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韵竹和郁方宏头和头挨在一起细细看了一会儿这个壶,却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陶然又抬起头问那个管家:“管家啊,你对这个壶还知道些什么?”
那管家摇了摇头,“我只是知道我家主人对此十分喜爱,但是从没听他说过这个茶壶有什么特别之处。”
“哦,这样啊。”陶然有些失望,又在房中轻轻踱起了步。
卢韵竹和郁方宏将那个茶壶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却也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和“神仙洞府,别有洞天”关联的东西。此时郁方宏说:“依我看,这壶上的画认真不得,可能这画和题字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此时卢韵竹想起了什么,点燃一支蜡烛,凑近了那个茶壶。她借着烛光细细往茶壶里面看去,却依然没发现什么。她不死心,伸出手指探入茶壶中摸去。摸着摸着,她突然发出“咦”的一声惊叫。
陶然马上走到跟前问“怎么了?”
卢韵竹抬起头,眼中放着光,“师父,这茶壶里面有个小洞。”
陶然马上拿过茶壶,按照卢韵竹所说往茶壶内部摸去。果然,在茶壶内部靠近壶把的上方,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小洞。这个小洞在茶壶内部边沿的下方,看是看不到的,但是用手却可以摸到。
卢韵竹说:“师父,你找到了吧?估计这个就是什么‘神仙洞府’。师父,我们将这个茶壶打碎细细看看。”
陶然摆了摆手连忙阻止,“不可如此!管家啊,麻烦你去取些白面来。”
那管家本也想凑过来看看,但听到陶然吩咐,马上出去找白面去了。不一会儿,管家就提着半袋子白面回来了。
“用不了这么多!”陶然说着,从面袋中取出一把白面,又拿过一些清水倒在手中的白面上,开始揉搓起来。等到面和好之后,陶然取下大小合适的一块面团,用两个手指夹住,伸到茶壶中。他将那一小块面轻轻摁在那个小洞的位置上,随后取出,细细看起那一小块面团。其他几人也凑上前来察看。果然,在那块面团上,出现了一个山洞的模样,很是精细,洞口的山石和草木都清晰可见。
“哇!”卢韵竹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怎么样,你还觉得此物是俗物吗?”陶然笑着问卢韵竹。接着,他又说道:“依我看啊,这制壶的工匠不仅技艺超群,而且有着大智慧。所谓的‘神仙洞府’,其实都在自己的心里,何必要到他处去寻呢?这个工匠很可能是用这个壶来讽刺那个隐者,那个隐者可能不知其中的深意,认为此壶是个俗物;也可能那隐者勘破了此壶的机关,察觉那工匠的讥讽之意,因而嫌弃此壶,使其流落至此。”
卢韵竹哼了一声,“不管怎样,这个茶壶的秘密是我找到的!”
“没错没错,徒弟,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啊!”陶然连忙恭维起了宝贝徒弟。
卢韵竹高兴起来,一副很光荣的模样。可是那郁方宏马上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发现这个有什么用呢?”
陶然笑着说:“不急不急,管家,能否再帮我找个挖耳勺来?”
那管家正在一旁啧啧称奇,听到陶然的请求,二话不说便找来了一支挖耳勺。陶然接过挖耳勺,将其轻轻折弯,好深入壶中。陶然摸索着将挖耳勺深入那个“神仙洞府”中,轻轻挖了起来,随后,他取出了挖耳勺,有些紧张地观看起来。当他看到挖耳勺之上有一些白颜色的晶体,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一旁的卢韵竹连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陶然则看着大家说:“霍启志和黄斐之死的秘密找到了。”
秦思广垂头丧气地走在街道上。他拿着那本《神仙密传》找了许多和赵吉泰有关系的人,但都说不上这本书的来历。一个上午下来秦思广一无所获。秦思广感觉自己心中刚燃起的破案的希望又快要破灭了。
此时前面一人人影匆匆朝他跑来,等跑近一看,原来是郁方宏。“咦,你怎么跑来了?”秦思广疑惑地问。
“捕头,我找你找了半天了,快和我去一下霍启智家吧!那个陶先生现在就在那里,他已经发现霍启智和黄斐是如何中毒而死的了!”郁方宏边喘气边说。
“哦,真的?快,咱们马上过去。”秦思广似乎一下子有来了劲头。
等他们到了霍启智的家中找到陶然,陶然将刚才的发现告诉了秦思广。
“先生,你是说那凶手便是在这茶壶的洞中做文章,将含有毒药的蜡丸塞入这个孔洞中。之后蜡丸在茶壶倒入热水后受热融化,毒药便进入茶水之中。”秦思广便看那个茶壶边说。
“不错,应该就是这样的。这个隐蔽的孔洞中还残存着一些白蜡。依此看,毒药外的白蜡应该挺厚,我想这是因为凶手不想让霍启智在他下毒之后马上死掉,而是过一段时期再中毒死掉。可见凶手心思缜密,不会留有破绽。另外,此案下毒的方法虽然与赵吉泰一案不一样,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凶手都是从我们很明显却又容易忽略的细微之处下手,杀人于无形之中。”陶然说到。
“嗯,如此看来,这凶手一定就是霍启智的熟人,因为只有是霍启智的熟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个茶壶还有如此的机关。”秦思广说道。
“不错,秦长官说的很对。赵吉泰一案也是如此,凶手知道赵吉泰喜欢看什么书,所以才在那本书上做了手脚。同样,董逸云的家中的那本书也是。吴仕廉已去找知府大人请求开棺验尸,看董逸云死之前有没有中毒。”陶然将这三件案子联系到了一起。
秦思广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么说来,那凶手就隐藏在赵吉泰、霍启智、董逸云等人的好友之中?”
“嗯,有这个可能。很有可能案犯之中有人是死者的好友。”陶然说。
“对,对,这些案子如此诡谲,恐怕非一人所能为之。这么说来,那……”秦思广说着说着突然戛然而止,眼睛往左右看了看。
陶然看着秦思广,露出一副不确定的神色。陶然明白秦思广想说的是吴仕廉,从目前来看,吴仕廉身上的嫌疑越来越多。但是,陶然有一种直觉,这些案子应该不是吴仕廉干的。但是,陶然也不能完全相信这种直觉,一切的证据还需要从线索中去找。
秦思广有点迷茫地问:“那先生,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陶然说:“我觉得目前秦长官你下一步的重点就应放在城中富豪圈子中,那些死者的好友身上。目前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能通过旁敲侧击地打探,找出嫌疑之人。而我和我徒弟则继续追查其他的案子,探明那些死者的真正死因,从而找出凶手的线索。”
“好,我明白了。就按先生说的,那我们分头进行吧。先生若是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秦思广说。
姚五和陈无影来到闹市中那片杂乱的区域内。陈无影一到这里,犹如鱼入大海一般,在各种小街小巷之中穿行。姚五则跟在后面,心中则暗暗记路。陈无影在一户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看了看左右无人,对姚五说:“五哥,就是这里。咱们进去看看?”
姚五点了点头,陈无影一纵身边翻到了院内。姚五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跃身到了这户人家中。陈无影说:“五哥,这里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一处空宅。这户人家我清楚,他们前两年就匆匆搬迁了,此处房屋被遗弃了。我得知此处之后,时不时地过来歇歇脚。来,五哥,和我到屋内看看。说罢就往屋内走去。姚五站在院中看了看,也跟着陈无影走进了屋子。只见屋中有些凌乱,到处落满了灰尘,只是床铺之上还稍微干净一些。陈无影说,旁边还有个屋,住六个人应该够了。这里就是有些脏,我也懒得收拾,你们若在此落脚的话就得清理一下。”说罢陈无影挽起袖子便准备打扫。
姚五赶紧拦住了他,“兄弟,行了,这些事就不劳烦你了。此处我也记住了,咱们走吧,找个地方喝两杯。”
陈无影说:“那好,此处不远有很多小馆子,我带你去。你们日后也好在那里买吃食。”
二人不从上锁的大门走,依旧小心翼翼地翻墙来到了外面。陈无影带着姚五拐入一条稍微大些的巷子内,果然,这条巷子中有几家小馆子。陈无影轻车熟路地带着姚五走进一家,坐下来叫来伙计点菜。
在等待酒菜上来之前,陈无影悄悄对姚五说:“五哥,这条小巷可不简单。别看现在之稀稀拉拉有几家饭馆开着,等到了晚上,此处可是十分热闹。做皮肉生意的娼家,还有大小赌场,到了晚上全都开门了。你们几人到了此处可得千万小心,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们最后不要惹上什么麻烦。”
姚五明白陈无影的意思,笑着说:“兄弟放心,我们都不喜好那些。对了兄弟,你平常干什么营生?”
“我?瞎混呗,反正我也无家无口,白天睡觉,晚上也出来瞎逛。”陈无影说。
姚五皱起了眉头,“兄弟你这样可不成啊,万一被官府抓到……”
陈无影哈哈笑了起来,“五哥,你误会了,我不干你想的那营生。是,我虽然也偶尔做一些溜门撬锁之事,那是因为我看不惯一些欺行霸市,混混地痞,我是取走他们的不义之财,还给被他们欺负的百姓。不仅如此,我晚上一般都在此处巡视巡视,干着像官差一样的勾当,一旦遇上一些偷鸡摸狗之辈,我都会赶走他们。正因为如此,咱们才会结识。这里怎么说也是我的地头,我不能让歪门邪道之辈欺负这里的贫苦而又良善人家。”
姚五不大相信,“那你怎么生活呢?你过日子的钱从哪来?”
陈无影则有些神秘地说:“我若是缺钱了,便会到赌场之中赚些银子。”
姚五有些好奇,“赌场之事我也略知一二,十赌九输,兄弟你怎么能够以此谋生呢?难道你和赌场有所勾结,合伙谋人钱财?”
陈无影有些不屑地说:“非也。开赌场那些货色都是些不齿之徒,我才不屑于与他们为伍。我要赚的就是他们的钱。这样吧,五哥,这个时辰赌场也快开门了,等咱们吃完饭我带哥哥你去逛逛,顺便见识见识我是怎么赚钱的。”
姚五本来对这赌博之事毫无兴趣,但听陈无影说在赌场赚钱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很是好奇,便想跟着看一看。可是陈无影却接着说:“五哥,我可是将我谋生之术教给你了,等你学到之后也得教我一些技艺。”
“哦?我有什么技艺能教你?”姚五说。
“五哥,你打暗器的功夫着实一流,我想跟你学学。”陈无影有些羡慕地说。
姚五笑道:“你这家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事我得想想才行。不过我可以先和你说说,这暗器之道,除了要练力气,练技艺,还要炼心。只有将心炼好,才有可能达到一定的境界。”
听了姚五的话,陈无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