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夫在药铺门口喊了几声,一帮人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药铺的伙计一块儿跟出来,来回吆喝,他们才听清楚,这帮人得的是瘟疫。
药铺的大夫和伙计脸都绿了,好端端的,黄金镇突然出现了瘟疫,瘟疫只要一出现,就会四处蔓延。这么多人都得了瘟疫,可想而已,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遭殃了。
消息一传出去,几个黄八爷和左老大的人就跑过来,把那些来药铺看病的人,都赶到一个角落中,谁也不能走。
紧跟着,有人飞快的去报给黄八爷,镇子里闹瘟疫,这可不是小事,黄金镇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
我心里七上八下,直到这一刻,我才反应过来,当时在镇子西边看到的情景,是给瘟疫埋了祸根。几具尸体丢到井里,一旦污染了井水,瘟疫肯定会在镇子里头到处蔓延。
我暗中捏紧了拳头,这多半是地仙搞的鬼,镇子里一乱套,他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我死死的盯着药铺周围的那些人,想看看地仙是否混在其中。但看来看去,我也分辨不清楚,里面是不是有地仙。
这些人被赶到角落中之后,又有不少人络绎来到药铺,求医问药,他们的症状,和先来的那些人一般无二,肯定都是瘟疫。
黄金镇立刻乱成了一锅粥,黄八爷得到消息之后,马上派人把那些到药铺去的病人都给驱赶到了一起,免得他们来回乱跑,传染更多的人。
这种瘟疫,和平时灾年之后的瘟疫看着好像没有太大区别,药铺里的大夫有经验,开了一个方子,照方抓药,马上熬药给病人服用。
药铺周围乱了一阵子,等人都被驱赶了之后,渐渐恢复了安静,有人在镇子外面搭了几个很大的草棚,然后让得病的人转移到草棚里面去。
药铺周围那些得病的病人,只是冰山一角,等到药铺的人把熬好的药拿过去之后,更多的人都涌了过去,争先恐后的争抢救命的药。
我一直留在药铺这里,过了不多久,黄旭到了这儿,我这时候心里很后悔,当时情况不明,没有把水井的事情及时通报出去。结果没过几天,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我跟黄旭说了一下,黄旭马上跑到镇子西边的那口水井去看了看。镇子西边那片低矮的房屋里,也聚集着很多人,他们平时都靠这口水井取水,受害最深,很多人都染了病,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黄旭到水井边,凝神注视着井内,这口井很深,站在上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尸体有好几具,被丢在井里,两个搬运尸体的人最后也跳了下去。”我小声对黄旭说道:“现在把尸体捞上来,还来得及吗?”
“不用捞了,那些尸体都做过手脚,入水没多久,已经化成了白骨,这口井废了,不能再用。”
黄旭回到镇子,派了几个人,到西边把那口水井给填了。但现在把水井填上,也救不了已经染病的人,短短一天时间,黄金镇里得病的人,聚集了好几百,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没被发现的。
药铺不分昼夜的熬制汤药,给得病的人喝,很快就把库存的药材给用光了,黄八爷派人到外地去采买,有的人没得病,想要离开黄金镇,都被赶了回来。
我心里感觉很无奈,也感觉说不出的愤慨,地仙的手段太阴毒了,就为了制造混乱,直接把这么多人都拖下了水。
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肯放松警惕,一直在药铺周围不断的徘徊。药铺这边有黄旭派的人在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又等了两天时间,始终没有发现地仙的踪迹。
更要命的是,药铺里开的方子,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病人服了汤药以后,一直不见好。黄八爷和左老大他们坐卧不安,黄金镇是他们立足的根本,要是镇子乱了,一定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
一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次的瘟疫本来就是人为的,既然是故意制造混乱,肯定做好了准备。普通的药物治不好病人,长此以往,病人会越来越多。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天时间,就连黄八爷他们也有点扛不住了,得病的人那么多,如果都把他们堵在镇子里,最后一个镇子的人可能都会死光。
黄八爷他们找过药铺的大夫,询问对策,大夫很为难,从医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种棘手的瘟疫,现在已经处在了两难的境地里,不让镇子里的人离开,大伙儿全都要死,放他们离开,无疑就等于把瘟疫带到别的地方,病人只要走到哪儿,就会传染到哪儿。
黄金镇的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这不是黄八爷他们派几个人就能压下去的。瘟疫出现了六七天之后,有两个人死掉了,虽然只是死了两个人,却带给众人一种难言的恐慌,那些得病的人惊恐莫名,都害怕下一个死掉的会是自己。
我愈发感觉诧异,这些天,药铺这里被守的严严实实,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而且,药铺的库房也平安无事,并未丢失什么药材。
地仙把镇子搞的一团糟,却又一直隐匿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镇子外面那些病人的聚集地,突然流传着一个消息,有人正在施药,而且很有效果,有些病人只服用了一次,病情已然有了好转。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流传的很广,镇子里里外外的病人都开始朝那边赶去,我和黄旭听到了消息之后,商量了一下,黄金镇就这么大,镇子里虽然鱼龙混杂,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很出名的医生。
带着疑惑,我们俩就到镇子外面去看了看。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到了镇子外面,看见一大群病人正聚拢在草棚不远处。
那边有两只水桶,病人排着队,依次从水桶里取了一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