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隆和付升从中随便选了两匹马,翻身骑了上去。严策武一个唿哨,两匹马载着二人便向军营外奔了出去。看着二人刚离开,严策武马上对部将史定钧言语起来。等到严策武飞快地说完,史定钧仍然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何隆和付升二人在外绕了一圈回返了。严策武马上对史定钧说:“注意一下,别让他们看出什么异常。”
史定钧马上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回复了正常的样子。他悄声对严策武说:“将军放心,我马上去安排。”
说话之间,何隆和付升二人已策马来到严策武和部将的面前。二人翻身下马,赞不绝口地说道:“将军,你说得没错,这马果然是好马,跑起来非常平稳,简直如履平地一般!”
严策武微微笑了一下,“怎么样,你们要不要换我的马呢?”
何隆连忙说道:“换!换!有这样的马匹,对我们来说真是如虎添翼啊。”
付升也说道:“有这样的马匹,何愁不能打胜仗!真是多谢严将军了。好了,何隆老兄,你带着兄弟们出发吧,一路小心!”
何隆拱了拱手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了。诸位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把将军的幼子好端端地带回来!”说罢,何隆便和几个司马营的军士一起将马匹带走了。
严策武转向付升,笑眯眯地说:“好了,这位小兄弟,你叫上你的兄弟们,咱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付升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严策武真拿自己当自家人对待了。他忙不迭地说:“真是太有劳将军了!”
卢韵竹、何奇舵、姚五、李四狗等人坐在一起,屋中充满焦灼的气息。现在苏浙府城内的形势越来越急迫了,吴仕廉和夏震龙安排的在街头上搜捕的人有增无减。他们挨家挨户地搜索,怕是不久之后,卢韵竹他们就要被人发现了。这两日的形势实在是太紧了,姚五也根本不敢在白天出去打探,只有在夜晚和陈无影悄悄出门,然而没走多远就又退了回来。那些搜捕的人没日没夜地在街头出现,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中的高手所察觉。
众人都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办法,然而形势如此,所以又都一筹莫展。何奇舵只得提醒众人时刻做好准备,等到有人上门搜查时,及时突围。他们所在的房屋是陈无影的,虽然有一条暗道可以遁逃,但是被人发现之后,包围这一区域的话,还是根本逃不掉。
李四狗的伤已完全好了,在一旁不住地叹气。何奇舵被李四狗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喝斥了四狗几句。李四狗终于忍不住了,对何奇舵说:“老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迟早要被人发现,索性咱们先发制人,一路杀将出去,说不定还能跑到城外。”
姚五说:“四狗啊,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咱们一旦露了头便寸步难行,根本逃不掉啊!”
何奇舵颦着眉头,“此事大意不得,再好好想想办法。”
卢韵竹此时说道:“我觉得四狗哥说得有点道理,无论如何,这城中是待不下去了,咱们得要想办法早点逃出城外。”
陈无影说:“姑娘,我们何曾不想如此呢?可是眼前这第一步咱们就迈不出去啊,更别说逃到城外了。不光各个城门有重兵把手,就是通往城外的水路也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啊!”
何奇舵抬起头看着陈无影说:“现在通往城外的水路是什么情况?难道没有逃走的可能吗?”
此时李四狗一翻眼说:“拉倒吧老大,咱们都是旱鸭子,到了水里只能喂鱼……”
“你快闭上嘴,别说话!”何奇舵喝斥了李四狗后,又看着陈无影说:“无影兄弟,你先说说水路的情况吧。”
陈无影说:“苏浙府城外的锡江分为南北江两支后,自西向东穿城而过。北江水少南江水多,但都是水路通航的要道。苏浙府城自古以来便对这两条水路十分重视,因而水路的进出城之处都设卡看护。吴仕廉和万青帮重兵把守城门的同时,也在水路做好了准备。凡是出城的船舶都严加搜查。我们肯定是无法乘船离开。若是泅水出城的话,更是不太可能。水路的关卡之处在水下设了无数的暗网,连大鱼都难以通过,更别说是人了……”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了“啪啪啪”的砸门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愣住了。
“啪啪啪”,门依旧被砸得震天响。众人纷纷站立起来,亮出家伙,做好恶战的准备。姚五轻轻凑到门前,隔着门问:“谁啊!”
“快开门!”门外传来一个沧桑却底气十足的声音。
姚五听着声音挺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此时卢韵竹惊奇地喊出声来,“是那个老人!”
卢韵竹这一喊,姚五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确是之前那个神秘老人的。之前姚五他们救出李四狗后,那个老人就和他们分开了。可是现在那老人怎么会突然前来呢?姚五回过头,看着何奇舵,征询他的意见。可就在这时,门板“咣”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身影钻了进来。好在姚五反应快,往旁边一跳,才没被撞开的门砸住。
那老头一进门,看了看瞠目结舌的众人,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帮没大没小的崽子们,我来了都不开门,都死了吗?”
姚五苦笑了一下,没有吭气。他凑到门边,小心地看了看门外没有什么动静后,又轻轻掩上了门。
何奇舵马上走前两步,“原来是您老人家!我们都没想到是您,开门晚了,还请恕罪。”
卢韵竹也跳到那老头面前,“老人家,咱们又见面啦!”
“咦,怎么你也在这里?”老头看着卢韵竹惊奇的问道。
卢韵竹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抓住那老人的袖子,似乎怕那老人跑掉一般,“您怎么来到这里了?”
卢韵竹好像问到了老头的痛处,他瞪着眼睛看着何奇舵等人,“你们这帮崽子究竟捅了什么篓子,弄得四处鸡犬不宁,搞得我老头子东躲XZ,连口气都不能好好喘一下!今天我就要抓住你们这帮崽子们,交给那帮烦人的家伙,往后我好落个清净!”
旁边的李四狗忍不住笑了,“我说你这倒霉老头真有意思,谁欺负了你你找谁去,拿我们顶缸算什么事?他们都说你这倒霉老头邪门得很,身手了得。我狗爷偏不信邪,来来来,今天咱爷俩儿比划比划!上次你还踹了我一脚,我记着呢!我狗爷的屁股是你能踢的吗?”
那老头气得胡子乱抖,卢韵竹连忙劝道:“老人家,您别和他一边见识。咱爷俩好好唠唠。我知道之前您说的都是气话,您怎么会把我们交给那些坏人呢?那不是为虎作伥了吗?再说了,那些坏人一定认为老人家您和我们是一伙儿的,他们又怎么会放过您了?所以说啊,老人家,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一起想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吧!对了,您上次答应我还要救我师父呢,您可不能反悔啊!”
那老头吃惊地瞪圆了眼,“我说你这个女娃娃,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呢?我什么时候答应下救你师父了?”
卢韵竹撒娇地揪扯着老头的衣袖,“老人家,老爷爷,老神仙,你就帮帮我们吧!”
此时何奇舵也凑上来说:“老人家,现在形势危急,眼看此处也朝夕不保,我们还是赶快想脱身之计吧!”
姚五也厚着脸皮走到老头旁边说:“师父,您老智勇双全,就赶快想想办法,咱们一起逃出城吧!”
老头眯着眼看着姚五,“你这家伙还有脸叫我师父?有你这么对待师父的吗……”老头话还没说完,突然察觉自己的腰被人搂住了,他猛地一惊,扭头一看,只见李四狗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自己的腰。李四狗呼哧呼哧笑着说:“你就赶快想办法吧,大家一起逃出去,否则的话,我就一直抱着你这倒霉老头,死也不撒手。”
何奇舵气地差点没把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这家伙快撒开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说着踢了李四狗屁股几脚。
李四狗一边喊疼,一边呼哧呼哧地说:“不,我就不撒手,除非这老头答应我们……哎呦……”李四狗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他只觉得一股磅礴的气息从老头身上喷薄而出,接着就如同爆炸一般,将自己的双臂弹开。李四狗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愣住了。
那老头没事人一般,嫌弃地拍了拍自己本来就不干净的衣服,口中说道:“你这家伙,真是没大没小。”众人心中都暗暗吃惊,想不到这老人的内功居然如此深厚。老头看了看愣住的众人,咧开嘴笑了,“罢罢,老夫这就带你们出城。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众人一听真是喜从天降,连忙七手八脚服伺老头坐下,李四狗厚着脸皮凑上去给老头轻轻揉起了肩膀。何奇舵说:“不瞒老人家,这两日我们着急万分,焦头烂额,却始终没想到好的脱身之计。不知您老……”何奇舵说了一半停了下来,因为他愣住了。
再看那老头似乎被李四狗按摩地很舒服,居然立刻就睡着了,还轻轻打起了鼾。李四狗得意极了,揉按地更卖力了。众人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不知这该如何是好。大家都正急得火烧眉毛了,这救星老头怎么心这么大,还睡着了?虽然别人不好打扰他,卢韵竹却不怕,她推了推老人的肩膀,将老头晃醒,“老人家,您老醒醒,您怎么能睡呢?”
老人伸了一个懒腰,不慌不忙地说:“天黑了没有?等天黑咱们就走。”
卢韵竹傻了眼,“老人家,您有什么计划没有?咱们就这么出去的话还不马上被人发现啊?”
老头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刚才都想好了,咱们等会儿只需如此如此,便应该能逃出城去。”
众人一听,都吓了一跳,老人所说的计划太过大胆冒险了。不过细细一想,觉得还真有希望。
李四狗在一旁腆着大脸蛋子对老人说:“高,高,老人家您出的主意真是太好了。对了,您老还收徒弟不?您看我怎么样?”
何奇舵狠狠地瞪了李四狗一眼,老头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对李四狗的话十分受用。
此时卢韵竹说道:“老人家,我们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呢?”
老人似乎有意回避,哈哈一笑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一看,说道:“现在已入夜了,我们开始准备吧。你们赶快决定吧,要以谁为饵呢?”
老人家刚说完,张龙赵虎李豹站了出来,纷纷争着说道:“就由我来吧!”
陈无影和姚五也说:“我身手比较灵活,还是由我来吧!”
就连卢韵竹也站出来说:“吴仕廉和万青帮的人都认得我,这个角色就交给我来演吧!”
众人都争先恐后,唯独李四狗眼神飘忽躲闪,身体也悄悄地往后缩。何奇舵伸手一指李四狗,“四狗,站出来!这个角色就交给你了!”
李四狗哭丧着脸,“别啊老大,我刚刚从虎口中逃出来,心里还后怕着呢。此事万一不成的话,我不就又羊入虎口了……”
那老头在旁边说道:“就这么定了吧,就由这个倒霉蛋来当饵吧。”
李四狗一听更急了,“别啊,老神仙,你怎么也把徒儿往火坑里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