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胡大小姐,冰雪聪明,就是从我的言谈举止中,猜到我和陈登混到一块儿的原因。
她这么一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就好像让人给揪住了小辫一样,尴尬的笑了笑。
“胡大小姐,你这个……这个让我怎么说啊……”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陈登那人的名声那么臭,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你要是没什么目的,会跟他厮混到一起?”
胡大小姐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那个陈登自称什么大盗陈登,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毛贼,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说句不客气的话,也就是我这种外地人,不明就里,要是本地人,谁也不会跟陈登为伍。
“胡大小姐,我有难言的苦衷。”我看着胡大小姐一直没有动手的意思,胆子就更大了一点,万龙瓶的瓶盖,是胡家沟从尚九那里弄到的,我觉得,胡大小姐多少都应该知道一些万龙瓶的底细。
我跟胡大小姐简单的说了说,但又不能说的那么透,否则把我自己的底细都给暴露出来了。
胡大小姐听完我的话,不置可否,自己望着燃烧的火堆,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想听一句实话,你到关外来,不是为了万龙瓶?”
“我先前就不知道有万龙瓶这东西,怎么可能是为了万龙瓶而来的。”
“那正好,咱们做个买卖怎么样?”
“什么买卖?”
“万龙瓶的瓶盖,我可以暂时不要,你和陈登的命,我也可以暂时留下。只不过,将来你和陈登打万龙瓶的主意,东西真到手了,要留给我。”胡大小姐慢条斯理的说道:“瓶子我拿去,不会亏待了你,我们胡家沟别的东西不多,珍玉古玩却不少,你反正不是为了万龙瓶而来,这只瓶子对你而言,是无所谓的,不是吗?”
胡大小姐的话一说完,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也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现在摆明了是让我和陈登去打头阵,跟雁落山的尚九周旋,得手了,她拿走万龙瓶,不得手,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是,我现在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肯定没有,自己能否脱身都未尝可知,而且听胡大小姐的意思,陈登也逃不出今天的天罗地网。
“大小姐,那你说说啊,万龙瓶,有什么用处?我不贪图万龙瓶,就想知道个来龙去脉。”
胡大小姐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越看她的举动,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万龙瓶在尚九手里,胡大小姐肯定早就知道,可这么长时间她为什么不动手?
就因为胡家沟没把握能对付尚九,尚九的雁落山也不是啥来去自如的地方,所以才一直拖了下来。
“大小姐,也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你占着,对吧?”我看透了胡大小姐的心思,接着说道:“雁落山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更清楚,万龙瓶要是能拿到手,你早就下手了,也用不着等到今天。现在叫我和陈登去雁落山拿万龙瓶,那不是让我们去卖命吗?命都卖了,你连句话都不肯说,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你倒是挺会说的。”胡大小姐抬起头,说道:“你就想知道万龙瓶的来历?”
“要是你肯说,多说一点我也愿意听。”
“别和我油腔滑调的。”胡大小姐看着衣服烘干的差不多了,披在身上,站起身,一边顺着河岸朝回走,一边说道:“万龙瓶,其实也不是什么绝对的隐秘,你知道石头大师吗?”
“石头大师?连听都没听说过。”
“那是很多年前,我们这里最出名,也最厉害的风水大家。”
胡大小姐说,石头大师当年久负盛名,对风水地脉的了解,已经神乎其神。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大户,想请石头大师堪舆一块风水宝地,作为家里的坟地或者宅地。
石头大师是个孤僻怪异的人,做什么事都看自己的心情,愿意给人堪舆风水,自己就去了,如果不愿意,搬座金山来,他也不答应。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脾气,所以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得罪的大部分都是那种有权有势的人,时间一久,石头大师就在家呆不下去了,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就是来逼他做事的。
后面的十几年时间里,石头大师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再也没人知道他具体的行踪和下落。石头大师也是借这个机会来甩脱各种纠纷和困扰。
有一年,石头大师到了一个小村子,在这里住了大概有半年时间,结果等半年之后,一个很无意的情况下,消息从小村子传了出去,人们说,石头大师在小村里是为了雕刻一只瓶子。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做出了一只瓶子,这瓶子里里外外,雕刻的全都是龙,所以得名万龙瓶。
据说,在这只瓶子里灌入半瓶干净的雨水,然后透过瓶口,就可以看到很多龙在雾霭云层之间翱翔。
“就这么简单?”
“那你还想怎么样?”
“大小姐,你别逗我了。”我一听就知道胡大小姐没把话说完,如果万龙瓶就是个玩意儿,怎么可能金家和胡家沟都趋之若鹜想要得到?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胡大小姐正想接着说下去,从前方很远处,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我顿时就听出来,这是陈登的声音。
“那只万龙瓶,能找到风水宝气最为旺盛的地方。”胡大小姐趁着我朝前面观望的机会,慢慢说道:“风水宝气最旺盛的地方,你知道吗?”
“嗯?”我急忙回过神,回味着胡大小姐所说的话。
风水宝气最旺盛的地方,一个是龙脉,另一个就是所谓的“宝眼”。
宝眼是风水宝地的一种,龙气很旺,比如民间传说的“双龙抱”,“日月晕”,“群星拱月”。
像双龙抱,日月晕这种千年难见的风水宝地,据说家里的祖坟迁徙过去之后,家族的后人里面就能出帝王将相。
我这边正在思索着胡大小姐的话,陈登的惨叫就又一次打断了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