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抬高了音调。
“他们去给我送礼，送十箱子黄金，我是收了金子才抓人的。他们要是没事，干嘛给我送黄金？我都入了账的。”
“到底多少黄金？你为什么不上交！”
“这是钦案，我上交也是直接交到秦鹤同志手里，再说了，到底是谁告我？我刚刚抓了人，怎么常老就知道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说他们参与，可有证据？”
“他们要是没事，哪里来那么多黄金，十箱子啊，一千多斤呢！你见过两袖清风的官员能拿出这么多黄金的吗？常公，你家有这么多黄金吗？”
“呃，我家只有一副金镯子，还是我夫人嫁给我时候的嫁妆！”他说，“你别打岔，老夫差点被你带跑偏了，我问你，还有一件事，青龙商行的大掌柜到底怎么死的？”
没等我说话，张区长立即站起来说：“是自杀啊！这个案子我知道，刑侦支队已经下了结论，这还有什么疑问吗？我们走的都是正常程序。”
“但是有人举报，说是因为青龙商行卖假货引起了张琀的不满，于是张琀让他的手下莫仕哈下了咒，导致了青龙商行大掌柜自杀！人家生活幸福的很，怎么会自杀？”
“我冤枉！”我说，“他们卖假货是真，在大掌柜死之前我也确实批评了他，可能是我批评的太狠了吧，他一时接受不了做了傻事！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我接受监督。”
“你不要避重就轻！”
我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张琀忠心耿耿，你这么对我不心痛吗？”
张有德大声说：“我用乌纱帽担保，张琀同志毫无问题。他不仅没有过错，而且是当地百姓的大救星，是我都江堰的大功臣。张琀在我们当地可是有口皆碑的人物，去年我们区小轿车总销量只有五百多辆，今年头一个月就卖了七百多辆，这都是因为有了古玩街。我们的财政收入有望比去年翻十倍！这样的好官，竟然有人要弹劾，我第一个不同意。要是弹劾，就连我一起弹劾吧！”
我大声说：“你们听听，谁都知道我张琀是个老实人。”
“但是老夫听说你在当地的名声臭不可闻，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些诋毁我的人都是坏人！”我说，“常公，兼听则明，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常公哼了一声说：“也好，我现在就邀请大家跟我去一趟古玩街，去一趟都江堰，我们去听听当地人是怎么评价张琀的。要是有口皆碑，老夫当众给你赔礼道歉，要是大家都骂你，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我在这里弹劾不了你，我就去帝都找大帝当面弹劾你！”
“常公，你肯定是被小人蒙蔽了，我张琀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怎么到了你这里，我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呢！”
张有德说：“去就去，我愿意陪同，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老秦说：“说的没错，我们去听听老百姓怎么说吧！”
出发之前，老秦给我使了个眼色，把我叫到了一旁，他说：“你到底行不行！你给我说实话。”
“我张琀的为人 大家是清楚的，……”
“收起你那些鸟话，说我能听懂的。”
我尴尬地笑着说：“应该可以吧！我没欺负过老百姓，我欺负的都是坏人！”
老秦呼出一口气说：“你放心，有我呢！即便是他们把你弹劾了，以后咱还合伙做买卖，这个鸟官不当也罢。”
我叹口气说：“好人难做啊！我让人在大酒店准备接待吧，今天大家就都住在大酒店，让他们知道我张琀是个热情好客的人！”
我看到，屋子里有十几个，全是半大老头子，不用说，这都是川渝地区的老大啊！他娘的，这好像是古代的三司会审，幸亏我张琀没做过亏心事，不然这阵仗就把我吓死了。
到了大酒店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到了先吃饭，四菜一汤，吃完了之后，张有德说带着大家出去走走，想不到的是，常公说：“不用，我们有腿，你们带我们走，肯定找相好的，对劲的给我们见，我们自己出去走，亲自问，亲耳听。”
张有德说：“你们小心点，不要走进贼窝，我们都江堰最近贼特别多。哎呀烦得要死，派出所每天都接到被偷钱的报案，我正严打呢！”
“我们又不傻！你这治安也要好好治理下了，咋这么多贼？”
张有德说：“主要是大家都有钱了，这里做都是做买卖的，手里拿着几十万都是平常的，在别处哪里会有这样的景象？有钱了，自然贼就多了。”
“你说啥都没用，大家都听我指挥，我们要走遍都江堰每一个角落，我倒是看看这里的门风咋样！”
这群人都跟着常老走了。
老秦皱着眉坐在椅子里，他叹口气说：“常老可是拿到了武德大帝的口谕，他来查你，那是圣意！”
我一听就慌了，我说：“要是常老诚心整我，我岂不是死定了！”
“这一点你放心，常老这人刚正不阿，只要老百姓认可你，常老不会为难你！关键你到底做的咋样啊，你该不会为富不仁，欺男霸女吧！”
我立即说：“老秦，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从宁古塔出来的贫苦孩子，我咋可能干那种事。”
张有德说：“要是张税长被罢官了，我第一个不服，我也要上折子，我要弹劾弹劾张税长的人。”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老秦揉着太阳穴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最近干得不错。”
张有德叹口气说：“是啊，干得太好，遭人妒忌！我还好，最冤的还是张税长啊！”
“我反正已经习惯了，外面还有人说我杀了我岳父全家，霸占了我未婚妻呢！他们也不想想，当今社会，可能吗？要是我杀了我岳父全家，我岳父怎么会心甘情愿把女儿许配给我？”
老秦说：“外面说是你霸占的。”
“现在我未婚妻吴真在川大上学，学的可是法律，我霸占啥？人家可是知识女性，要是霸占的话，早就去告我了。他们说这话的没脑子，信这话的更没脑子！简直气死我了。”
张有德又叹了口气说：“张税长，你年纪轻轻就要承受这么多，太难了！”
我说：“是啊！老张，还是你最体贴！”
老秦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抱怨的，我老秦看中的人，就要有担当！好事要担得住，坏事更要担得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懂吗？”
“老秦，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的大度，可惜我不是女儿身，我要是女儿身，我肯定要找一个老秦这样的男人。”
“收起你的鸟话！”老秦呵斥道。
我嘿嘿地笑了。
“对了。”老秦说，“刚才你说，李刚给你送了一千多斤黄金？”
“都入库了，我打算用这金子打造成佛牌，让金子升值！等明年清算的时候，我再用现金的方式上缴，这也算是创收了。”
老秦点点头说：“还是挺好的，只要你不装自己的口袋里，出什么事算我的。”
我说：“张有德，你知道我最佩服的人是谁吗？就是老秦啊，他最有担当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担当的男人。”
“快收起你的鸟话，以后少给我惹麻烦！”他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