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虎臣和雪婆婆踪迹全无,我也不敢再朝雪谷深/入,进入雪谷之后,没准会有别的危险。
站在雪谷的边缘,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找不到卫虎臣,这是没办法的事,接下来的路,就得我一个人去走。
我顺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山沟上方,天福给我的路线,我牢记在心,独自朝着目的地走去。
因为有了雪婆婆这件事,后面的路,我走的十分谨慎。不过,经过这次波折,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切都风平浪静,除了严寒的天气,再未遇到任何意外,很顺利的来到了天福当时和我说的那片水潭。
这片水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我一赶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这片水潭的些许特异。这么冷的天,水潭的水并没有结冰,微微的山风吹过,一片碧波/荡/漾。
水潭的四周空荡荡的,水非常的清澈,放眼一望,就能看到底。我看了一会儿,感觉和天福说的一样,如此清澈透明的水,里头却没有一条鱼。
沿着水潭的边缘走到了天福所说的那个隐藏的洞口附近,果不其然,贴着水潭边儿,有一个很隐蔽的洞口,大半都被潭水掩盖。
这地方天福他们已经进去过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下了水。潭水冰凉刺骨,人一进去就好像被冻僵了似的,我吸了口气,一头就钻到了洞里。
钻进去之后,洞里的地势很快就出现了变化,把水挡在了外面。洞穴深处的情景,和天福描述的大同小异,我取出一根铁管火把,晃火点燃。
洞穴不算很大,举着火把朝前走了没多远,在火光映照的极限处,我看到了一团很大的黑影。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团巨/大的黑影,肯定就是天福所说的骨架了。
火把的光芒无法把骨架的全貌都映照出来,即便如此,当我亲眼看到这具骨架的时候,心里还是感觉说不出的震撼。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死去之后,能留下这么大的骨骼,巨/大的骨骼,像是一根脊梁,盘踞在这个暗藏于水潭下的洞穴之内。
我绕着这具骨骼走了半圈,等半圈走下来,我就觉得不太对,猛然回头朝四周看了一眼。
四周是一片黑暗,只有我手中的火把散发出一团火光,再远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楚。
让我感觉不对劲的是,这副骨骼上的人和牲畜,现在全都不翼而飞了。
天福他们上次来到这儿,就觉得这不是个善地,所以只带走了那些紫纹石,剩下的东西原封未动,包括附着在骨骼上的人和牲畜,还有那只埋在石块下的铁笼子以及笼子里的老头儿尸体。
天福没动这些东西,东西怎么会不翼而飞?
骨骼周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剩下,我心想着,难道在天福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人来过这里?
骨骼周围的东西被清理干净了,这还是小事,我所关注的,是那座无字碑后的石头坟。石头坟里的老头儿尸体,随身携带着那枚阴玉钥匙,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这里,我暂时没再关注这具巨/大又奇怪的骨骼,目光立刻投向了不远处。
火把的光映照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从我这里望过去,黑乎乎的一团,我举着火把,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渐渐的,我大概能看到那块无字碑的影子了,只不过看的还不是很清楚,无字碑后面的石头坟,已经被天福他们重新回填,恢复了原样。
就在我全神贯注望着那块模糊的无字碑的时候,手中的火把突然就熄灭了。
洞穴里一片死寂,火把是唯一的光源,等到火把熄灭,就把我吓了一大跳。
随即,我就觉得有点不踏实,因为我手里的铁管火把,是卫虎臣给的,据说出自关外第一妙匠苏巧手,就这么一支小小的铁管,燃烧起来可以维持个把时辰,而且一般的风吹不熄火苗。
洞穴没有一丝风,火把却突然熄灭,这有点不太正常。
当火把熄灭之后的那一瞬间,我猛的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咳嗽。我本来就紧张,等这声咳嗽传来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打了个冷战。
咳嗽声一声接着一声,一转眼的功夫,我又听见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那声音,就如同有人拿着锤凿,正在敲打石头。洞穴就这么大,声音一传出来,我就听的一清二楚。
我觉得自己不会听错,这肯定是有人正在敲打石头。
一时间,我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个洞穴里,真的还有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继续点燃火把,去看个究竟,心里正在迟疑间,从不远处冒出了一团蓝幽幽的光。
那团蓝幽幽的光,悬浮在距离地面大概一丈高的位置,蓝光昏昏沉沉,不过在这种绝对黑暗的地方,已经足够明亮。
这仿佛是一团很大的鬼火,借着蓝光的映照,能够看见下方的无字碑。
我的眼神忽远忽近,有点发蒙,等到视线适应了这团淡淡的蓝光时,我的脑袋立刻大了一圈。
无字碑的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正在无字碑上敲敲打打,好像是在雕刻着什么东西。那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由此而来。
看着无字碑跟前的这个人,我完全晕了,下意识的就想要后退,同时还紧紧攥起拳头。
只不过,蹲在无字碑跟前的那个人,仿佛专心致志,全神贯注的在无字碑上雕刻,似乎根本就没察觉到我这个人。
对方没有动手的意思,我却在这儿严阵以待,有劲儿都没地方使。
我悄悄的看了一会儿,那个人还是连头也不回,只顾着刻碑。眼前的情景说实话有点渗人,而且很怪异,可是我已经走到了这地步,就这样退走,心有不甘。
左思右想,我压下心中的疑虑,慢慢的又朝前走了走,今天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心里这个疙瘩就无法解开。
我已经走到了距离无字碑很近的地方,那个刻碑的人却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候,我看到对方在无字碑上刻下来的,是一条一条弯弯曲曲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