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梁山和九里山大军攻破了巨野县,诸多散仙伏罪。到此之际,尚存散仙已亡大半,雷将羽翼伤损巨大。
十七日梓烨、文浩两支军马相继回寨,众人见斩得许多首级皆是欣喜不已,就将徐和、陈念义、徐青娘、汪恭人、贾夫人首级挫骨扬灰于水泊之中,仇嘉豪查点战功:长清县一战众将皆有杀敌之功,巨野县一役,擒获呼延绰是徐铭鸿之功,斩杀徐和是耿时了之功,与黄恒祎斗法斩杀陈念义亦是耿时了之功,斩杀俞瑛是黄可欣、樊卓燏、赵佳毅之功,小喽啰皆有杀敌之劳,各有赏赐。
正说间,一名大汉便来对众头领唱了个喏,梓烨、文浩看那汉子时生得九尺,虎须竖立,膀大腰圆,面如冠玉,敏如雄鹰,只见仇嘉豪道:“这位新来的兄弟名唤楼满风,泰州府下熊家村人氏。”楼满风行了礼,便将所遇之事与众头领说道。
原来九月五日张叔夜便已平灭淮西诸寇,生擒王庆、段三娘,但尚有李助、袁朗、柳元一干人领着淮西旧部在各处闹事,张叔夜只得留在淮西剿灭残寇,恐王庆有失,便派祝永清、杨腾蛟二将领两千人马先行押着王庆回师报捷,张叔夜与云天彪、陈希真将兵马分作三处,各领一师征讨李助、袁朗、柳元三部。
只说祝永清、杨腾蛟两个押着俘虏先行,这二人本是好色嗜杀之人,在军中苦于军纪一直未曾动手,如今有此机会,二人在回京途中大吃大喝,搜刮民膏。
八日二人领兵到泰州府正扎营歇息,祝永清、杨腾蛟将王庆押入泰州府牢后便出去饮酒。
二人便饮便畅谈近年征讨之时却也是命中注定二人该有一事,二人到一客栈中饮酒言欢,却见店中有一女子,杨腾蛟看了不由心猿意马,痴住了,只见此女生得面如桃花,眉若柳叶,玉手纤纤,宛若盛开荷花,震撼人心,杨腾蛟不由垂涎欲滴,而祝永清更不用说,为了和陈希真修道,他与陈丽卿成亲数载为做那事,可把一个玉山郎给憋坏了。
二人相视一番便走到那女子桌前坐定,那女子见二人一脸色样便知不妙,仍强作镇定道:“不知奴家怎惹到二位将军了。”祝永清道:“吾乃朝廷智勇侯祝永清,这是定远将军杨腾蛟杨兄弟。”那女子轻轻点头道:“不知二位将军有何事。”祝永清道:“特请姑娘到营中一坐。”姑娘道:“将军恕奴家不能从命,奴家尚有事。”说完便走,杨腾蛟急忙当先拦路便要行事。
却不想背后一扁担打来,正中杨腾蛟腰部,杨腾蛟吃痛回身看时,只见一个汉子怒目而视,杨腾蛟怒道:“吾乃朝廷定远将军,汝怎敢与我作对。”那汉子骂道:“老爷看不惯的就是你这个小人。”抄起扁担来打,杨腾蛟未带大斧,只得赤手空拳斗了六七合,落荒而逃,祝永清一同离去。
那汉子便是楼满风,楼满风见祝永清、杨腾蛟走了,放下扁担道:“姑娘可有事。”那姑娘道:“奴家无事,只是壮士大祸临头了。”楼满风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何须为宵小所烦。”便将那姑娘送回家,自己也回熊家村。
却说祝永清、杨腾蛟两个经此一闹十分愤怒二人派人细细一查便知楼满风情况,祝永清眼珠一转,对杨腾蛟说了一道计策,杨腾蛟听闻大喜,二人随即依计行事。
次日祝永清、杨腾蛟两个领兵离了泰州府往京师而去,楼满风听得不由松了口气,仍旧劳作。
却不想傍晚时分,空中忽然大变,一朵朵像刀字状的云显耀空中,楼满风暗道不好便与村民说了一番,就要走。
却刚出村,只见前边喊杀声大作,一队队官兵奋力杀来,朝着村民一通乱砍,领头两人正是祝永清、杨腾蛟,原来二人离开不过是个幌子,实则是寻机回来,报那日之仇。
楼满风见了喝道:“狗贼不就是想要爷爷的命嘛,来呀,看你们两个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取。”便随身掏出一金锏杀来,这楼满风本是练武人氏,最好使锏,为人性格暴躁,身边村民受其感召不由也各取扁担跟祝永清、杨腾蛟两个军马厮杀。
杨腾蛟念仇挥动大斧来斗楼满风,楼满风手中锏,锏锏如虎,虎虎生威敌住杨腾蛟,杨腾蛟武艺本是寻常,那年杀王定六、郁保四不过侥幸,而楼满风却是自小养成一股蛮力十分凶悍,虽是初出茅庐第一战却格外勇猛,不过十余合杨腾蛟招架不住只得败走。
祝永清见了慌忙对住楼满风杨腾蛟回阵看祝永清战楼满风,方天戟对金锏格外凶猛,却也不过个平手,永清武艺虽强于楼满风却难以取胜,身旁村民虽是勇猛却如何是朝廷正规军对手。
正在危急之时,却见远处两队人马分别杀来搅入官军阵内一通砍杀,为首两个,一个身不足五尺,一个脚步如飞,乃是季逸文、吴亮,两个人前来淮西打探张叔夜消息跟随祝永清同走见二人如此反常便尾随而来,却正好救得全村性命。
吴亮喝道:“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与季逸文共同在军中乱砍军兵,楼满风听得梁山泊名号不由感激涕零,随二人一同杀入官军阵中,力扫百十人。
却见杨腾蛟冷笑一声绑出一女子来,楼满风大惊便是昨日所救女子,杨腾蛟喝道:“你这厮如若束手就擒,我等便将她当场喂鱼。”说完便要将其丢入河中。
楼满风不由的将手中金锏放下,却见那女子哭道:“奴家平生不能嫁与壮士做妻,只能来世再见。”便挣开杨腾蛟往河中一跳竟投河自尽了!
楼满风悲愤欲绝,心中火直窜,将手中锏奋力扫去,直打的官军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杨腾蛟抬斧去敌,不过七八合,楼满风一锏打中杨腾蛟左肩,杨腾蛟大叫一声,手臂筋脉尽数被砸断,祝永清护着杨腾蛟便逃,楼满风怒气冲天又将后队百余名官兵数锏砸死,余下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逃命去了。
吴亮拦住楼满风与季逸文安抚住百姓,又对楼满风道:“壮士如今已恶了雷将,陈希真定饶不得你,不如随我们一同上山。”楼满风长叹一声应了,又下水将那女子捞起,好生安葬立一碑“无名烈女之墓”大哭一场便于剩下来百姓同往水泊梁山而去,后该墓毁于战火,惜哉。
众人听罢都恨得咬牙切齿,仇嘉豪道:“如今雷将羽翼已被除之大半,张叔夜不日必来,众兄弟小心行事。”又派姜李清去寻龚允一、高泉玲打探消息。
却说祝永清、杨腾蛟那日败回,查点人马折损六七百人,杨腾蛟手臂已废,二人回到东京已是二十日,杨腾蛟只道是剿贼所伤,徽宗不疑。
二十五日张叔夜平定淮西,十月二日张叔夜、云天彪、陈希真回朝,张叔夜问及杨腾蛟伤势,二人只道是回京途中遇人劫囚,将其杀之,杨腾蛟却遭误伤,二人手下也是一般说之,张叔夜也不疑他,众人闻得真大义、徐和一干散仙身死也是痛哭不已,唯有陈希真暗自思索甚么。
三日宋徽宗贺赏众人,五日将王庆于东京菜市口碎剐了,七日宋徽宗早朝道:“张爱卿等劳苦功高,朕本不欲让爱卿再行征伐,却因那梁山草寇实为猖獗,请爱卿休整数日便行。”
张叔夜迟疑一番道:“回圣上,臣以为这水洼草寇虽罪大恶极,其中却不泛忠义之士,如若将其诏安却也是为国之大用。”此话引得朝臣议论不已。宿远景道:“微臣以为,张郡王所言甚是在理,如若将其诏安却是甚好。”
云天彪奏道:“臣以为贼人贼心不改,不可诏安。”陈希真也奏道:“臣以为贼人烧杀抢掠,屠戮州府罪大恶极,理应除之。”宿远景道:“鲁国公在猿臂寨时这些却也做过,如今也做了国公,为何不让梁山泊也受诏安。”陈希真、云天彪哑口无言。
宋徽宗道:“那就依张爱卿所言,只是何人前去。”朝臣中走出一人道:“微臣愿往。”看时却是张鸣珂。宋徽宗恩准,众人随即退朝而去。
张叔夜回府,张伯奋道:“父亲为何要诏安梁山泊。”张叔夜叹道:“数年来,我等东征西讨,百姓苦不堪言,军中将士伤亡不少,如若能诏安免去一场兵戈却好。”张仲熊道:“鲁国公和越国公却是不肯,父亲该如何。”
张叔夜正要答话,却有下人来报:兵部尚书南阳子金成英与京城五司兵马大总管、智勇侯祝永清在陈希真府邸吵起来了,张叔夜并所部雷将均是一惊,除杨腾蛟养伤,余下急忙前往辟邪巷。
却不知金成英和祝永清因何事吵起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