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寡妇只露了一手,我就知道,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看着小狐狸四腿乱蹬,我的心一横,反正是要去找我爹,只当跟花寡妇一路结伴就是了。
“住手!不就是路上搭个伴一起去吗?答应你了!”
“这才是知道心疼人的好男人嘛。”花寡妇一听我答应,立刻松了手,微微眯着眼睛,轻咬嘴唇:“你放心,我不会食言,事情办成了,无论要钱还是要人,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匆匆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花寡妇离开了村子。
她显然有备而来,村口停着马车。马车很宽敞,车厢里铺着丝绒毯子,非常舒适。
车厢一共就这么大,花寡妇有事没事就朝我身上靠,弄的我满头大汗。
“我问你件事。”我轻轻把她朝旁边推了推,说道:“十八抬棺,妖王大葬,怎么把万尘给抬走了,你刚才说,万尘是我们童家的保家仙?”
“傻哥哥,人家也看出来了,你真是被虎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连这些都不知道。万尘就是只狐狸,道行很深,说实话,他原本是不该死这么早的。就是因为他给你续命,续了十八年,坏了自己的道行。”
“续命?续什么命?”
“你是童家的人,自家的事都不清楚,还没我这个外人知道的多。你的命格,是霸王卸甲,也叫嫁衣命格,生来命运多舛,按理说,九成会夭折。万尘每年给你们家送一口棺材,棺材里的人,就是给你续命的人。他们的命没了,你才能活下去,懂吗?连着续了十几年,你才熬过了这个坎。”
我心头猛然一阵雪亮,爹以前含糊跟我说过,万尘每年送棺材当贺礼,是给我添寿的。
“不能不说,万尘这个老家伙,我还是很佩服的,老谋深算,一箭双雕。”
花寡妇说,万尘每年送来的给我续命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八字纯阴。
给我续完命,这些人的尸体还不能丢,放在地窖里,八字纯阴的人,死后阴气重的能结冰,这些阴气,正好压着地窖下面那幅古怪又神秘的图,让图里的两盏灯,可以准时的灭掉。
“那幅图,是什么来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逗人家玩儿呢?那是童家的镇龙图啊,天底下唯一一幅完整的镇龙图。”
那幅巨、大的图上,东西横穿七条龙脉,龙脉上面燃烧着的长明灯,代表着至今还未被挖掘的皇陵。
灯不灭,皇陵的龙门就打不开。
灯一旦灭了,就是盗挖皇陵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花寡妇可能没有撒谎,她所说的,和万尘临终前所说的,大致能对应的上。
一想到这儿,我又想起了爹现在的处境。
他被困在定东陵里,生死未卜。
我很想不通,爹的为人,我知道,隐居泉林,淡泊名利,说实话,我真不相信他会为了定东陵里的冥器去拼命。
“虎爷不是贪财的人,他去定东陵,可不是为了那些黄白之物。”
“那他是为了什么而去的?”
“他要去找一件很要紧的东西。”花寡妇冲我一眨眼:“我也是。”
我还想追问,可花寡妇就死活不肯说了。
从我们这里到定东陵所在的遵化,相隔四百来里,马车要跑好长时间。除非是马匹实在跑不动了,花寡妇才会让车夫停下来休息休息。
这样紧赶慢赶,距离遵化越来越近,这天黄昏时分,我们到了一处荒沟,花寡妇说,大约还有七八十里,就能到目的地了。
这里只有一条小路,在马车上坐的腰酸背疼,花寡妇就带我下车,在路边活动活动手脚。
这一路走过来,我对花寡妇这人,始终都看不明白。外界传闻,花寡妇有多狠多凶,可我却觉得,她就是个媚到骨子里的年轻女人,说话好听,模样好看。
我和花寡妇坐在路边,小狐狸和人一样,背着两只前爪,在面前走来走去。
“我还想再问问你,你说我爹去定东陵,为了一件要紧东西,到底是啥东西?跟我说说吧。”
“就是,说说呗。”小狐狸也呜呜囔囔的说道:“小寡妇,说说你也不会掉块肉。”
“这儿有你什么事?一边去。”花寡妇把小狐狸撵到一旁,从怀里取出一条丝帕,轻轻擦了擦脸,说道:“先别提这个,有人来了。”
我扭头一看,果然,从小路的东边,过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背着一个筐,看样子像是在捡羊粪。
有人路过,我也只能暂时闭嘴。
中年男人走的不紧不慢,不多久,就到了近前。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中年男人好像着急了,赶着回家,所以加快了脚步。等走到我们跟前的时候,他的脚下一滑,一下摔倒在花寡妇脚下。
“对不住,对不住……”
中年男人赶紧爬起来,连声道歉。
“没事。”花寡妇淡淡一笑,说道:“下辈子,小心点就是了。”
唰!!!
花寡妇五指翻飞,手中的丝巾唰的一下子,从对方的面前闪过,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丝巾甩过,一股鲜血喷溅出来,中年男人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微微一低头,整颗脑袋骨碌碌的就滚落在地。
“你!你这是干嘛啊!你杀了他干嘛!”我吓了一跳,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身首异处,我真的没想到,花寡妇出手会这么快,而且这么狠,根本不给对方留半分活路。
“小哥,你还是嫩了些啊,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花寡妇一招取人首级,却跟吃饭喝水一样,云淡风轻,捏着手里的丝巾,杏眼一睁,朝四周瞥了瞥:“别躲着了,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