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
“胡瑶？”
伴随着狐艺菲的声音，胡瑶才将自己的思路从回忆中拉扯了出来。
看来她不是有感而发，而是有点产生妖力的波动，就会造成看见记忆的副作用。或许这不是因为胡瑶吸收了九尾灵丹，而是因为胡瑶还没有和九尾灵丹磨合好吧。
“不好意思，我走了个神。”胡瑶道歉，“你说什么？”
“你感受一下附近的妖力。”狐艺菲对胡瑶说，“这里的狐妖气息浓郁，我容易误判。”
“好。我试试。”
胡瑶闭上了眼睛，去分辨一丝一毫的妖力和变化。这里的灵力很是充足，有许多狐妖打坐的绝佳场所，也有许多狐妖往来这里。它们的痕迹都留在了这座老宅子里，岁月的洗礼让老宅子的妖力都搅合在了一起，需要极其细心才能分辨。
就像是最厉害的绣女，能劈出最细的线一样。
就在胡瑶聚精会神地去感受妖力时，一股熟悉的妖力触动了胡瑶的神经。
那是……常拾。
毫无疑问的常拾。
并且胡瑶能感觉得到，常拾故意放出这一股妖力来接触胡瑶的，他就像是故意在向胡瑶说，来这里啊，我在这里。
顺着他的妖力，能感受到另一股若即若离的气息，应当是已经十分衰弱的蛇。
少长老。
好在，巴蛇的长老蛇丹，此刻还在少长老的体内。
胡瑶想起来金叔和许老都曾经提到过，想要继承巴蛇的长老蛇丹有许多的限制和要求。那么也许，常拾也是因为这些限制和要求，才暂时没有能将少长老怎么样的？
常拾放出气息，就是在引诱胡瑶靠近少长老。
可他不知道的是，胡瑶此刻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胡瑶了，她现在是吸纳了九尾灵丹的人。哪怕是再细微的变化，也能被胡瑶察觉到。
“那边是陷阱。但是诱饵是少长老。”胡瑶将自己感受到的气息一一告诉了狐艺菲。
“另一边看起来正常，也是陷阱。”胡瑶老远的就闻到了陷阱的味道。
“祖宅里面还算干净。”胡瑶当然也试着去摸索了祖宅的情况，“没有蛇进去，结界尚且完好，目前只有狐氏的人才能进出。”
两边都是陷阱，中间是祖宅，胡瑶和狐艺菲似乎并没有第二个选择。
“走，先去祖宅。”狐艺菲和胡瑶异口同声地说。
她们相视而笑，点了点头就朝着祖宅大步走去。
随着胡瑶的一步步接近，祖宅的结界也一点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胡瑶惊喜地发现，祖宅的结界竟然像是在欢迎自己。
这要是给别人听见了一定会觉得胡瑶是疯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不仅是结界在欢迎她，甚至祖宅自身也在向胡瑶诉说着自己的历史。
胡瑶走得越近，她就越是清晰地感受到祖宅里流逝的岁月。狐氏的历史一点点地在胡瑶的脑海中展开了画卷。
等胡瑶完全踏入祖宅，她的眼前已经翻阅完了狐氏的全部历史。
此刻的胡瑶只觉得自己强大的可怕。
离她最近的狐艺菲自然也感受到了胡瑶的变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静静地守护着胡瑶。一直等到胡瑶回过神来，才柔声问她：“怎么样了？”
“常拾不敢攻进来。”胡瑶不在满足以看见表象，她开始明白，常拾的每一步计划，常拾的每一点算计，“狐氏祖宅有极强的结界，常拾没有吞噬巴蛇的长老蛇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所以他才故意设下陷阱。”
既然如此，狐艺菲和胡瑶此刻要做的事情也就显而易见了——对付常拾。
“胡瑶，现在的你，有信心吗？”狐艺菲看了看身边的胡瑶。
“有。”胡瑶微微一笑。
如果说曾经的胡瑶就像是顽皮的孩童，那么九尾灵丹就像是将AK47交到了孩童的手中，搞不好就会误伤他人和自己。但是现在，胡瑶不仅有强大的妖力，还从青丘祖宅的记忆中，学习到了如何控制这强大的妖力，也学习到了如何去揣摩敌人的心思，如何去强大自己的力量，如何去识破陷阱。
现在的胡瑶不仅手中有武器，也完全了解自己应当怎样去操控这武器。
看着胡瑶脸上流露出来的自信，狐艺菲不禁笑了起来：“那，走吧。”
她们朝着少长老和常拾所在的地方走去。
每一步，都在胡瑶的计算中。每一步，都在胡瑶的确信中。而胡瑶离得越近，常拾的警报就越响。那是妖类的本能，是妖类面对强大敌人时候想要逃走的本能。
蛇类本就容易受惊逃走，它们并不一定都会选择面对敌人。
所以这次，常拾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等胡瑶和狐艺菲赶到的时候，只找到了失去意识的少长老。他已经浑身是伤，看起来破破烂烂，失去了神智。好在还有呼吸，自身的妖力也还未散尽，加上长老蛇丹对他的保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不用担心。”胡瑶将少长老扶到了一旁草地上，将他放平，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抚摸过少长老的眼睑。
等胡瑶抬起手的瞬间，少长老浑身的伤痕已经好转，只留下了衣服上的污渍痕迹。
而胡瑶托起手，朝着少长老轻轻吹了一口气，便看见失去神智的少长老缓缓地睁开眼。
“我……”他看向胡瑶，不用说话，自然明白了一切，“我中计了。”
胡瑶淡淡地点头，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她，比狐艺菲还要像狐艺菲：“从你给了机会听他说话的时候开始，你就成了他谋算的棋子。好在你体内的长老蛇丹，还在拼尽自己最后的力量，让你不要失去神智，让你不要忘记自己。”
胡瑶说完便径直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早点回去吧，金叔在村里等你。”
其他的事情，胡瑶没有说，狐艺菲也没有问。她们之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要语言来一一证明。
狐艺菲看着身边骤然成长的胡瑶，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看的有些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