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精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短短一天后，林乾又回到了这里。
换了一张脸，没人认出他来，当然，他也没见到之前见过的人，没去之前去过的地方。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咒术高专的医务室。
咒术高专名为学校，其实也是祓除诅咒的主力军，这里的学生都有与咒灵战斗的经验。
既然是战斗，就难免有伤亡，医务室每天都要收治不少负伤的学生。
少数来不及救治的，就会被送往地下。
在这里，经验丰富的法医会从他们的尸体上提取情报，分析对手的术式、致死的原因、应对的方法。
每一个死者，都可能帮助其他人更好地活下去。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解刨台上摆着的两具尸体，并不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其实它们原本是人类的。”咒术高专的校医，家入硝子说道。
解刨台上的，正是林乾他们之前在电影院天台上，斩杀的两头“咒灵”。
当时林乾也曾试着与之交手，但因为察觉到了奇怪的熟悉气息，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直到两头“咒灵”被杀以后，林乾才终于想起来，在哪里遇到过类似的气息。
在钢之炼金术师的世界。
那两头“咒灵”的气息，和钢炼世界的人造人十分相似。
林乾当即怀疑，这两个“咒灵”其实是人类，再不济，也是改造过的人类。
于是他摘下咒物眼镜，果然发现即便不戴眼镜，也能清晰地看到地上的怪形尸体。
这之后，两具尸体就被迅速送到家入硝子这里，等待进一步的解剖结果。
“和死在放映厅里的那三个人一样，这两个家伙也是被咒术强行变成这样的。”家入硝子擦掉手术刀上的残血。
“还是不对。”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肃声道，“只是变形的话，我一定早就发觉了。”
这不是在推诿责任，也不是自负，而是一名资深咒术师应有的经验。
咒术师天生就能看见咒灵，如何分辨咒灵和现实生物，是从小就要修习的课程。
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观察对方的咒力。
“普通人的咒力弱得几乎可以无视，可我们战斗的时候，那两个人的咒力像咒灵一样高涨。”七海建人说道。
林乾表示自己可以作证，就连咒具眼镜上也显示，对手的咒力达到了咒灵级别。
“那也是术式的效果之一吧。我在脑干周围发现有被做过手脚的痕迹，恐怕是为了制造意识障碍，让他们的行为更像咒灵。”
“既然连大脑都能动手脚，说不定也能将人类改造成可以使用咒力的状态。”
“毕竟大脑和咒力的关系，目前还和黑盒子一样无人知晓。”
“对了，虎杖君。”家入硝子忽然温婉一笑，“他们是因为身体改造引发的休克导致死亡，不是你杀的，不用感到负罪。”
虎杖悠仁勾勾嘴角，勉强挤了个笑容：“是，我知道。”
但其实对他来说，无论是不是自己杀的，都是一样沉重的死亡。
把普通人伪装成咒灵，让咒术师来杀掉……这种恶趣味的事，已经彻底激怒了他。
七海建人拍拍虎杖悠仁的肩：“不要太冲动，对手不容小觑。”
“那些残秽是诱饵，对方分明是故意把我们引过去的。”
“这是挑衅，之后凶手肯定还有别的动作，不，说不定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拿出手机，联系咒术高专的辅助组织“窗”，下达了一条指令。
“立刻收集近期失踪或者离奇死亡的案件信息，并对冬精市的残秽进行梳理。”
林乾闻言露出“心有灵犀”的笑容，冥冥则是双手抱胸，愤愤不平的样子。
哼，这种安排我也会做啊！
“窗”是专职信息收集、情报分析等辅助工作的组织，里面的咒术师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是做些杂事还是很有效率。
没多久，就有人带着两份报告过来了。
七海建人迅速浏览着情报，眼镜上闪过光芒。
“有了这些，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锁定犯人的据点。”
“要潜入吗？”虎杖悠仁握拳相撞，干劲满满。
“不，虎杖君你有别的工作。”七海建人从资料中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电影院监视器拍到的那名少年，他和被害者是同一所高中的学生，双方可能有关系。”
“你去调查一下他，看看是不是他和诅咒师勾结，杀死了那三人。”
“交给我吧！”虎杖悠仁竖起大拇指，跟着“窗”的人离开了。
直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乾才看着七海建人，轻声问。
“其实犯人的位置已经知道了吧？”
七海建人并没有隐瞒：“当然。”
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犯人完全可以不留痕迹地离开现场，却还是留下了大量的残秽。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又是对方发来的“邀请”。
“你也要去吗？”冥冥玩着自己的长发，偏着脑袋问。
“要去。”林乾对这种改造人体的术式非常感兴趣。
既然别人能通过改造获得咒力，那我应该也可以吧？
先去了解一下这个犯人，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自己能复制他的方法，那就最好了。
要是不行的话，那这个改造的思路还是先放放。
林乾可不放心把自己交给别人改造。
循着残秽的痕迹，一行人在市内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下水道。
刺鼻的恶臭瞬间涌来，冥冥当即捂住了鼻子，林乾也是眉头紧皱。
他倒是可以用【疫病掌控】让自己暂时失去嗅觉，但即将接敌，他也不敢随意阻断“气味”这一信息，以免被人偷袭。
倒是七海建人，不愧是可靠的大人，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面不改色。
被生人的气味引诱，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忽然从下水道各处涌了出来。
林乾再次感知到与人造人极为相似的气息，看来这些杂兵也都是被改造过的人类。
“如果通过改造获得咒力的前提，就是变成这种丑样，我觉得还是不要改造的好。”他叹了口气。
不过手上倒是没有留情，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怪物切成了碎块。
“要出来就赶快出来。”七海建人松开领带，表情冷得可怕，“虽然说已经变成了‘异形’，但杀人还是让我感到不快。”
像是回应他一般，下水道尽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来者的声音年轻而轻浮，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
“如果来的是五条悟，我会很困扰。可要是来的人太弱，我又做不了实验。”
“你们的身手都很不错，正好可以陪我玩个痛快呢。”
面对来者的挑衅，七海建人揉了揉脖子，寒声道：“我讨厌加班。”
“就让我尽快解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