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驼背老人喝了几口酒,就跟着拉开了话匣子。
“年轻人,从关内来的?”
“是,大爷,听你的口音,也是关内的?”
“山东人,到关外已经四十好几年了。”
驼背老人虽然话不多,但跟我一问一答,聊的还算投机。老人的烧刀子酒劲很大,不过一边聊天一边喝酒,越喝越是顺口,不知不觉间,一葫芦两斤多白酒就被喝光了。
酒喝着顺口,熏肉也很美味,驼背老人又拿了些酒,还烧水泡了一缸子浓浓的茶。
“来,年轻人,吃多了肉,喝点茶。”
茶泡的很浓,热腾腾的茶,火一般的酒,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舒爽。跟驼背老人又喝了差不多有一斤白酒,我已经到了酒量的极限,脑袋晕晕乎乎,腾云驾雾一样。
“我去方便方便……”
我扶着门走了出来,绕到小屋后面去方便,估计是喝的真有点过量了,迎着风一吹,随即就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小屋后面,还有并排的三间小屋,我脚步不稳,在雪地上一滑,哐当一下,就把其中一间小屋的屋门给撞开了。
这间小屋没有灯火,也没有火盆,冷的和冰窖一样,我一头撞进来,就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被我撞到的东西,似乎是一截木头,噗通倒在了地上,我还是感觉头晕眼花, 扶着地面站起身,突然就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我感觉这截木头外面,好像还裹着一层衣服,紧跟着,我就摸到了一只冻的和铁一样坚硬的人手。
一摸到这只手,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翻身就爬了起来,酒劲儿也醒了一些。
当我翻身爬起的时候,一缕月光从门外照了进来,这一下我顿时就看清楚了,刚才自己撞倒的不是什么木头桩子,而是一个人。
这么冷的天,这个人被冻的直挺挺的,显然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我抬眼再一看,随即又是一惊。
这间小小的木屋里,还有两个已经死去的人,都被严寒的天气冻的冰棍一样,靠着木屋的墙壁。
此时此刻,我被吓了一跳,一步就从木屋退了出来。
木屋里的三个人,都是寻常衣着,因为被冻成了这样,也看不出究竟死了多久,更看不出是怎么死的。
我原本一直以为刚才一块儿喝酒的驼背老人是个普通的放山人,在这里熬过寒冬,可是看到木屋中冻的和冰棍一样的尸体,我立刻对驼背老人产生了很深的怀疑。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放山人,不可能在自己居住的小屋附近放尸体。想着想着,我的目光又投射到了旁边的小木屋。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另一座小木屋跟前,轻轻推开屋门,朝里面看了看,一眼望去,随即就看见这座小木屋里,也有两具被冻的结结实实的尸体。
眼前的情景,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里的小木屋差不多有十来座,除了驼背老人住的那一间之外,别的木屋里难道都有这样的尸体?
一瞬间,我就有种深陷狼窝的感觉。
我这边正在冥思苦想,身后就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我急忙拉上小屋的屋门,等回过头,就看见那个穿着羊皮坎肩的小孩儿站在风雪中。
“大哥,你没喝多吧?”
“没……没事……”我急忙回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说不清楚,也不敢冒然翻脸。
“大哥,外头冷,方便完了就赶紧回屋吧,别冻着了。”
“好……”
我心里在紧张的思索,这片木屋附近,好像只有驼背老人和这个小孩,我现在要是直接逃走,或者有别的动作,这一老一少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我这会儿酒醒了一大半儿,心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对这爷孙俩没有什么戒备,又吃又喝的,对方如果安着坏心,在酒菜里动动手脚,我这会估摸着已经身遭不测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跟着小孩子回到了木屋跟前,驼背老人还是坐在火盆跟前,慢慢的自斟自饮。我硬着头皮进了屋,想着先隐忍不发,见机行事。
“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啊。”驼背老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出我已经酒醒了一半,说道:“身体好,酒也醒的快,酒既然醒了,再喝点吧,外头下着雪,反正也没事干。”
驼背老人拿着酒葫芦,朝我碗里倒,我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老眼昏花,倒着倒着,手腕一颤。我下意识的就扶住酒碗接了一下,酒葫芦里溅出来的酒,一滴不落的都落在了酒碗里。
“滴水不漏,好功夫啊……”
驼背老人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团很奇怪的气息,这种气息里有一股杀机,而且还有一种很浓重的阴气。当气息扑面而来时,我顿时就感应到了危险。
九莲图已经跟我完全融为了一体,收发由心,当我感应到危险时,九莲光影立刻闪了一下。
九莲光影还夹杂着浓浓的阴雷气息,宛若一道乌光,一闪而过。
当这道乌光闪过的时候,驼背老人收回了酒葫芦,那种奇怪的气息也跟着烟消云散。
如此一来,我就更加迷茫,一边严阵以待,一边就在猜测,这爷孙两个,到底是什么意图。
“咱们喝下第一碗酒,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驼背老人放下手中的酒葫芦,说道:“有个不情之请,能商量商量吗?”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恍然明白,驼背老人似乎并非真的要对我动手,只是稍动手脚,逼我露出自己的实力。
“有什么事要商量?”
驼背老人低着头,没有答话,旁边穿羊皮坎肩的小孩一转身,从屋子一角掏出一个洞,然后拽出来一只小小的牛皮袋子。
嘭!!!
这只小小的牛皮袋子,非常沉重,小孩把袋子放到面前的小桌上,顺手就解开了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