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里本就不熟,至于什么瞎/子运棺的故事,也是第一次听说。
这件事发生在几十年前,后来,瞎/子运棺的事情虽然偶然有人提及,不过,已经没人能时常见到。
到了最近这二三十年里,那个神秘的瞎/子,还有那口黑棺材,好像完全销声匿迹了。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口黑棺材,是在河里?”
“这谁能说得准啊,毕竟都是以前的陈年旧事了。除了瞎/子运棺里的那口黑棺材之外,没有什么地方会这样传出哭声。”
这样一说,这俩人都有点紧张了,传说不能完全当真,却也不能完全无视,这片深山里的怪事多了去了。
“咱们吃了东西,还是赶路吧,那声音听的我心里发毛。”
两个人匆匆忙忙把东西都吃完,就准备起身继续赶路,我躲在树上,巴不得两个人赶紧走。
然而,就在他们站起身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无意中就看到了地面上的脚印。
河边的地有点潮湿,而且比较松软,只要人走上去,多少都会留下一些痕迹。这个人显然比较细心,一看见地面上的脚印,就起疑了。
“不对,这脚印不对,你看看,除了咱们两个人的脚印,还有别的脚印。”
地面上的脚印是刚刚留下的,比较好辨认,这两个人低着头找了一圈,渐渐就从杂乱的脚印里,找到了我和丑妹刚才留下的痕迹。
痕迹从河边延伸到了这边的树下,这两个人不傻,肯定猜得到,我们躲在树上。
我躲着不敢露头,丑妹躲在树杈上,一动不动,宛若跟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
“躲在树上的是什么人,出来!再不出来,可就不客气了!”
我和丑妹不能说话,也无法沟通,这两个人倒是次要,我就害怕那只巡山鹰会被放出来。
陡然间,树上的丑妹像是一只捕猎的苍鹰,一跃而下。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透射下来,光线不是很亮,所以看的就不太清楚。但我还是能分辨出丑妹的身影。
她出现的很突然,但树下的两个人已经有了防备,所以丑妹刚才那一下显然是扑空了,不过,丑妹已经锁定了目标,落地之后就全力扑杀。
丑妹一出现,那两个人立刻认出了她。他们在山里到处搜捕,就是为了抓到我和丑妹,其中一个抬手一挥,肩膀上的巡山鹰立刻冲天而起。
我在树上,纵身一跃,想借助这弹跳之力,把巡山鹰给抓到。但巡山鹰非常灵活机敏,我已经用了全力,但只差了半尺距离,没能抓住它。
巡山鹰一声鸣叫,唰的就飞上了高空。
我的心随即一沉,抓不到巡山鹰,我们的行踪肯定就暴露了,眼下必须制服这两个人,然后快速离开此地。
我和丑妹各自盯住一个人,跟对方搏斗。这两个人的功夫不弱,不过,他们脱离了大队,没有别的帮手,面对我和丑妹,渐渐就有些力不从心。
我轻易都不会对谁起杀心,可是,正天道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所以我没有留手,步步杀机。
浓重的杀机让这两个人产生了畏惧,而且争斗了一会儿,他们已经知道,绝不是我和丑妹的对手,要是硬着头皮继续斗,迟早都是死。
两个人产生了退意,不约而同的掉头就跑。他们跑,我们在后面追,我有把握追上这两个人。
跑出去大概有十来丈远,估计是跑的太急,其中一个人不慎失足落水。
这条河的水流也算不上太快,人要是落水的话,只要水性说的过去,就不会死。
我感觉有点棘手,因为我在北方长大,水性差的一塌糊涂,在陆地上,我有把握,但真到了水里,就很难施展全力,没准还会把自己给陷进去。
看着同伴落水,另一个人势单力薄,已经完全没了斗志,只想着赶紧逃走。趁着他心神慌乱,我追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对方彻底没有后路可走,又不想死在我手里,猛然一缩身子,直接从外衣中挣脱出来,二话不说,自己就跳到了河里。
这个人一落水,顺着水流就被冲了下去,我和丑妹面面相觑。丑妹的水性/也不咋地,不敢轻易下水去追击对方。
“算了,要是真追不上就算了,反正巡山鹰已经飞走,咱们赶紧朝前走吧。”
我是想就此放弃的,可是,当我的余光又一次瞥向河面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刚才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落水,本来应该顺着水流被冲到下游去,但是,事情的发展很出乎我的意料,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呆立在了水中,傻愣愣的,和两截木头一样。
而且,他们置身在水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托住了,半截身子露出水面,正缓缓的从下游朝上游移动。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诡异。
就在此刻,那阵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哭声,又一次隐隐约约的传来,而且我能分辨的出,这哭声距离我们很近,就在面前不远处的河水里。
那两个人很快就移动到了刚才落水的地方,哗啦一下,停顿在了水流中。
我敢确定,在水流下,肯定有什么东西,否则的话,这两个人不可能水上漂一样滞留于水中。
哭声断断续续,这声音一落入耳朵里,就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头皮发麻,牙根发痒。
这时候,丑妹突然拍了拍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从上游慢慢走过来一个人。
那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破袍子,手里拿着一根盲杖,正哆哆嗦嗦的行走于河边。
这肯定是个瞎/子,靠着盲杖才能探路前行。
我的心立刻颤/抖了一下,刚刚才听那两个正天道的人说起瞎/子运棺的事情,跟着就在人迹罕至的河边看到了一个瞎/子。
我觉得,这不会是巧合。
那个瞎/子,看上去岁数很大的,头发胡子都是灰白色的,乱糟糟的一团,他拿着盲杖,看着走的是不快,但转眼之间,已经走到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