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发老头儿这时候很安静,坐在铁笼子里,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老人家,你是托梦给那只小狐狸了?”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我知道,白发老头儿不是聋/子,我说的话他肯定听得见。
我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白发老头儿坐的稳如泰山,一言不发。
“老人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又问了一句,但白发老头儿还是不回答,就那样坐着。我一头雾水,白发老头儿把我喊过来,就为了在这儿干坐?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我浑身上下不自在,可白发老头儿却始终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从子时之后,一直坐到快要拂晓,白发老头儿就没有变过姿势。
看看时间,我也该返回了。
“你……走吧……”
白发老头儿终于开口了,他应该很多年都没有说过话,口音生硬沙哑,一晚上就说了仨字。
我心底不住的苦笑,折腾了半夜,最后就等来这么三个字。
不过,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追问。我总觉得,白发老头儿虽然神智不清了,但他应该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
“老人家,我先走了。”
“三天之后……你再来……”
我走出七阴塔,顺手关好了塔门,一溜烟的回到住处。
我一直在琢磨白发老头儿的意图,可是,我看不透这个疯老头儿,他说了三天之后再让我去,我也不打算爽约,他如果真有什么目的,迟早都会暴露的。
阴山谷的人果然开始筹备婚礼,他们从山外运进来不少东西,新房也基本竣工,整个山谷里到处挂着红灯笼。
一想起这个,我就觉得脑仁疼,可偏偏又没有反抗的余力。
度日如年的熬过了三天,到了半夜,我重新来到七阴塔,等子时之后,石塔里的机关自行启动,我就顺着小洞钻了进去。
“老人家,我来了。”
我轻轻的走到铁笼跟前,白发老头儿听到我的脚步声,肯定也能分辨出我的声音,像他这样的瞎/子,听觉是很灵敏的。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白发老头儿似乎又发疯了,猛然一挺身,直接从铁笼的角落朝我扑过来。
白发老头儿撞在手腕粗的一排铁条上,我赶紧后退了两步,他却不肯罢休,在铁笼子里发狂一般的连撞带打。
“想要我的盒子……痴心妄想!别打这只盒子的主意!”
“老人家,我可没打什么主意。”我一听,就知道白发老头儿说的肯定是他背后的那只铁皮盒子。
白发老头儿好像认定了我贪图他的盒子,在铁笼子里不断的撞/击,那样子,真的让人很害怕。
我朝后躲了几步,劝也劝不动,拦也拦不住。白发老头儿在笼子里至少疯了有半个时辰,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耗尽了,才气喘吁吁的瘫倒在地。
抓住这个机会,我急忙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老人家,你先不要急,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贪图你的东西。”
白发老头儿又不说话了,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又这样白白的流逝,我看着又到了临近拂晓,无奈之下,只能准备返回。
“你等等!”
在我即将辞别的时候,白发老头儿喊住了我。
“老人家,有什么事?”
“什么也不要问,我的盒子,给你。”白发老头儿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要解开身上的那只小盒子。
他身上的铁链好像有一把小小的锁,白发老头儿手指颤动了几下,打开这把锁。锁打开了,那只扁平的铁皮盒子,就应声落地。
“你?”我顿时迟疑了,白发老头儿显然把这只小盒子看的比命都要重,可是现在说给就直接给我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我认定了你,就信你不会食言。”白发老头儿微微侧着脸,把那只小盒子递了出来:“盒子拿去,交给一个叫童虎的人。”
“童虎?”我又是一惊,这白发老头儿是什么人?他肯定认识我爹,这只盒子并不是给我的,而是让我转交给我爹。
“拿去,交给童虎,什么都别问,问的多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对于白发老头儿来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爹,他跟我爹必然早就认识,而且很熟。我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把爹的事情告诉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老人家……”
我刚想开口,白发老头儿抓着笼子上的铁条,凶巴巴的沉声说道:“走!有人来了!我信你!你莫要辜负了我!就算死,也要把这只盒子交给童虎!”
一听说有人来了,我心里顿时一阵惊恐,什么都来不及说了,把铁皮盒子揣到怀里,匆匆忙忙从洞口爬了出去。
钻出洞口,我在塔门边朝外看了看,暂时没有看到人,但一刻都不敢停留,风驰电掣般的飞跑了回去。
等我跑回住处的时候,心还在噗通噗通的乱跳,这只铁皮盒子,现在变的像个烫手的热山芋,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把铁皮盒子藏到了房梁上面。
七阴塔那边的事情,似乎真的被人察觉了,天还没有亮,苏家的人就到了我这儿,在屋子里翻腾了一阵子。这段时间我很老实,在院子外面看守的人本来已经撤走了,可这一次,门外又多了几个看守。
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找对方询问,但没人理我。
平时到了早饭时分,就会有人送饭,但今天送饭的人迟迟未到,我心里感觉很不踏实,做贼似的,始终有些心虚。
送饭的人没来,阿俏倒是风风火火的来了,一见面,她就急匆匆的问我,这几天有没有到那座石塔去。
我肯定矢口否认,顺势又问了问阿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爷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带着人到石塔那边去了,我听五姑说,不知道是谁违背了家规,私自进了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