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路,我感觉走的还算平静,深入到这种地方,其实已经没有路了,只是山地间勉强能通行的羊肠小道。
整整一天过去,一切顺利,前面大概还有几十米,就能找到稍微平坦点的地方,进行休整。
太阳已经西沉,当我们绕过一个弯道的时候,就看到前面密密麻麻扎着一片木头桩子。
那些木桩子,露出地面的部分大概有两米多三米高,估计有好几十根,已经把路给堵死了。
“一面临山,一面临崖,这是唯一的一条路。”狼哥看着前面的木桩子,说道:“山鬼开始找麻烦了。”
山鬼跟狼哥较量过,知道狼哥的厉害,所以他们可能不打算正面交锋,而是用这种让人琢磨不透的办法来阻挠我们。
这些木桩子虽然密密麻麻,但是肯定不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几个人慢慢的又走了走,我的心就毛了。
木桩子上面,挂着很多尸体,绝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动物的死尸,但是其中隐然还夹杂着几具人的尸体。
木桩上的尸体没有完全腐烂,水分被抽走了大半,尸体就好像那种被晒的蔫巴巴的干萝卜,保持着一种比较怪异的状态。
我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了,站在这个位置上仔细的观察一会,我就在密密麻麻的木桩之间,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这两具尸体被一根麻绳勒着脖子,挂在木桩顶端。尸体耷拉着脑袋,双腿双脚都直直的下垂,和那些上吊自杀的人一样,死相很难看。
尸体失去了大半的水分,脸庞和五官已经萎缩变形,根本看不出生前的真实长相。
“咱们怎么办?”
“不用多想,不可能退回去,既然山鬼盯上咱们了,躲是躲不过去的。”狼哥看似是在漫不经心的说话,但肯定眼观六路,他盯着前面的那些木桩子,说道:“一把火烧掉。”
用火烧,这可能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小马答应了一声,拿着平时用来燃火的固体燃料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我们也稍稍靠近了一点距离,避免小马出现什么意外的时候无法及时救援。
小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木桩子上乱七八糟的尸体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随着山风在轻轻的摆动,他把燃料丢过去,然后就开始打火引燃。
我说不清楚是巧合,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小马的打火机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连着打了几下,都没有打出/火苗。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小马身后吊在木桩上的一具尸体,慢慢的侧过脸,尸体的眼球已经彻底萎缩,包裹在眯成一条缝隙的眼皮里面,死死的盯着他。
尸体的皮肉干枯成了一层,紧贴着骨头,和一具干尸也差不多。但我看到那具侧过脸的尸体的嘴角,很生硬也很诡异的弯了弯,那样子,仿佛是在笑。
狼哥的队伍人少,但大马和小马都是硬手。在我们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小马应该也产生了反应。
他二话不说,抽出腰里的一把折叠铲,直接就拍了过去。
这一铲子用了最大的力气,尸体干瘪的脑袋一下子被拍落,嘭的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动了几下。
脑袋掉落的同时,从颅骨里面钻出一条小拇指那么粗的虫子,像一条细长的黑蛇,飞快的在地面爬行,眨眼间就爬到了小马的脚下。
悬挂的尸体之所以能侧过头,嘴角能生硬的扭曲,肯定是这条藏在颅骨里面的黑虫子在作祟。
谁都不敢想象这东西要是钻到裤管里,会有什么后果,小马一下抬起脚,落脚的时候,顿时把虫子死死的踩在地面,提着铲子胡乱就是一顿乱劈。
铲子也蛮锋利,这样不要命的一顿猛砍,把黑虫子铲的稀烂。
这条虫子被砍死的时候,寂静的木桩丛,突然就开始颤动,就好像树丛被一阵风吹过了,到处都是婆娑声。我扭头一看,看见周围的尸体在触电一般的发抖。
“往后退点!”狼哥推了推我,这些尸体身上,可能藏着很多黑虫子,一条两条还能对付,如果数量太多,难免会出现疏漏。
我就退了两步,抖动的尸体上,窸窸窣窣的开始掉落黑虫子,一条一条,蛇群一般的涌动。
我不确定这种黑虫子有没有毒,但根本不敢让它们沾身,狼哥亮出了一把刀,一刀一条,涌到面前的虫子都被砍成两截,我和大马抽空就把偶尔溜过来的虫子拍烂。
我们退后了大概十几米,一群黑虫子涌到边缘处,就不再追击了,在地面杂乱无章的爬了一会儿,慢慢的沿着木桩爬上去,重新钻回了木桩上的尸体里面。
太阳西沉之后,光线已经不明亮了,等我们这边处理完了问题,抬眼一看,顿时就看到小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木桩的跟前,正抬着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木桩上那具长头发的尸体。
“把他弄回来。”狼哥跟大马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显然配合过很多次,非常默契。
在临走之前,狼哥看了看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肯定对我没有彻底的放心。
我也没有答话,但是用眼神告诉他,我能分得清现在的状况。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的冲了过去,狼哥做掩护,大马拖着小马就朝后退。狼哥虽然魁梧,但速度非常的快,一抬手拿出打火机,啪的打亮,把浸染在木桩和尸体上的燃料给点燃了。
燃料在慢慢的燃烧,木桩上的尸体,基本都没有什么水分了,过了一会儿,火势越来越大,整片木桩被烈焰所包裹。
就在此刻,木桩里突然就传出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猛然听起来,分辨不出是什么,过了半分钟,我突然感觉,那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