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没想到啊。”他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警察竟然和电影里的一样，总是在事情都结束后才会登场收拾残局。”
昨晚逼退了斯卡后，警察总算姗姗来迟，然后就把林乾他们带回了警局。
美其名曰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实际上是想让林乾对昨晚战斗中造成的损失负责。
毕竟昨晚可是把整条街的一半都打塌了呢……
好在一行5个人里面，倒有4个是炼金术师，一起动手，没一会儿功夫就把街道恢复原状。
“但是我的藏书和研究资料，都找不回来了啊……”休·塔克的眉毛变成“八”字。
炼金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只能恢复物品本身，其中的文字、图画等内容却是无能为力了。
“找不回来就算了吧，刚好换个研究方向。”林乾勾着休·塔克的肩膀，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我知道有个东西很适合你。”
休·塔克默默看了林乾一眼，没有说话。
他在合成兽领域深耕了一辈子，忽然失去了所有的研究进度，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兴趣研究新的东西？
要知道，失去了那些研究成果，明年的国家炼金术师考核，他肯定就无法通过了啊！
难道再抓一个流浪汉来用吗？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总是用相同的作品，没有一点进步，大概也无法过关吧。
唉……
林乾根本不理会休·塔克的唉声叹气，他之所以把这个家伙保下来，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搞研究的。
毁灭世界的第三步，就与这项研究有关。
“我知道你是合成兽领域的专家，对于生物很有研究，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生物存在。”林乾神秘兮兮地说，“比如病毒。”
“病毒？”休·塔克疑惑反问。
“病毒是一种个体微小，结构简单，必须在活细胞内寄生并以复制方式增殖的非细胞型生物。”林乾简单介绍了一下什么是病毒。
为了让休·塔克更直观地认识什么是病毒，他还炼成了一台显微镜。
通过透镜，物体被数千倍地放大，原本肉眼难见的细小之物，也显现出了它的真容。
“这、这是什么？！”休·塔克紧紧抓住目镜，指节都捏得发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球状、链状、爆裂的火花状……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在他眼前慢慢蠕动。
蠕动！这说明这些怪异的东西是活的！它们是某种生物！
它甚至看见这些生物在互相攻伐、互相吞噬，而它们“战斗”的样子也是超乎想象的！
“我看过你的实验日志，你对生物的遗传、性状的定向筛选等等都有深刻的了解，但你就是做不出自己想要的生物。”林乾用近乎诱惑的语气，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因为你选择的生物，体型太大了？”
“太大了？”休·塔克愣了。
“是的，越大的动物越是复杂，要作出调整的难度就越大。”林乾指了指显微镜，“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可以研究这个世界上最细微的生物，如果你成功了，就能以此为基石，一步步抵达任意炼成所有生物的境界。”
休·塔克看了看林乾，又看了看显微镜下蠕动的病毒，呼吸变粗了很多。
“我再给你提供一些思路吧。”林乾又给休·塔克普及了一下DNA、RNA、蛋白质等等知识，后者赶紧拿出纸笔记下。
这一堂课足足讲了两个小时，休·塔克的笔记厚达上百页。
尽管手指都写到颤抖，但他仍然双眼放光地问：“还有呢？”
“那就得靠你自己摸索了。”林乾喝了口水，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于病毒只有基本了解，“不过我还可以给你指几个研究方向。”
什么方向？
G病毒、T病毒、绝境病毒、始祖病毒、C病毒、T-深渊病毒、维罗妮卡病毒、黑光病毒、虫草真菌、哈兰病毒……
林乾把自己知道的各色病毒挨个介绍了一遍。
这些病毒，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也没可能制造出来。
但在这个世界，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炼金术，一切皆有可能。
林乾自己是没时间去研究这些，但如果有个工具人能帮忙，他不介意提供一些帮助。
炼金术发动，一个个培养皿凭空出现，垒成高高一堆。
这是林乾到这个世界以后，收集到的各种病毒样本，它们将是休·塔克的第一批研究素材。
一边听林乾介绍病毒样本的特性，休·塔克一边用颤抖的手写下潦草字迹。
他的心绪却比字迹更加杂乱、无序、飘忽。
这么多的奇思妙想，这么多的灵感创意！
他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这么兴奋过了，感觉自己又找回了最初做研究的那种激情。
不，比那更甚！
这是一种感召！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使命感！
这是最适合我的研究领域，也是我命中注定要钻研的领域！
啊……大脑在颤抖，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踏上这条未曾设想的道路了！
“好了，去收拾一下，准备和你女儿告别吧。”林乾打断了他激动的思绪，“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悄悄做研究。”
“和妮娜告别？为什么？”休·塔克茫然地抬头。
“因为我怕你拿她做实验！”林乾可是知道的，这家伙脑子里根本没有半点伦理道德。
这也是他选中休·塔克的原因之一。
休·塔克讪讪地点头，去向妮娜辞行。
当然，不可能直接说“爸爸我要去搞见不得人的研究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被斯卡盯上了，妮娜跟着自己不安全。
“那妮娜怎么办？”爱德华都傻了，没想到这家伙忽然搞这么一出。
“爸爸不要妮娜了吗？”妮娜都要哭了，亚历山大也“呜呜呜”地趴在休·塔克脚边。
“怎么会呢？”休·塔克摸摸妮娜的脑袋，“爸爸去把坏人引开，等坏人被抓起来以后，就回来接妮娜啦。”
“塔克先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勇敢的人呢。”爱德华被感动了，他真的以为休·塔克是要去诱捕斯卡。
“那这段时间，妮娜要怎么办？”温柔的阿尔冯斯关注着更现实的问题。
“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个不错的建议。”林乾举手发言。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好奇的目光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