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弄的神神叨叨的。”老熊也是没看见什么东西,回头对山魁说道:“啥东西都没有,你在这儿吓唬人呢。”
“难怪人都喊你黑瞎/子。”山魁回过头,朝着左右两边的那些树指了指,说道:“看到没有。”
我们穿行在一片树林里,两边都是树,也看不出什么古怪。但山魁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道理,我静下心又看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身边这些树,好像是我们刚才休息睡觉时靠着的几棵。
我一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树上,所以现在也不太敢确定。
但山魁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说明我的感觉应该是没错的。
“咱们走了一圈,又绕回来了?”
“那不是鬼打墙吗?”老熊一听我的话,接口说道:“林子里常有这样的事,有时候还挺麻烦的。”
老熊说的鬼打墙,和关内一些地方说的鬼打墙,大概是一回事。反正就是附近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人一直都在一个地方来回兜圈子,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然而,深山老林里的鬼打墙,是很可怕的,关内人说的鬼打墙,多半是恶作剧,绕来绕去,绕了一夜没走出去,等到天亮之后,就能离开此地。
但老林里的鬼打墙,会把人活活困死,尤其是在冬天或者刚刚开春的时候,林子里没吃的,也没有水,人被困在里头,白天晚上都出不来,如果把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吃完,就会饿死。
一般的放山人,进山的时候身上必备一些墨线,遇到鬼打墙,把墨线固定在一个地方,然后扯着墨线走,如果墨线足够长的话,有很大的机会可以走出去。
“这不是鬼打墙。”山魁盯着两边的那些树,说道:“树还是原来的树,但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
“啥意思?”
我和老熊都晕了,听着山魁说的意思,两边这些树好像能来回移动,我们一直在朝前走,这些树就悄无声息的从后面跟了过来?
“你说的不是扯淡么。”老熊摇摇头:“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听说过这种事。”
“你的阴雷能派上用场。”
山魁不跟老熊说那么多,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妖邪之物,一般都是惧怕雷霆的,无论是阳雷还是阴雷,都能震慑它们。
我身上的乌光立刻开始缭绕,随手一挥,一片带着阴雷电芒的乌光,就哗啦一下,划破了眼前的黑暗。
当阴雷闪烁在面前的时候,我就感觉眼前/突然一黑,紧跟着,仿佛眼睛里有一层不易察觉的薄膜,被撕掉了。
视线比刚才清晰了一点,就清晰了这么一点,已经让我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两旁的那些树,看起来影影绰绰,甚至有点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树,还是树的影子。但我能看出来,山魁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所走的地方,已经不是刚才睡觉的地方了。
这些树难道真的长了腿?能无声无息的跟上我们?
老熊立刻紧张了起来,他除了腰粗力气大,也没有别的长处了,真碰到事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我和山魁一人一边,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等看了几眼之后,我的头皮就猛然一麻。
我隐隐约约看见,每棵树的后面,似乎都躲着一个人,正探头探脑的在盯着我们。
与此同时,那些树上开始啪嗒啪嗒的朝下掉东西,听着好像是淅淅沥沥的水滴,但借着很缥缈的月光望去,我就看见从树上滴落下来的,是一滴一滴殷红如血的东西。
“这里死过人,还不止一个。”山魁可能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在某些方面的感应,要比我和老熊更灵敏一些。
在这种荒僻的地方,如果死了不止一个人,那就说明这地方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我不知道死的人在哪儿,一具尸体也没有看到。
“都被埋在土里了,你看不到的。这附近有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其它什么邪祟,还不清楚。”
就在这时候,两旁的那些树后,突然亮起了一团一团的光,那种光好像是灯笼发出的光,只不过特别的昏沉。
每一棵树后,都躲着一个人,各自提着一盏灯笼,这些灯笼一点燃,空中就飘荡着一股让人形容不出来的气味。
这种气味很难闻,说臭也不算臭,但味道却很奇怪,闻着这股气味,嗓子眼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不断的撩动,让人恶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