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缸闪耀着点点光芒,神秘莫测。
咔嚓
神秘的亮光一闪而过,大缸承受不住天雷的威压,缸身崩裂,几道裂痕急速的蔓延,等到老马追着小船离开的时候,黑色的大缸缓缓的裂开了。
我并不知道大缸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等大缸真正裂开之后,我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月光朦胧,半空的电芒还没有彻底消失,我先是惊奇,可紧跟着,一种极度的讶异,就让我的目光凝固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真是活见鬼了!
这口大缸,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东西了。崩裂的大缸里,露出的是一具小小的尸体。
那应该是一具出生没多久的婴儿的尸体,在大缸里的时间可能很久,干瘪成了小小的一团。
这么小的一具干尸,又装在一口写满怪字的大缸里,确实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可是,让我真正感觉惊讶和不解的,是这具小小的尸体嘴巴里的一张纸条。
纸条就在尸体的嘴里,一指宽,三寸长。白纸条上用朱砂之类的东西写着一行字。
那行血红的小字,我看的非常清楚。
我说不上是不是凑巧,纸条上的字,是我的生辰八字。
一个封闭多年的大缸,缸里的婴儿干尸嘴巴里有一张写着我生辰八字的纸条,这件事,不管怎么想,都让我脊背直冒凉气。
而且,这口大缸还是在牙子沟乱马湖这样邪门的地方被发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要害我!
用人的生辰八字做法,这在民间是常有的事情,最严重的,被害的人一辈子流年不利,多灾多难。
可是一转眼,我又觉得不太像,这口大缸在这儿那么多年了,难道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人算准了我的生辰八字,在这儿布局害我?
这是个能把人脑袋想大的问题,可现在偏偏又没有时间去琢磨太多。我的耳边一直都不断传来轰鸣的雷声。
阿俏他们都还没有苏醒,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他俩一起带走。老马始终在追击断腿女人,断腿女人如果不解决掉,始终都是个麻烦事。
我抬头看了看,断腿女人似乎一直不肯远离,就绕着乱马湖的范围,来回的兜圈子。
片刻间,断腿女人又逼近了,老马顶着破瓦罐,在后面穷追不舍。但追来追去,他头顶的那片雷云,渐渐的开始消散。
雷云原本就是老马用那张银色的符箓聚拢起来的,肯定不会太长久。雷云一散,雷霆也跟着消失,断腿女人放慢了速度,冷冰冰的盯着老马。
“大妹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这眼神看着怪吓人嘞
”老马抬头看看上空已经消散的雷云,脸就绿了。
那女人又一次晃动起自己的脑袋,她脖子上那只铃铛,开始当当作响。铃铛一响,乱马湖旁边,轰然升腾起了成千上万只黑鸟。
黑鸟化作了一片铅云,翻滚而来。老马回头看见数都数不清楚的黑鸟,脸绿的和黄瓜一样。
“老弟!俺都已经在玩命了!把该分给俺的黄金给俺吧!”
老马一溜烟的逃窜起来,跑到我近前,远远的朝我伸出手,索要报酬。
“都这时候了!命都保不住了!你还想着黄金!”
“俺就是这脾气啊,想改也改不了,就算死了,抱住黄金死,俺也死的踏实
”
老马的话还没说完,鸦群已经靠近,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一扬手里的小剑,另一张纸符飘飘忽忽的飞上半空。
纸符升空,很快又聚拢起一片白茫茫的云。刹那之间,云层里开始掉落冰雹,都是拳头大小的冰雹。
老马一鼓作气,靠着这片冰雹,开始驱赶鸟群。那么大的冰雹砸落下来,鸟群里不断有黑鸟被砸的惨叫横飞,没过多久,黑压压的鸟群就散了。
“大妹子!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商量的余地!”老马头顶的破瓦罐被冰雹砸的当当乱响,估计也是急了,大喊道:“俺们就是来这儿溜达溜达,何必非要鱼死网破!没完了是吧!”
断腿女人似乎丝毫都不把老马的话放在心上,她缩着身子,响尾蛇一般不断的爬动,跟老马游斗不止。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老马是有点门道,可他那些方外术法,都是权宜之计,时间一过,头顶的白云消失,冰雹就又没了。
长此以往,老马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候,真到那种地步,又该怎么办?
老马叫嚷了一阵子,得不到回应,只能继续跟小破船斗下去。
果不其然,老马头顶那片白茫茫的云,又开始消散,这一次,老马慌了,撒丫子跑的飞快,断腿女人就在后面追他。
两个人穿梭如飞,绕过乱马湖,跑到了前方的一个土坡跟前。老马慌不择路,爬上了土坡。
我一直在关注着战团,等他们翻过土坡之后,视线受阻,我就看不到什么了。
紧跟着,土坡后面的声响,好像消失了,变得寂静无声。我看不见,也听不到,心里不免有些发慌。
就这样等了很长时间,老马终于从土坡那边连滚带爬的出现了,我一看见他回来,急忙收拾了一下,打算让他帮忙,先把阿俏他们给弄出去。
“老弟。”老马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突然发现,他望着我的眼神,好像有点怪怪的:“老弟,俺以为你是个厚道人,谁知道你可够鸡贼的!”
“怎么了?”
“你是童虎的儿子?”
“谁说的!?”
“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再骗俺这样的实诚人了,那个瘸腿大妹子跟俺说的,你是童虎的儿子。”老马显然很不满意,指着身后说道:“那个瘸腿大妹子不是跟俺过不去,她是冲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