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从心颁完奖,我就去找西芙她们。
林中秘境,水中洞穴,紫色的藤枝层层叠叠垂下,石壁上趴着细细长长的荧光虫。风一动,它们便潜入水底。
我浮在水里吐着泡泡,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以为塞壬的世界全是水,没想到还有这种地方。
佛尔塞德背对着我,处于暗处,“如白,你来了。”
劳菲在正主位的边上,挥着手,“小白,这边。”
看得出来他们商讨的是重要的事情,因为之前说要训练的波米也来了。
波米坐在佛尔塞德的边上,捧着杯子,侧着脸瞥眼对我说道:“林如白,还傻愣着干嘛呢,还不过来。”
“哦,我知道了。”但看着仅剩下镶嵌着各色宝石亮闪闪的主位,我还是停住了。
佛尔塞德:“你犹豫啥呢,坐上去啊,大家都等你一个了。”
我指着上面那个暴露在圣光下的主位,“那个?”
佛尔塞德转过身,低头俯视着我,面带微笑,“不然呢,我们这里只剩下这个了。而且你迟早要坐上去的,你得早点习惯才行”。
金色的光普照在镶满珍宝的王座,熠熠生辉,晃了我的眼。
这个位置是那样的高,我坐在上面,他们仰望着我,是多么的渺小。坚硬的宝石硌着我,让我无法坐的平稳。
我迫不及待的询问他们精灵族的情况。
边上贝尔德把茶递给我,劝我,“不要这么着急,先喝点”。
我接过来,望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所以精灵族那边究竟怎么了?”
我害怕李可悻在那边出事情,所以想赶紧问出个情况。
佛尔塞德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精灵族那边说要和解,他们给我们年度两个点的收成以表示歉意。不过他们指名要见你。”
波米补充道:“是他们的公主要见你,看起来似乎是很紧迫的样子。你是去他们那边过了吗?”
我强装镇定的回她:“我当然没去过,不过精灵族那边说要和解是好事啊。”
波米冷哼了一声,鄙夷的瞥了我一眼,看上去对我很不满。
劳菲:“小白,我们和你说这件事的主要原因是我们打算明天就去找伊贝纳预测。如果没问题的话,尽量在一周内就把仪式给举办了,我们将向海洋宣告你是新的神明。”
我不可置信,“我?”。
西芙对着劳菲劝说道:“是啊,确实太快了不是吗。如白自己也还没有准备好,我们要不还是再想想。这毕竟是件大事,马虎不得。”
佛尔塞德放下杯子,“我赞同劳菲的说法,尽量快一点,保证在一个月之后她能够作为海洋的主神和他们交谈。精灵族那边对我们态度这么傲慢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们这里的神沉睡了”。
他看向我,“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太过犹豫了。我们应该再早一点的,我们明明可以”。
贝尔德:“好啦,可以了。我们现在已经够快的了。”
劳菲游过来牵住我的手,“小白,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帮你的,我们会引导你该怎么做的”。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你只要坐上那个位子,你自然就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我望向她,轻轻的拍她的手,宽慰她,“我明白,我明白该怎么做的”。
我当然明白我该怎么做。
波米冷不丁的来了句,“精灵族那边什么态度和我们这边有什么关系,互不干扰不就得了。他们要是真的来招惹我们,那我们打回去不就得了。推这么个小不点上去,哼,真当我们这里没塞壬似的”。
劳菲扶着额,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对她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单细胞,好好动脑子想想好不好。精灵族和兽族那边和我们本就是一本同源,都源于兀儿德之泉。要是说的再绝对点,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交好是必然的”。
“你以为我们像龙族和人族那样四分五裂吗,怎么可能,能交好当然还是交好。”
波米反驳道:“他们的内部战争指的是一个世界,可拜托,我们和他们是两个世界吗。不清醒的是你们好吧,说到底交好只不过是因为你们害怕人类。”
“可人类连我们的存在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
西芙尾巴轻轻泼了点水,提醒波米,“少说点”。
贝尔德砰的一下摔下杯子,止住了波米还想说下去的话。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
“你觉得我们在害怕,那你呢,你不害怕,那你舞到他们前面去啊!”他眼睛一转,仿佛看透了她狂傲自大的心,“别说那些废话,好好增加能力才是你最主要的事”。
也不怪贝尔德这么说,她自从被发现有异于其它塞壬的武力值后,她就一直被他们要求持续的训练。她是海洋的巡逻官,这是她所承担的职责。
而现在,佛尔塞德指出了她之后的未来,“贝尔德,别这么严厉。等如白上位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好退休了。波米不用这么日复一日的巡逻,我们也不用再操这么多的心了”。
“这个时代是属于她们这些新生命的,我们就不要妨碍她们的脚步了。”
波米歪了歪嘴巴,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上去很不爽。故意重重的把杯子摔在桌面上,瓷器的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流淌在暗红色的木石桌上。攥紧拳头的手,直至她冲出去不见踪影都没放下。
贝尔德看上去相当平静,抿了一口茶后望向她的位子,“小孩子性子罢了”。
他看向我,“你要是不嫌弃,你其实可以继续用她的”。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我晃了晃水杯,茶水泛起了涟漪。我黯下神色,“算了,这么多年了,她也该好好休息了”。
西芙打笑道:“我懂,毕竟上任嘛,当然还是自己这边用的舒服些。诺莉塔这小孩我从小看到大,你之后要是压力太大,交给她一半协理也好。”
我应下,毕竟我本来就打算交一半的权利给她。
我们聊了一会,定下了明天正午去伊贝纳那边的时间后,我便先走了。
温热的身体躺在寒冷道刺骨的玉床上,极致的温差让我感觉像是躺在砧板上。
我朝着天窗外的星星伸出手,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熟悉。它们在夜幕之上盘旋流转,如同一场幻梦。
就像现在这样,我明明在海中,但耳边却响起了溪水流淌的声音。那从高山之上流下来的汩汩清泉,划过好多的碎石,刺进了每个人的心头。
悠远的歌声懒洋洋的从我沙哑的喉间发出:
“无尽的鲜血流淌在这片大陆上,覆水难收。
水不会淹没我们,我们是和平的使者。
倒塌的高山埋没了无数的亡魂,无人前往。
不要掩埋我们,我们早已付出代价。
流淌的时间歌颂着人类的功绩,海底的石碑刻着我们孩子的名字。
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满足,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满足。
我们是和平的使者,我们请求和你们共生。
请求你们理会我们,不要把我们抛弃在时代的末端。
请求你们告诉我们那个问题的答案,那个足以让我们生存的答案。”
海面的光照在了我惨白的脸上,那猩红的光辉让我无法入眠。
我听见了,那是一个无法修改的绝对的答案。
可我不愿,我不甘心。
我一定会修改的,我一定会找寻一切的机会去修改这个答案。
我们的孩子决不应该被埋在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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