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磅礴没有强迫我,但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了。
我心里没底,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肯定是继续寻找我爹。可被困到阴山谷,又喝了阴山鬼的血,苏磅礴不给我解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老家伙!
我暗自咬了咬牙,苏磅礴看着好像宽宏大量,很讲道理,但已经把我的退路给堵死了。
那个丑的和鬼一样的老婆子把我带了出去,小狐狸仍旧蔫蔫的,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还被老婆子用一根狗链给拴住了。
看着我和小狐狸现在的处境,我就感觉,如今并非离开阴山谷的最佳时机。
我爹跟我说过,做人,一定要学会忍,如果不忍耐的话,很可能会一事无成。
我和小狐狸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住了进去。小院里条件还不错,院里院外都有人守着。
连天的奔波,我和小狐狸都累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想也没有用,索性放空脑子,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送来了早饭,吃过饭之后,老婆子又来了,带我去苏磅礴那里。
苏磅礴照例坐在院子中间,看着石头棋盘上的残局。
“想了一宿,考虑的如何?”
“这件事,不是我考虑如何就如何,我考虑的,有用吗?”
“你真像童虎的儿子。”苏磅礴指了指面前的棋盘,说道:“你爹年轻的时候,也来过阴山谷,在这里跟我下了一盘棋。棋到残局,他就走了,这残局,我看了二十年,都没能解得开。”
“我爹来过这里?”
苏磅礴说,二十多年前,我爹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当时,我爷爷童六奇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甚至,没人知道他的生死。
我爹就到处寻找我爷爷,因为苏家和童家有仇,我爹专门来了阴山谷,找苏磅礴询问。
那时候,我爹岁数还不大,却给苏磅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苏磅礴觉得,假以时日,我爹必成气候。
苏磅礴好像对我们童家的事情,非常的熟悉。也正是因为跟苏磅礴的交谈,让我知道了以前很多不知道的事。
我一直觉得,我们童家是风水世家,可是,我不知道的是,童家上溯好几代,都是鼎鼎有名的盗墓贼。
至少从我祖爷爷开始,再到我太爷爷,爷爷,几代人一直从事这一行当。
“我听人说,妖王万尘给童虎打掩护,创造机会,让童虎进了定东陵地宫,他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这……”我犹豫了一下,我不想跟苏磅礴谈论这些事情,可是,苏家的人在定东陵那边打听了那么久,定东陵的事儿,苏家肯定打听到了,现在隐瞒也没有用处:“我也听人说了,但不是太清楚。”
“凭着童虎的本事,就算龙潭虎穴,也能来去自如,他进了地宫,一直没有出来,那只能说明,他去了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苏磅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小院的院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爷爷,我听五姑奶奶说,你要给我找个上门女婿?我先说好,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们管,更不要你给我找阿猫阿狗的上门女婿。”
这的确是个年轻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乌黑的头发在额前留了个桃心髻,身姿曼妙,俊俏之极。
“阿俏,不要乱说话。”
“怎么是乱说话?跟我有关的事情,我还不能说说了?我的事儿,不要你们替我张罗,你招来的人,要嫁你嫁,别扯到我身上!”
这个年轻姑娘,肯定就是苏磅礴跟我说过的阿俏,是他最小的孙女。
阿俏果然是个被娇宠惯了的大小姐,说话没大没小,脾气一上来,连苏磅礴也敢抢白。
“阿俏,你先不要胡说八道。”苏磅礴看起来,对这个孙女也很无奈,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个……”
“爷爷,你招来的人,就是他?”阿俏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这是从丐帮拉回来的?”
我连日奔波,衣服没换,脸也没洗,模样是有一点狼狈。阿俏又漂亮,又得宠,看我就和看一个要饭的叫花子一样。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就告诉你。”阿俏皱着眉头说道:“你还有你家里人,在我爷爷那里说的过去,在我这里说不过去。下一次你再遇见我爷爷,要是死乞白赖的还想入赘到我们家,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听见没有?”
阿俏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话里话外,一点面子都不留。我白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跟这种世家的大小姐,真没啥可说的。
苏磅礴也感觉阿俏很失礼,说了她两句。阿俏是大小姐脾气,两句话一说,就不乐意了,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你不要介意,阿俏就是这样的性子。”
“我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什么?”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阿俏身上,刚才苏磅礴说的话没能说完,等阿俏一走,我立刻问道:“你刚才说,我爹……我爹在地宫里没有出来,就是去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苏磅礴看了看我,好像在分辨我说的是不是心里话。
“童家是风水大家,这么多年,又一直都在盗墓,童虎难道什么都没教你?什么都没告诉你?”
“没告诉过我,真的没有告诉我。”
苏磅礴自己闭目沉思了片刻,说道:“当年,我跟你爷爷童六奇认识的时候,彼此交谈过很多,有一次,他喝了酒,跟我说,天下龙脉,都源自昆仑,龙脉的根,从昆仑山延绵而出,横贯九州。每一条真正的龙脉尽头,可以找到一个龙脉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