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咒灵形貌怪异，乍一看像是一条瘦狗，却又有着人的手脚。
两只眼睛生在额头上，大如圆饼，没有眼皮，直愣愣地瞪着众人。
赤裸的牙龈和牙齿凸出唇外，脊背上穿出来三条骨刺，头尾长着人发一般的黑毛。
“好丑。”林乾皱起眉头。
咒灵这种东西，平均颜值真的太低了，一个个的长得扭曲怪诞，堪称理智杀手。
它居然还会说话，用怪异的颤音不断念叨着：“便当……当……”
虎杖悠仁下意识就要冲上去应战，却被七海建人拦住。
“这只我来对付，虎杖君负责那边的另一只。”
虎杖悠仁这才察觉到，在左边的墙壁拐角，还有一只怪模怪样的东西蹲着。
那东西大致上还保持着人形，但一个脑袋变作了竖椭圆状，一张大嘴也是竖着，两排牙齿向左右开合。
“好好好好好棒的……洗衣剂……”它从牙缝里挤出阵阵怪声。
“觉得赢不了的话，马上叫我。”七海建人不清楚虎杖悠仁的实力。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虎杖悠仁无力地叹气。
“不是看不看得起你的问题。我是大人，你是孩子，我有保护你的义务。”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
“被当成小孩，还不如被看不起呢。”虎杖悠仁握紧拳头，想要立刻证明自己。
七海建人解开西装扣子，松了松领带，一本正经地说：“你有过好几次出生入死的经历，但那并不意味着你就长大了。”
“枕边掉落的头发越来越多，喜欢吃的夹心面包从便利店消失了。”
“这些小小的绝望堆砌起来，才会让人长大。”
他从怀中拿出一把柴刀般的武器，刀身用写满咒文的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刀在手，他身上的气度也变得森然。
仿佛忽然从一个上班族大叔，变成了为一个鸡蛋冲进一群刀客中的侠士。
林乾在旁边看得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这才是咒术师该有的担当和气魄嘛！
果然还是应该让七海建人来当自己的老师！
冥冥一看林乾的表情，顿时大感不妙，急忙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虎杖悠仁。
“你待着！那东西交给我！”她摩拳擦掌地上前去，忽然又回头对林乾说，“你看好，我绝对比那个四眼打得快！”
见到冥冥也上前来，七海建人却停了下来。
“不行啊，这样就达不到训练新人的效果了。”他摇摇头，对虎杖悠仁招手，“小子，你来解决。”
“那这边也由我来吧。”林乾也去把冥冥换了下来。
天台上，林乾对上了竖牙，虎杖悠仁则与瘦狗缠斗起来。
竖牙蹲在地上的时候，看着个头不大，这时候站起来了，才发现居然有近2米高，身后还拖着巨大的尾巴。
林乾习惯性地拿出日轮刀，举至脸侧，刀尖指向敌人。
摆开了架势，他却没有急着进攻。
意外的，他从竖牙身上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息。
“咒灵不是应该无法感知的吗？”他有些疑惑。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竖牙怪叫着一跃而起，沉重的身躯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
林乾敏捷地闪过，心中的困惑却愈发浓厚。
竖牙一动起来，身上那股奇怪的气息就更重了，而且还隐约有些熟悉。
“在哪里见过？不应该啊，我没来过这个世界啊。”林乾心有顾虑，顿时被压在下风。
不过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林乾哪怕九成的心思都在想事情，仅用一成来闪避，也能轻松躲开。
只是问题没想明白之前，他不愿轻易动手罢了。
一旁观战的七海建人看不下去了，把林乾拉了回来。
冥冥看着林乾失魂落魄的样子，柔声安慰道：“别在意啦，普通人打不过咒灵是很正常的。”
林乾没有在意，仍然在思索。
究竟是在什么地方遇到过类似的气息呢……
七海建人没心思照顾陌生人的心情，他只想赶紧解决战斗，不要耽误自己下班。
于是一上来，就用了全力。
“不管对手是什么人，我的术式都能强行制造弱点。”
他抬起左手比了个手势：“7:3。”
“将目标的长度分段，击中这个比例的‘点’，就能打出暴击。”
“即便是比我强大的对手，也能造成相当的伤害。”
“对于咒力弱小的敌人，那么光是用这把钝刀，也能一刀两断。”
他的话说完，林乾和冥冥没什么反应，倒是虎杖悠仁因为分心而被对手打飞了出去。
“这种事情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虎杖悠仁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问。
底牌什么的，难道不应该藏到最后关头，需要一决胜负的时候才拿出来吗？
哪有一开始就告诉对手我有四个二一对王的？
“如果是透露也无妨的术式，透露也无妨的对手，就没有问题。”跳出来解释的居然是冥冥。
“而且这样做还有好处，因为‘术式公开’这一‘束缚’，能大幅提升术式的效果！”
“……”被抢了台词的七海建人一阵无语，还是点点头，“就是这样。”
冥冥骄傲地叉着腰，带着一副“我很有用吧？”的表情看向林乾。
结果林乾还在脑海中打捞记忆的尸体，完全没注意她说了什么。
冥冥真想一把掐死他。
于是她真的掐了，捏住林乾腰上的肉，用力一拧！
“啊！”
林乾腰上忽然弹出一股怪力，将冥冥的手指震开，痛得她惊叫出声。
“干嘛啊？”林乾揉揉腰，感觉好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不干嘛！”冥冥揉着手指，“哼”地扭开头。
太过分了，明明已经有我了，还想去找别的老师。
我给你讲解，你不听，还把我弄得好痛。
要是不拿着大钻石来找我道歉，别想我再理你！
林乾哪知道冥冥内心那么多戏，他一回过神来，就被七海建人的战斗吸引了。
说是战斗，其实并不贴切。
在“术式公开”之后，七海建人的咒力暴涨，身上甚至可见蓝色的光焰浮动。
竖牙合身扑来，七海建人也正面迎上，刹那间连出四刀，将对手的四肢全部斩断。
“不错！”林乾难得出声夸奖。
七海建人出手干净利落，用的还是刀背，都能将对手如此轻松地放倒。
不知道和自己打起来的话，谁会更厉害一点？
多半还是自己更强吧，毕竟咒术师也只是人类而已。
另一边，虎杖悠仁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
他虽然用的是拳头，但体内也有咒力，相当于是“物理 魔法”的混合攻击，效果拔群。
两只咒灵轰然倒地，血液汨汨而出，汇成小溪。
那股似曾相识的奇怪气息，也就此消散。
但林乾却想起来了——原来如此，是它们啊！
他摘下咒物眼镜，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只咒灵，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诸位，我们刚刚杀死的，好像不是咒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