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龙在周围穿梭,神行无影,我们三个人必须严阵以待,只要不慎,可能就会被身形如电的小火/龙给咬到。
白纸人燃烧出来的火,已经熄灭了,光线一暗淡,小火/龙隐匿在四周,伺机待发。我知道,围攻老龙沟的人肯定还有后手,这绝对是一场恶战。
金家来围攻老龙沟,很可能也是为了幻象龙城,他们早就想对付雁落山尚九,作为尚九之前的合作伙伴,顶天梁自然也不会被放过。
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冒苦水,我跟金家还照过面,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真被认出来,那麻烦就大了。
青瓜和麻皮一左一右的呆在我身边,还是抱着能熬一刻算一刻的念头,顶天梁这次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但只有熬下去,才有获救的希望。
然而事与愿违,金家的小火/龙一放出来,我们就撑不下去了,总不可能坐着让小火/龙咬。
大概有三四只小火/龙,突然从前后左右一起冲了过来,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这东西灵活到了极点,就算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躲得过,更别说隐伏在暗处。
我们三个人这一次是真的待不住了,我从藏身处一跃而起,趁着一只小火/龙从身边冲过的时候,抬手就是一巴掌。
金家的小火/龙不仅有毒,而且都经过非常特殊而且严格的豢养,灵巧到了极点,小火/龙在半空猛然一折身,硬是躲过了这一拍。
不过,我一出手,就缭绕着一片淡淡的乌光,九莲光和阴雷的气息轰然爆发,这只小火/龙应该是承受不住如此浓重的阴雷气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旁边的青瓜眼明手快,手中那把细长的刀子随手一挥,刀光过去,掉落下来的小火/龙立刻被斩成两段。
可能是小火/龙喷溅出来的鲜血,让其余的同伴感觉到了恐惧,剩下的几只小火/龙嗖的一下,全部都逃了出去。
“老龙沟这里,原来有高人啊……”
就在这时候,之前那阵幽幽的声音,又一次传到了耳边。
这声音仍然让我觉得耳朵发痒,我甚至分辨不出来,说话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感觉这声音尖利的很,却又略带着沙哑,听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咱们跟顶天梁没仇,只是有点事,想跟他说说,顶天梁,出来见见吧,你也瞧见了,躲是躲不掉的。”
“我们大哥不在!”青瓜一看藏不住了,干脆就站起身,慢慢的朝周围看了一眼:“有啥话,跟我们说!”
“跟你说,你还不够格,顶天梁,你真的要当缩头乌龟?”
“放屁!谁当缩头乌龟!我们大哥不在,爱信不信!”青瓜扯开嗓子喊了两句,又压低了声音,小声对我说道:“等会你瞅准机会就跑,不用管我们俩,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能在这儿拖他们一会儿。”
青瓜是很仗义,但屯子周围现在是啥情况,两眼一抹黑,让我就这么逃走,逃不出几步就会让人盯上。
“既然躲着不出来,那就只能想法子让你出来了。”
这道幽幽的声音一落下,从远处,就传出一阵隐隐约约的呜哩哇啦的声音。
这种声音听上去,就是唢呐锣鼓之类的民间乐器,曲调哀伤凄婉,和平时老百姓家办丧事时的哀乐一样。
声音来的很快,随着这阵声音的逼近,我已经看到几个人,抬着一口很大的棺材,从夜雾之中慢慢的走了过来。
抬棺的一共四个人,一人一角,迈着僵直却很整齐的步伐,抬着棺材朝这边走。在棺材的后面,是几个老到已经看不出多大岁数的老头儿,正捧着唢呐之类的乐器,呜呜啦啦的吹奏。
“白事门的抬棺人。”青皮握着手里的刀,手腕轻轻抖了一下:“看起来,他们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关内关外,很多地方都有所谓的抬棺人,但白事门的抬棺人,跟别的所有地方的抬棺人都不一样。
据说,白事门的抬棺人都是死人,是白事门用附魂秘术驱使的,那口硕/大的棺材,也是白事门的祖传之物。
“白事门的抬棺人,还有那口棺材,有什么说法吗?”
“有说法。”青瓜的眼角跳动了一下,说道:“只听过,没见识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事门的祖地,是在一个叫做黑仑山的地方。黑仑山的主峰下面,因为四面环山的缘故,所以很难见到太阳。
在主峰后大概十多里处,有一个山口,山口里面,阴风惨雾,从来没有人能看清楚山口后面到底有什么。
故老相传,这个山口是鬼门关,从这儿走过去,就等于从阳间走到了阴间。
白事门当年选了这个地方当山门,却从来没人敢进入鬼门关,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走进去之后,是否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
一直过了有二三十年,当时白事门的头把子岁数已经很大了,鬼门关后面的秘密,让他苦想了这么多年,反正已经行将就木,所以头把子就做出一个决定,亲自到鬼门关后面看看。
那时候的事,没有人亲眼目睹,所以谁也说不清楚具体的过程,只不过江湖传闻,头把子进入了鬼门关,过了三四天,又从鬼门关里出来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颗黑色的印。
从那之后,就一直流传着头把子和黑印的传说,人们都说,头把子进了鬼门关,从此就变成了连通阴阳的使者,他的那颗黑印,是阴间给的,用这颗印,能把活人从阳间直接带到阴间去。
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人清楚,头把子从鬼门关出来之后没多久就咽气了,但他死去之后,尸体一直不腐烂,抱着黑印,就好像睡着了似的。
白事门的人专门打造了一口大棺,把头把子放了进去,不过,这口大棺一直没有下葬,供在白事门的祖堂里。
这口大棺一旦被抬出来,就等于躺在棺材里的头把子带着那颗黑印出现了。
四个抬棺人抬着大棺走来,他们脚下是一片刚刚融化的积雪,脚步所到之处,流动的水立刻结成了隐隐发黑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