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定陵地宫里钻出来的这团小小的影子,立刻引起了白鬼的注意。
他的眼神的确非常好,透过千里眼,很快就辨认出来,那团小小的影子,是一只猫。
这只猫肯定是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而且走的很慢。
猫这东西,在民间传说里,也是比较阴邪的,尤其是从定陵地宫里钻出来的猫,让白鬼心里发憷。
果不其然,这只猫真的受了重伤,勉强翻过围墙,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这个东西,就是从猫身上弄下来的。”白鬼战战兢兢指了指我手中那块玉佩:“猫从皇陵里出来,这东西,肯定也是皇陵里的。”
这俩人无意中得到了这块玉佩,却没敢立刻出手。孙殿英的部队已经撤出了定陵,风声本来该松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风声突然又紧了起来。
我的心被揪紧了,那只受伤的猫,从定陵里带出来这块本该带在我爹身上的玉佩,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万尘留下的话,一点没错,我爹确实陷到定陵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东西给你们,放我走吧。”
“你想走?”花寡妇微微一笑,手里的丝巾唰的甩了一下:“现在想走,何必要来?”
丝巾飘飞,一串鲜血直接喷洒出来。白鬼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一阵抽搐,显然是不能活了。
“小寡妇。”小狐狸躲在我身后,看看白鬼血流如注,忍不住摇了摇头:“下手忒狠了你。”
“怎么啥事你都能插上话?告诉你,我正好缺一顶狐皮帽子。”
车夫把尸体和血迹都清理了一下,花寡妇急着去定东陵,我心里更急。
清理之后,我们继续赶路,这一夜都没有停留,马车飞奔,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遵化县城。
虽然心急,可我们还是耐着性子,现在县城里四处打探了一番。
孙殿英盗挖皇陵的事情,如今早就传开了,东陵就在遵化的地界内,现在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无疑就是这个。
一路走,一路打听,等回到落脚的小客店,我的脑子已经晕了。
外界的议论众说纷纭,分不清楚真假。
我的脑子很乱,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半夜还圆睁着双眼。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花寡妇轻飘飘的闪进屋里,还没等我说话,她直接就翻身上/床,钻到了我的被窝里。
“你这是干什么!”
“天冷,人家来给你暖暖床,你摸摸,我身上热不热?”
花寡妇穿的很少,也很薄,一碰她的身子,一团温热。
我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使劲朝床里面挤了挤,心在怦怦乱跳,脸上也火/辣辣的。
“小哥,你还真是个雏儿啊。”花寡妇又朝我身边靠了靠,五指如丝,在我脸上划了划。
“你先下去,好好说话,你……”我只觉得呼吸一阵急促,胸/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憋的难受。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钱给你钱,要人给你人,现在事情还没办好,我也不介意先兑现承诺。要么?随时都行。”
“不!不要!你先下去!先下去!”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花寡妇。
“小哥,你是霸王卸甲,嫁衣命格,自己的命数虽然差劲的要死,不过,谁要嫁给你,可就占大便宜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抢着要往你身上贴呢。现在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花寡妇的脸颊一片绯红,仿佛燥/热难当,把薄薄一层外衣扯了下来:“人家喊我花寡妇,可我还是个大姑娘,你信吗?你试一试,试试就知道了,试试……”
我猛然一掀被子,直接坐了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花寡妇连动都没动,饶有兴致的望着我,望了好半天,才噗嗤轻笑了一声。
“你这人,倒真的挺有趣,好了,不逗你了,说些正事。”
“你要说正事,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虎爷应该还在定东陵里面。”花寡妇把脱下的外衣慢慢穿上,说道:“虽然是我猜的,可我有根据。”
“你怎么知道?”
“虎爷帮着孙殿英盗挖定陵,其实就是与虎谋皮,赌一把而已。真等事情办成了,姓孙的容不下他。”花寡妇很有把握的说道:“整个遵化都是姓孙的地盘,虎爷想逃,除非长了翅膀。如果我是虎爷,我也会暂时躲在定陵里,等到这件事平息了,再悄悄离开。”
“那你的意思,我爹只是在定东陵里避风头?”
“镇龙图在童家,童家为了等镇龙图上的长明灯灭掉,已经等了几十年,虎爷要赌一把,但也不会押上所有赌注。万尘那么大的本事,从定东陵逃回家,还九死一生,俩人要是一起逃走,没准都得折在半路上。”
我想了想,花寡妇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万尘和我爹,一个走,一个留,为的就是避免俩人一起被连锅端,分开行动,真出了事,至少还能保全一个,把消息传回去。
“咱们明天就去定东陵!”我急了一路,等花寡妇分析完,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了,恨不得直接飞到定东陵去。
“不要急,事情越紧,就越要淡定,遵化现在还是姓孙的地盘,藏龙卧虎,一个不小心,咱们就得遭殃。”
“现在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咱们这么远来了,总不能白来,即便真是龙潭虎穴,也得想法子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