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格瑞姆来到了瑞拉诺的身旁,将他的手轻柔的搭在了对方的喉咙处,瑞拉诺感到了一丝不安,血液的迈动着让福格瑞姆能够轻易的感受到瑞拉诺的情绪。
他发现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感,只有一丝的不安,这让他感到一丝欣慰。
“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卡拉德转过身子面朝着福格瑞姆,这是福格瑞姆回归以来头一次带领他们的战役。
“我自有计划,既然如此这次的会议先行散场,你们都先回去好好休息,为之后的事情做好准备。”
当福格瑞姆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的人听令立刻从偌大的宫殿之中离开。
福格瑞姆站在舷窗处遥望着整艘船,他看着自己孩子们的背影。
相比于其他兄弟的军团,帝皇之子的人数少的可怜,当黎曼鲁斯和荷鲁斯在广袤的银河系中为帝国打下一片又一片疆土。
他们的人数数量已经暴增到了数十万的规模,而相比于他们,帝皇之子军团练一艘船都塞不满。
这让他感到疲惫和不甘,纵使只有这么点人,他依旧想要将帝皇之子的威名远播出去。
他承受着来自泰拉凡人质疑的眼神,甚至于自己的那些兄弟一样,投来的目光让他很是不自在。
好似他并不能承当一次能够独立打击的任务。
想到这里福格瑞姆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将脑袋放松搭在自己的手腕处,凝视着外面拖拽着长炎的舰船。
是啊,自己的孩子承受了过多,甚至就连第二军团那个喜欢沉思,较为沉默寡言的兄弟都不赞同此次的冒险。
福格瑞姆思索着将自己的身心放在了身后的椅背上,他按响了一侧的按钮说道:“让卡拉德进来见我。”
听见广播声的卡拉德一阵纳闷,干什么,刚才还没聊够啊,怎么又要开会?
尽管如此正准备好好休息的卡拉德只能将拖挂在肩膀上的衣服理了理,原本他都脱了一半了。
他无奈的叹息着将衣物整理整齐来到了福格瑞姆的房间之中,他看见福格瑞姆站立在庭院之中。
洁白的大理石下他将自己的后背靠在柱子上,卡拉德走到了他的面前静静地蹲伏下来行礼。
“站起来。”
卡拉德遵循着福格瑞姆的话语直起了自己的身躯,看向面前的父亲开口询问道:“父亲,找我还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虽然我回归了之后,但是我对整个军团的了解还不是够深刻,所以我想让你带我去转转。”
卡拉德理解了这句话之后说道:“我尽我的全力,父亲。”
说着就带着福格瑞姆穿行在幽深的通道之中,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就连凡人船员都开始按部就班的休息。
整艘舰船已经没有了往日那般充满活力,相比来说更加像是一艘死船。
只有极少的几名星际战士依旧保持着站岗,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在通道的门口,对着福格瑞姆行礼。
“还有谁是从大远征初期就一直幸存下来并且还在为军团服务的?”
卡拉德循着问题短暂的思索了一刹那说道:“如果说服务的话,那么药剂师有一个人选,法比乌斯。”
“很好,我想看看这个人。”
福格瑞姆跟随着前方行走的卡拉德,他的速度已经是相当快了,但是对于福格瑞姆来说,前面带路的卡拉德跟小孩没什么区别。
甚至福格瑞姆还要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以能够让卡拉德一直保持着领头的状态。
在医疗区,卡拉德指了指一扇玻璃门处,干净整洁的医护区此时昏暗一片,里面稍有声音。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脚步伴随着泰拉的旋律出现在了耳边。
法比乌斯将手中的骨锯缓缓的放在了桌面上,嘴唇跟随着旋律不断的抖动着。
一侧的卡拉德不发一言,他只是凝视着这个家伙将面前的门口让给了福格瑞姆。
看着法比乌斯沉醉的样子,福格瑞姆还真不好去立刻打断。
法比乌斯转过身来,他的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一眼看上去很难看出这人是一名星际战士,更像是某种深处在黑暗中的庸医。
他的眼睛上有黑眼圈,白头发也没有束缚,就那么披散在自己的肩头,对于福格瑞姆来说这不够完美也不符合现在帝皇之子的典雅。
他身上有一股强烈的化学品的味道,下面是陈旧的血迹,他的医疗用具的细细的肢体咔哒作响,在他周围旋转,继续执行指定的任务。
甚至是在法比乌斯低头捶胸致意时,医疗用具一直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敬礼的这个姿态是敷衍了事,而不是恭敬,是本能,而不是倾向。
“大人。他的声音又细又刺耳,就像骨锯发出的声音。
“没想到如此晚了你还在履行你的职责。”
“这不过是我长久以来保持的热情驱使着我,我很难不在这样的工作中保持着自我,空闲会让我感到一丝厌烦。”
福格瑞姆很是清楚如果说有人了解枯萎病对于整个军团带来的影响的话,其中之一就是面前的法比乌斯。
当然可能还有旁边的这一个卡拉德,卡拉德此时不发一言,他甚至于懒得开口,现在的他只想立刻马上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福格瑞姆闭上了眼睛,自从他离开切莫斯以来,他的脾气变得粗暴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变得比以往更加焦虑,像是一块落石始终压在他的脊柱上。
几十年的失望使它只剩下一点点昔日的阴影,这一切的重担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有时他只想回到他年轻时的堡垒工厂去,那样,他已经很满足了,他的奋斗也很单纯。
这些天来,一切似乎都太困难了,他醒着的每一个小时似乎都专注于他新生活的折磨,军团的每一名子嗣对他抱有的期望能够从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中看的出来。
除却一个人,他的眼神永远保持着一种空洞,似乎对于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他似乎对于自己会做的任何事情都有考虑。
这个人就是一侧的卡拉德,他扭头看向这名子嗣,此时的他打着哈欠,将头撇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