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柯佩尔在深度的昏迷中,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见自己身处一块巨大的至纯源石上,巨大的至纯源石看上去就像是一座散发着淡淡金芒的小小的金色山丘。
而自己犹如一个沉思者,蓬头垢面,坐在至纯源石上,手托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
随后兰柯佩尔发现梦中的自己站了起来,在至纯源石上左右踱步,看上去心中非常焦虑不安,而他同时看见自己的右手拿着一张写满了不知道什么数据和图画的稿纸。
虽然看不清稿纸上具体写了什么,画了什么,但是还是能朦胧地看出稿纸上面的图画和字迹以及文字习惯确实是自己所写所画。
梦中的他时不时看了看这张稿纸,时不时看了看脚下巨大的至纯源石。
最后他突然发现,梦中的自己在数次对比了至纯源石和手中的图纸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骇然,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让人震悚的事情一样!
呯!!
梦境到这里突然犹如蜘蛛网一般破碎,而他的潜意识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未知之手拖拽,被遣送回了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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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兰柯佩尔发出一声闷哼后从病床上苏醒了过来,他的额头此时出现了一粒粒豆大的汗珠,脸色非常难看。
随后他用了不小的力气将自己的一只手从被褥里拿出,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源石结晶,经过与内卫一战,那指甲盖大小的源石结晶已经变得比一枚硬币要略大些了。
兰柯佩尔仔细地观察着手中的源石结晶,但是只凭肉眼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兰柯佩尔这么想着,同时他已经决定日后有条件一定要想办法搞到那种高科技的研究器械,再招收一批研究人员,来研究源石。
这是后期必须要做的,矿石病的攻克绝对离不开这一步,而且兰柯佩尔总感觉,源石绝对不会是造成感染者的罪魁祸首和这个世界的主流能源那么简单。
他虽然看不清自己梦中自己所画的稿纸,但是直觉告诉他梦中的自己绝对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啊呀,您醒了吗?”
就在兰柯佩尔的思维高速运转的时候,眼前走过来一位埃拉菲亚少女。
埃拉菲亚这个族群来源是前世中的鹿,例如兰柯佩尔在明日方舟开服时不久练的远程神射手守林人和扩散术士远山就是这个种族。
“啊,我昏迷的这段期间是您在照顾我吗……真是万分感谢……”
兰柯佩尔真诚地向眼前的埃拉菲亚一族的少女致以谢意。
可是在她走近兰柯佩尔,自己看清这名埃拉菲亚姑娘年轻美丽面庞后,兰柯佩尔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边从床上挣扎着半坐起,一边询问:
“您……您是阿丽娜小姐吗?”
没错,眼前这个埃拉菲亚一族的少女,竟然是阿丽娜。
“嗯……?您认识我吗……可是我与您似乎是第一次见面……”
阿丽娜闻言惊讶的同时有些疑惑,对着兰柯佩尔这么说道。
“居然真的是阿丽娜……”
此时的兰柯佩尔真的吃了一惊。
要知道,阿丽娜是塔露拉黑化的导火索,正是因为阿丽娜的死去,塔露拉才会对自己的道路产生了怀疑,并且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柱。
如果阿丽娜还活着,黑蛇真未必能夺得了塔露拉的舍。
可问题就是,现在切尔诺伯格恶性事件已经发生了,自己的家族就是在切尔诺伯格恶性事件中完全覆灭,这意味着塔露拉已经黑化变成了黑蛇!
而阿丽娜并没有死去,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如果此时的兰柯佩尔还能下床的话,是真的想一个箭步从上去抱住阿丽娜,然后念道:
“阿丽娜……我的阿丽娜……”
这是一个让前世的兰枫无比痛惜的角色,满腔的善意被恶意刺穿,当场看得兰枫掀桌子的心都有了,妈的!什么刁民,给爷死来!
但是同时这也提醒了兰柯佩尔,因为自己的到来很有可能产生了蝴蝶效应,或者其他原因,明日方舟的剧情并不会完全按照记忆中那样发展。
例如在这里塔露拉很可能就没有遇到阿丽娜,否则的话阿丽娜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否则的话她会在塔露拉的身边死去。
塔露拉会因为阿丽娜的死产生自我怀疑,给黑蛇可乘之机,最后在一处感染者的村庄里,一些乌萨斯人将感染者活活关起来饿死。
已经没有阿丽娜作为支柱的她才会彻底相信了黑蛇指引的那条道路。
是的,剧情已经改变了。
之前拉达和安娜变成了感染者,这也是一个佐证。
此时,兰柯佩尔挣扎想要起身,想要凑近来看看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啊……”
但是一旦挣扎着起身自己的身体就开始出现撕裂般的剧痛。
“哎呀,您不要这么乱来,现在要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
阿丽娜看到兰柯佩尔想要挣扎着起来,立刻上前一只手托着兰柯佩尔的后脑勺,一只手扶着兰柯佩尔的肩膀,将自己再次放回到床上躺着。
“阿丽娜……你真的,你真的……还活着啊……”
兰柯佩尔口中念念有词,心中一阵温暖的涟漪泛过。
她,真的很温柔。
被阿丽娜放在床上的兰柯佩尔再一次觉得,如果自己有什么人间理想型的话,那大概就是像阿丽娜这样的吧。
“您真的很温柔,怪不得孩子们都这么喜欢你。”
兰柯佩尔语气前所有为地衷心。
“哈哈……谢谢您的夸赞,温柔和笑容很容易给人带来美好的心情,能够让大家感到舒心我也很高兴……”
阿丽娜闻言,捂嘴笑着回答道。
她笑起来真的太美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真正的天使,那么阿丽娜一定是。
兰柯佩尔这么想着。
像是阿丽娜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在乌萨斯这片暴虐疯狂和冷血无情占据主导的地盘上更是罕见到了极致,只是在乌萨斯这未必是好事。
“可以让我……给您盖个章吗?”
兰柯佩尔深呼吸了一下,猩红的眼瞳认真起来,语气恳切地询问道。
“盖章?”
阿丽娜有些疑惑地重复了这个名词。
“是的,我们家族有一枚印章,一般是用来打在对自己来说亲近的人身上,这样的话就可以记住对方的气味了。”
兰柯佩尔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来吧。”
她甚至没有询问详情和丝毫怀疑,只是很顺从地将手伸了过来。
兰柯佩尔吃了点劲从床上半躺起来,随后从自己的床头柜将那枚摆着的血裔印章拿了过来,缓缓接过阿丽娜柔弱无骨的手,用血裔印章在上面轻轻地点了一下。
吧嗒。
很轻松地将血裔印章上华美的图案盖在了阿丽娜右手的手背上,一朵精巧的蓝色玫瑰花便浮现在她光洁如玉的手背上。
兰柯佩尔从未觉得这个图案出现在某个人身上是如此适合,直到现在阿丽娜的出现。
蓝色玫瑰花的花语是:奇迹与不可能实现的事;纯洁,透明,极其珍贵且稀有的爱。
如此契合阿丽娜的品质,甚至兰柯佩尔都有种错觉,那朵蓝色玫瑰花正在阿丽娜的手背处泛着微微的荧光。
“您见过,一位叫做塔露拉的女士吗?”
盖完章后,兰柯佩尔将血裔印章放回床头柜,随后扭头询问道。
不出意外地,阿丽娜摇了摇头:
“塔露拉,很好听的名字,像是贵族才会起的,我们这边只有那些纠察队的老爷们会来,其他的贵族们对我们这个小村落完全没有兴趣。”
果然,阿丽娜根本没有见过塔露拉,看来塔露拉的堕落别有原因。
兰柯佩尔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说道:
“您能和我讲一讲这个村庄的情况吗?我想了解一下。”
阿丽娜闻言微笑着回答道:
“当然没问题,接下来我来为您介绍一下。”
随后,阿丽娜就开始向兰柯佩尔介绍起他们这个村庄起来。
从阿丽娜口中了解到,这个村庄不大,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平日里大家都是互相照应着,报团取暖,谁有事都会互帮互助。
村庄周围有一片森林,平日里村庄中强健的男人们会来这里砍柴带回家储藏起来,作为寒冬取暖和烹食时的燃料。
森林里也生长着许多耐寒的可食用野菜,提供多种人体所需的维生素和膳食纤维,也有许多野生动物栖息于此,适合打猎。
而森林里有一条小河,将河面上的冰凿开之后,便能够在上面钓鳞。
有时运气好的情况下,一个人一天就钓上来三五条鳞,而且条条肥美,最大的有成年男子的小臂那么大。
最重要的是,在村庄的树林中央有一小块麦田,这一小块麦田是冻原里为数不多的肥地,村民齐心协力在上面盖上了一个棚屋,将其隐藏起来的同时伪装成普通的仓库的模样。
随后麦苗就在其中茁壮生长,秋收后的粮食只要不太奢侈地吃,就算一日三餐,也足足可以让村庄里的二十多户人吃上整整一年。
于是最基本的粮食得到了保障。
偶尔的话也会有一些行商经过和村庄里的人做生意,这破地方的行商质量也不高,基本也都换不到什么好东西,只是有总比没有好罢了。
例如阿丽娜给孩子们弄的二手玩具就是在一次和行商做生意换来的。
村庄里总共二十多个年龄各异的孩子们则在村庄的东北角,也就是阿丽娜的家里上课,阿丽娜是他们的老师,教他们读书,写字,算数之类的知识。
而如果有人生了病,阿丽娜还能兼职一名医师,她识得旁边森林中生长的许多草药,哪些草药和哪些草药混合能治什么病,她都一清二楚。
所以目前这个村庄处于一个自给自足的状态,若是没有感染者纠察队时不时上门骚扰的话,日子倒也过得还算安稳。
兰柯佩尔就在这个村庄里安安静静地生活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