盗取了时间,盗取了本不属于他们的时间。
他们存活至今本就是非概率事件,更别提他们竟闯入了别的时空,靠掠夺这个星球的资源活了这么久。
我承认,他们的科学技术确实很超前,不然也不会让我在没死,没沉睡的情况下失去记忆这么久。可即使这样,他们的技术也仍旧无法支撑他们跨过那个二维面过来。
那道隐形的墙让所有种族互不打扰,相安无事。因为很多种族都在向外发送坐标,它们迫切的想证明自己不是被圈养在洁净水里的鱼。为此不惜去赌,赌对面也是友好的。
不要觉得这是件无所谓的事,如果真的放任那些低等生物去随意的社交,那么各个星系就会乱了套,跨维度的漩涡也会崩塌。它们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可重启的代价又太大。
所以它们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它们许诺在我完成任务后便给我自由。
为了那梦寐以求的自由,我可以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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