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能否看见它,或许它会随着我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的了,我只能通过这样的形式写下我人生中最后的遗言。父亲,我很抱歉在那天和你吵架,母亲,我很抱歉,我要离开你们了,我爱......你们!
——以下内容,卡尔·欧文补写于2021年1月16日晚——
今天早上,我在前往另一个国度旅游的途中,乘坐的客机失事了。
是的,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落在了我的身上,就像一年前在球场上驰骋的那位篮球明星一样,只是我没那么有名气,如果我死了......只有我的父母——我甚至连妻子都没有——为此而感到悲伤。
我的生命只剩下了短短的几分钟,哈哈,这多么可笑。我曾目睹过无数人的逝去,我去过每一个战乱的国度,我到过每一个悲戚的世界,我的一生都在为此而奔波,我想过自己或许会死在某一战场,被一颗不长眼的子弹或者是炮弹击中,然后伟大的卡尔·欧文先生就这么——在寻找生命的意义与和平的路途上——英勇的离开了。他的父母或许在感到伤心的同时也会感到一点点的欣慰,再或者是愧疚,他们的孩子死在了他追寻理想的路上,但是......他们没有拦住他,说起来我离开的时候洛根还在生着重病,我的母亲是个伟大的女人——或许天下的母亲都是如此——她有着坚强的意志,但身体却也不太好。我曾说过要留下来陪他们,但洛根却说我不应该被束缚在一个病重的老头子身边,为此我们还大吵了一架,也就这样......不欢而散,而这也成为了我这一生和洛根的最后一次对话,我感到很抱歉。
该死的!我知道自己的运气不好,但没想到这竟会让我送了命!
我的一生完了!可我却还都没有做成什么,父亲和母亲肯定失望透了吧!
他们的孩子死得如此窝囊,甚至都没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但这也怪不得我不是吗?人们为了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属于自己的一笔就已经拼上了他们的一生。
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生我所有的记忆,曾经记不清的东西居然在此刻无比清晰,也许这就是那群大科学家们所谓的走马灯。真是奇妙无比,我的前半生在他们的护佑而无忧无虑,而我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件轻易无比的事情,但是当我真正面临社会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父母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而当我想报答他们,想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突然,客机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我想这是死亡的预兆。我开始在心中祈祷上帝的保佑,忏悔我的罪恶,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上帝已死。
我所坐的位置的玻璃无故碎裂,安全带也不知缘由的断裂。我被卷出整个客机,在空中翻滚,坠落,强烈的失重感爬满我的全身。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远离笔直下坠的客机。
“这就是我人生的终点。”我想着,紧闭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脑海里闪过最后一道念想是——像我这样的人死后又会去到哪呢?
失重感消失了,我等待了很久,忽然觉得死亡也并非是如此可怕的事情——我还没感受到疼痛就已经死了——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浓雾——我甚至连脚下的土地都看不清——就好像我站在云层里一样。
“这里是什么地方,天堂还是地狱?”我低声问自己,这鬼地方看起来不像是任何一块区域。
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在浓雾里摸索,但我什么也没找到,真是见了鬼了。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或许一天,一个小时,甚至才一分钟过去了——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这浓得异常的该死的雾终于变淡了。我渐渐开始看得清周围的景物,你猜怎么着?我居然站在平原之上,从无垠的大海到了一片不知何地的平原。
“好吧!反正我也死了,谁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不是吗?就当我在另一个世界开启新的旅程吧!”当时的我这么想着。
但是那时的我太天真了,压根不知道我所要面临的是什么。
我再次踏上了旅途,在一片不知名的土地上。
大概走了有几英里吧,我感到了强烈的饥饿感。
“见鬼,人死了还会感到饿吗?”我骂骂咧咧地抱怨着。
走到那个时候,我多多少少是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了。一个“死去的人”感受到了本应该感受不到的饥饿感,还有这片除了草,不会存在其它生物的诡异草地。
好吧,我大致是理性的了解现状了。所以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告诉你们:好消息是我还活着,但是坏消息是我不知道我在哪,这周边什么吃的都没有,或许在饿疯的情况下我会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吃草,如果我还是什么都找不到的话。
隐隐约约间,我仿佛听到了人的声音。我一个劲的张望过去,但什么也没有看见。我站在原地等待着,那道忽有忽无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那是牧民放羊的声音。没多久,我在雾中看到了纷杂的羊群。就是不知道这是上帝的怜惜,还是恶魔的闹剧。
“谁在那?”从羊群的后面传来一道质疑声,但是我听不懂那个人在说什么。
我没有贸然过去,试探性的向着那个在雾中的人打招呼:“你好。”
雾中没有声音传回,那人似乎愣了一会,然后用英语问我:“你是谁?”
太好了,他会说英语,我一时欣喜若狂,这样就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了。
“我叫卡尔,卡尔·欧文。说起来或许你不相信,我现在都觉得像梦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的,我原本在前往下一个旅途的飞机上......但是飞机失事了,然后我就出现在了这。”我跟那人描述着发生在我身上的离奇事,但是雾中没有传过来一丝回应,如果不是羊群还在,我甚至会觉得这是我饿疯了出现的幻觉。
“好吧,我知道了,你跟我来吧!”那人说着赶着羊群走来,雾气中渐渐显现出那个人的身影。他有着粗狂的面庞,不怒自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充满着希望和对生活的热情,还有一些对我的警惕。
他赶着羊群朝我的身后走去。
“我们要去哪?”我跟在他的身边询问道。
“我的祖国。”他平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我,没有一丝恶意,这给人的感觉很好。
“他一定出生在一个素质极好的家庭。”我心里想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我叫孛儿只斤·萨那才恩,蒙古族人。”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告诉了我他的名字。
“好的,萨那才恩先生,请问,这里是蒙古国吗?”我问他,只看到他摇摇头。
“不,不是,这里不是外面的任何一个国家,不是你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家,这里是云雾之都,是我们的理想乡。”他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抬起头,仰望着。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座高大的城墙矗立在我的面前,隐藏在云雾之中。
“上帝啊!”我发出一声惊叫,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城墙:你看不出砖块堆砌的痕迹,就好像这城墙就是一个整体,没有个体的堆积。在云雾的遮掩下,它显得暗淡无光,当我的手抚摸在上面,我确保我感受到了宛若金属一样的质感,这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科技之城。”孛儿只斤·萨那才恩走到我面前,自豪的跟我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杰作之一,一座超科技城墙。”
“科技之城?”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座城墙,它确实看起来很惊艳,但我看不出它的科技表现在何处。
“萨那才恩?你不是刚出去?”一声惊疑传来,我看见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向我们走了过来,他说的是和萨那才恩之前所说的一样的语言。很遗憾,我依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个男人走到我们身边,惊讶的看着我——因为之前萨那才恩挡住了我的身形,所以他没有发现我——他向萨那才恩询问着某些事情,问话的过程中他们都极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卡尔·欧文,美国人?”他用英语问我的来历。
我回答他:“是的。”
“你乘坐的可是这架飞机?”他说着,按了一下手腕上像手表一样的东西。然后那玩意亮了一下,再接着,就出现了一个小的全息投影,所展现的正是我之前乘坐的那架客机,甚至完美的保留了我所在位置的玻璃碎裂的痕迹。
我感到极大的震撼,现代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此卓越的国家为何从未听说过,“噢,是的。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并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他说:“这架飞机突然出现在我们国度的上空,我们将其迫降并送回了外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说着疑惑的打量着我,只可惜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我抓住了一个很关键的点,外界?难道说这个国度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吗?
我怀着心底的疑惑继续和他们交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从飞机上掉了出来,等我再睁眼的时候就站在这片土地上了。”我跟他解释这一切的来由,不止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也是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些我想知道的答案。
我听到那个男人在嘀咕些什么,但那不是英语。我听不懂,可我有预感,那内容会与我为何到这个地方有着密切的关系。
“我已经了解情况,现在你由我负责管辖。萨那才恩,去履行你的天职吧!我的朋友。”那个男人先是跟我公布对我的处置,然后柔和的对萨那才恩微微一笑。
目光可见的,萨那才恩松了一口气,看上去很是宽心,“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缺一天的天职了。”
“我在呢,兄弟。”男人这么说,语气中有着极大的信服力。
“那就交给你了。”萨那才恩说着,赶着羊群从我们来的地方离开了,哼着轻快的歌曲。
萨那才恩离开以后这里的气氛变得极为凝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站在我面前显得非常从容的男人,我猜应该就是这个国度的士兵。虽然我没有看见他使用的武器,但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绝对不能与他为敌。
“如果要逃跑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我心里这么想着。他看起来比我瘦弱不少,会给人一种风吹就倒的感觉,但我内心的预感却告诉我小看他是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更何况我对这里还一无所知。
“跟我来。”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领头走去。
我跟在他的身后,只见他径直走向城墙,“不好意思,但是......我们该怎么进去?”
“‘门’会自己打开。”他跟我这么解释,却让我的疑惑越来越深。
“门在哪?”已经走到城墙前,除了一片光滑的墙面,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跟上我。”他什么也不解释,这让我感到有点心慌,但他那坚决的态度也表明了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惊奇的一幕发生在我的眼前。
身前的黑色城墙骤然分离,恰好出现一条我们可以通过的道路。
他朝我招了招手,平静地开口道:“来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条通道,已然丧失了我的判断能力。
我浑浑噩噩地跟在他的身后,通道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黑色的城墙。而是一个广阔无比的白色空间,墙内与墙外就像是两个次元的世界。
我开始分不清真假。
“这是什么情况?”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急迫的问道。
“什么什么情况?”那个男人不知所云。
我眼中的奇异景色在他的眼中不过家常便饭。
“这个通道,还有那个开口,是怎么形成的?”我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它在驱使我弄清这一切。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我一眼,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冰冷的告知我:“不好意思,这是我国机密,你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