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逸并没有说出来是什么规矩,意思让滕叫天和那镇说说,看看能不能改变想法。
滕叫天拒绝了。
“那爷,我不过就是民扎,您太高看我了。”滕叫天笑了一下。
那逸是聪明人,就不再说这件事,聊了一些其它的。
喝过酒,滕叫天回纸铺休息。
第二天,起来,大周把早餐做好了。
吃过早饭,坐在铺子前喝茶,大周就过来了。
“滕老板,我也想学扎纸。”大周说。
滕叫天一愣,看来这大周是第一次当搭纸人,搭纸人绝对不能学扎纸的,就是有这个心,也不能说的,这让纸铺的主人会立刻让他走人。
一个原因是,扎纸是捞阴,这活计弄不好就是害人,二一个就是扎铺都有着自己的扎纸的技巧,有着自己独特的扎活儿,这个不能外露,而搭纸人是各家纸铺都做活儿的,这是犯忌。
“坐,喝茶。”滕中天并没有当时生气,这要是以前,肯定会就生气,因为大周恐怕是不懂。
“大周,你恐怕是不懂……”滕叫天给讲了规矩。
“噢,真对不起,滕老板,我是真不懂,但是我是真想学,我也三十多岁了,没有一点技术,前年干体力活儿的时候,被埋到沟里了,救出来后,我的身体就不行了,不能干体力活儿。”大周说。
“这个,你问老刘,今天放你假。”滕叫天说。
大周大概也是意识到不好了。
“对不起,滕老板,我得寸进尺了,我以后不提了。”大周说。
“你找老刘聊聊。”滕叫天说。
大周知道,这是赶人了。
大周走了,去找老刘。
快中午的时候,大周回来了。
滕叫天并没有赶人,只是让老刘来说这事儿,他看出来,大周有一些不甘心。
大周回来,叫了一声滕老板,就去忙活儿了。
老刘打电话,让滕叫天出来吃饭,肯定说的是大周的事情。
滕叫天过去,老刘已经在了。
喝酒,老刘说,小周的事情不用管,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让他走人,搭纸不学扎,不懂规矩。
滕叫天以为他会为大周说情。
老刘今天喝得有点多,话也不着边际,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说。
“滕先生,人不可辱,纸不可欺呀!”
滕叫天看着老刘,这可不是酒话。
“老刘,何意?”滕叫天问。
“没有什么意思。”老刘似乎非常的不痛快,走了。
滕叫天坐在那儿,愣了半天。
滕叫天回纸铺休息,大周说有一个扎活,扎什么活儿,地址,电话都留下了,希望天黑前能送过去。
纸铺接活儿了。
滕叫天进扎房,喝茶,把骨架拿出来,上纸,点染……
童男童女,纸牛,天黑前扎好,让大周送过去。
大周是犹豫的,搭纸人除了不能学扎活儿外,都是要干的。
大周送过去,滕叫天坐在铺子前面喝茶,等着。
大周四十分钟后回来了,腾叫天让他回去休息,他闭铺。
滕叫天煮了面,吃过后就睡了。
他感觉有一些累。
早晨五点起来,收拾一下,到对面吃过早点,回来开铺子。
大周过来了。
“滕老板,这么早?”大周问。
“嗯,你也够早的了。”
滕叫天喝茶,大周就打扫卫生,一天一遍。
“大周,搭纸不学扎,如果你想学呢,就离开我这儿,别说自己是搭纸。”滕叫天说。
“嗯,我不学了。”大周这个人话很少。
滕叫天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琢磨着老刘明天说过的,人不可辱,纸不可欺,说他呢?
他想不明白,给老刘打电话。
“我说过吗?”老刘反问滕叫天。
“噢,那没事了。”
老刘的话,是必有原因的,他肯定是不喝多了,只是有一些话是不好说出口。
他如何欺纸了?
欺纸就是坑骗。
滕叫天可是没有做过欺纸。
也许老刘真的喝多了,他想多了。
中午,屏人丑东给他打电话,说在西郊观巷,哈达胡同。
滕叫天过去,进胡同,进了一家小酒馆。
丑东在。
坐下喝酒,丑东问了问现在的事情,就说,他要弄纸。
弄的意思就是收拾人。
“给谁弄纸?”滕叫天问。
“官扎。”丑东说。
滕叫天愣住了,就官扎和丑东的事情已经是摆完了,洗纸肯定是不官扎了。
“你……”滕叫天一张的疑惑。
“我总是感觉不太对,我再试他一扎,看看官扎到底是什么来路。”丑东说。
关于官扎,茶场那边的消息人,不放官扎的消息,害怕祸事惹到身上,所以也打听不到什么,就那家的人,也不会说更多的,这丑东要弄扎一试。
“我是不赞成,上次你和那镇都没有下死扎,各留一命,你没必要,洗纸肯定不是官扎的事情。”滕叫天说。
“唉,那我也和滕先生说实话,官扎一直在弄事儿,我想,用不了几天,就会弄到你身上的,我也可以等几天。”丑东说。
“什么事儿?”滕叫天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死人。”丑东不说。
有一些事情,发生了,不好说出来。
“嗯,那你就等几天,别太激动。”滕叫天说。
“嗯,我听滕先生的。”丑东说。
喝过酒,回纸铺,休息。
下午起来,进扎房,点睛,阴阳点睛,画眼点睛是十分的麻烦。
天黑,大周在外面喊。
“滕老板,我走了。”
“走吧!”滕叫天没有出来。
晚上九点多才出来,出来坐在院子里抽烟。
两个伶的画眼点睛完成了。
滕叫天想出去吃口饭,南北进来了。
“师父,做了点好吃的,送过来。”
“噢,正好没吃饭。”
滕叫天吃饭,南北坐在一边,依然是话不多。
“有事说事儿。”滕叫天说。
“师父,我想走扎艺。”南北说。
滕叫天愣住了,一想就是姚苗苗的想法。
“滚。”
南北走了。
滕叫天告诉过南北,捞阴,就别犯行了,现在竟然在他面前说这话,他也是生气。
滕叫天吃过饭,把后门锁上,就休息。
早晨起来,大周来了,滕叫天就出去了,他去姚家村,去姚勇那儿。
姚勇还没有起来。
“姚先生,这是秃废了?你不说要找官扎去算账吗?”滕叫天把烟点上。
姚勇爬起来:“没兴趣。”
“那姚苗苗带着南北要走扎艺。”滕叫天说。
“那我可管不着。”姚勇说。
“我只是不想那样的事情再发生。”滕叫天离开了。
他想让姚勇劝劝姚苗苗,看来是没戏了,那就凭由着去折腾吧!
滕叫天去六先生那儿。
六先生让人准备中午饭,就带着滕叫天上山了。
姚家村是三山包围着,是长白山的尾脉。
在姚家村的后山上,有几个石硼,就是坟墓,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依然完好。
“我总是喜欢到这儿来,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也许捞阴的人,都是这样。”六先生说。
“也许都这样。”滕叫天笑起来。
六先生带他到这儿来,恐怕不只是看石硼吧!
走近了一个最大的石硼,六先生蹲下了。
“你看那儿。”六先生往石硼里面指。
滕叫天伸头往里看,他看到了,激灵一下,差点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