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爷爷跑的很快,脚底下跟安了风火轮一样,络腮胡子他们碍于遮天蔽日的浓雾,也没敢再继续追击。
我悄悄的跟上了金爷爷,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在鬼马古镇这种地方行骗,他既然敢在这里活动,说明对鬼马古镇的情况,应该很熟悉。
金爷爷并没有跑的太远,跑出去大概百十丈,就找了个草窝子躲了起来。
我蹑手蹑脚的绕到他后面,金爷爷毫无察觉,他还是注视着络腮胡子那边。
络腮胡子他们,果然没有再追,金爷爷就松了口气。
趁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猛然扑了过去,金爷爷猝不及防,直接被扑倒在地。
金爷爷一被扑倒,我就不会给他还手的机会,老家伙的动作倒是麻利,还想起身反击,我直接按住他的胳膊,提着拳头,就准备先给他一拳,让他老实点。
“山遥!”
就在我提起拳头的那一瞬间,金爷爷突然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头顿时一晕,这老东西怎么认得我!?
“你认得我!?”
“哎呀!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这时候,金爷爷的嗓音突然就变了,我立刻分辨出来,这竟然……竟然是老马的声音。
我和老马已经分开很久了,当时来到大河滩实属无奈,而且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跟老马交代。
“你是老马?”
“除了俺,还能有谁……”
老马一翻身就爬了起来,抬手脱掉身上那件好像戏装一样金光闪闪的衣服,又把脸上的金粉抹了抹。
果不其然,这个假扮金爷爷在鬼马古镇这里招摇撞骗的,就是老马。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重新跟老马相遇,出乎我的意料,我心中惊喜交集,这老家伙是真能跑,居然跑到了这个鬼地方。
俩人一碰面,就彼此说了说情况,老马岁数也渐渐大了,就在我来到大河滩不久,一直跟随老马的那条癞皮狗因为上了岁数,死掉了,这让老马心里很悲痛。
人都说落叶归根,他没找到我,跟小狐狸也失去联系,最后思来想去,就回了河滩老家。
老马原本打算回到老家以后,就金盆洗手,安安稳稳的过上几天舒服日子。他刚回去的时候,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不问世事,隐居山村。
可是,他这半辈子东奔西走,已经野惯了,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住,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就出来溜达了一圈。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老马遇见了一个从黄金镇出来的淘金人,那个淘金人干了四五年,原本是一点红手下的,身体不太好,所以就离开了黄金镇。
老马跟对方喝了场酒,又聊了聊,淘金人一喝酒,跟老马说,自己这四五年收获颇丰,说的老马非常动心。
事后,老马也来了黄金镇,但黄金镇这地方,并非谁都能挣到钱,老马也不可能当苦力下矿洞去挖金,所以混了几天,打听到不少情况,就想跑到矿洞那边去碰碰运气。
老马想方设法混到了矿洞那边,谁知道出了点事,被守矿的人 撵的鸡飞狗跳,最后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朝黄金镇和鬼马古镇之间的山地逃窜。
老马在游逛之间,遇到了一个快死的山匪。那个山匪在这里混迹了大半生,对这片山地还有鬼马古镇的情况,了如指掌,老马看他可怜,在他临死之前陪了他几天。
老山匪跟老马讲了很多故事,最后,还给了老马一件外界根本就见不到的东西。
“就是这玩意儿。”老马给我看了看他脖子上带着的一块牌子,那块牌子是紫红色的,像是凝固之后的鲜血。
这东西叫做血玉,也是鬼马古镇特产的玩意儿。血玉其实也不是玉石,是很多血渗透到了土壤和石块之间,因为沉积的太多,所以凝结成块儿,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演变,最后就变的和石头一样坚硬。
上好的血玉,色泽纯正,半透明,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但是这东西有洗脱不去的阴气,所以做古玩的人比较忌讳,市面上一般见不到血玉的雕件。
而那个老山匪给老马的牌子,很有来历。
在鬼马古镇附近的村子里,有一些当奴仆的人,那可能是鬼马古镇附近为数不多的活人,这些仆人身上,都有一块血玉牌,等于是通行证,有了血玉牌,在鬼马古镇这边就会安全很多。
老山匪过世之后,老马就带着血玉牌,到鬼马古镇这边碰运气。鬼马古镇也有金矿,但是没有开挖过,也无法开采,老马白费了不少力气,觉得很不甘心。
听老马讲到这儿,我明白了,老家伙死性不改,能骗东西的时候就绝不会放过机会。
“山遥,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我跟老马很熟,也没什么可瞒他的,俩人分开这段时间里,我的经历真是跌宕起伏,心里憋着一肚子苦水,一直无法倾诉,现在遇见老马,总算是有个诉说的对象。
我和老马原原本本说了自己的遭遇,说话之间,我担心络腮胡子那帮人会走远,所以想要跟老马边说边走。
“你放心吧,他们飞不了,这山里的路,都要一步一步走过去,肯定走不快,咱们先等等,跟的太近了,反倒不好。”
我要到鬼马古镇那边去,老马在这里逗留的日子,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深/入鬼马古镇,甚至连附近的村子也没去过,他一点都不傻,不会跑到那边自讨苦吃,始终都在外围晃悠。
所以,鬼马古镇乃至那些村子里的情况,老马也不得而知。
“老马,这地方没什么油水的,你这一把年纪了,是该歇歇了,赶紧出山吧。”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来鬼马古镇,我心里没底,以前跟老马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我真把他当成朋友,不想他跟着我一起冒险。
“看你说的啥话,俺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么?不就是鬼马古镇,俺陪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