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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桦随后讲出了一个隐藏在心里已久的秘密。

她最早的记忆是六、七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更早的事情,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她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为什么身边没有大人,她也不知道。

后来,记忆产生了空白。

再有连贯的记忆,就是小时候的季桦,在槐树下醒来,睁开眼睛后,就看见了满树的槐花。

从此以后,留在季桦印象里面的,只有无限的槐树和槐花。

年幼的季桦,永远记得花似星辰叶如云的景象。

可如此美丽的景象,下一秒,就被无数的鬼魂,取而代之。

这些鬼魂,有些被吊在了树上,不断挣扎,有的则漂浮在树端,带着可怖的死状,还有的则不断重复跳下去的过程,在地面溅起并不存在的血花。

因为能随时随地看见鬼,这些还会不断重复自己的死亡瞬间,小小的季桦很快就没法正常生活了。

她丧失了判断对方到底是人,还是鬼的能力,所以她决定封闭自己,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和任何人对视,不和任何人同行。

孤僻的季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宅院里面活下来的。

她只知道,自己的神志清醒,是在遇到季敏以后的事情。

季敏当时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了,但她依旧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合身的褂袄,手里拄着一根简洁的黑色手杖。

那根手杖上,没有别的任何装饰,只雕刻了“锦绣”两个字。

她是来看这老宅里面的建筑的。

当时的建筑,年久失修,还被分给了很多家使用,后来,这些人又搬了出去,只留下了季桦一个人。

季敏第一眼见到季桦,是在开满了槐花的槐树下。

她满脸的惊恐,却又强壮镇定,正在捡地上的槐花吃。

季敏走过去,想要跟她说话,却发现这个孩子眼神空洞,不管说什么,都毫无反应。

最终,季敏还是领养了季桦,教季桦喊自己祖母,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锦绣女校逐渐恢复成了当初的样子。

季桦更是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恐惧地封闭自己的少女了,变成了胡瑶她们见到的人来疯,自来熟的样子。

“好啦!大概的故事,就是这样啦!我是被祖母领养的!”季桦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的出身,说道:“祖母对我很好,但是也很严格。她像是老师,也会是祖母。不过,可惜她最近阿兹海默症住院了,病情有点严重,所以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如果你们是找锦绣女校的资料,我觉得相比于祖母,这里更能帮到你们。”

她们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一处对开门的大房间门口。

“这间房间,以前是用来会客和举行舞会的地方,现在我们把它改造成了资料室。”季桦拧开门,实木的大门里面,满满的都是资料柜。

金属的资料柜,就像是大学里的图书馆,按照固定的规律排列着,每个资料柜里面,都堆放了满满的文件,有的还有文件盒包裹着。

“这里的,全都是锦绣女校的资料?”胡瑶很震惊一个短暂存在的女校,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资料。

她随手翻开了一本,这里面的不仅是锦绣女校当时的资料,还有当时发生的重要事件,保罗锦绣女校的学生们后来的动向等等。

“这里面的资料,有一些是我们想方设法拍卖回来的,还有一些是以前锦绣女校的学生捐献的。还有附近的居民提供的,还有……”季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的话太多了,你们有什么想找的?”

聊到这里了,胡瑶才想起来,她们是根据纸页上的地址,用魂魄来交换指定的东西的。

“其实,我们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白桑葚和绿葡萄?”胡瑶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的。现在,她们就只欠缺这两样东西了。

可是,锦绣女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水果的样子。

“有!”

季桦闻言,十分肯定地说道。

胡瑶听到季桦的话,还以为她自己听错了。

“嗯?你说有?”

“对!锦绣女校的确有。但是和你们想的恐怕不一样。”季桦说着带着她们来到了资料室的最里面。

这里有一个上了锁的实木柜子,从流畅的线条和中西结合的图样来看,应该是早年锦绣女校的东西。

“这是当年玛丽女士留下的,据说是她的陪嫁。”季桦说着,从贴身的项链上,取下了一枚小钥匙,道:“这个柜子,当初只有玛丽女士有钥匙,她离世之后,一度找不到钥匙的去向。”

但是,现在钥匙出现在了季桦的身上。

“这枚钥匙,是有一天,我突然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玛丽女士告诉我,去走廊尽头的房间。”

那里是王月休的办公室。

“王校长的办公室里面,我找了整整一周,最后,才找到了这枚钥匙。”

说话间,锁上的柜子,已经打开了。

柜子里面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水头极好,天然未加雕饰。

“这就是白桑葚!”

季桦指着石头,一脸郑重道。

“这就是白桑葚?”胡瑶一脸惊讶。

白桑葚?

因为之前的都是真实存在的水果,所以,胡瑶一直以为白桑葚也会是要新鲜采摘的水果。

没想到,竟然是眼前的这块玉石。

“可是,它看起来……”胡瑶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

季桦倒是自己接了话头道:“看起来就是块石头,对吧?”

“我的意思是,它看起来是块很贵很贵的石头。”胡瑶内心里面,深深的怀疑她自己够不够钱支付这块石头的价格。

季桦闻言,哈哈一笑道:“确实!如果算价格的话,它的价值,我也无法估计。听说,上一次它出现在拍卖会上的时候,拍出了三个亿吧!”

“多少?!”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这是抢劫嘛~!”

“我的天哪!你们的钱。是也不值钱了吗?!”

……

几人的反应,完全在季桦的预料当中。

季桦随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值多少钱。但是,如果你要,我可以送给你。”

“嗯?”

“你说什么?”

“我是不是幻听了?”

“这么贵的东西,你说送就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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