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蛇的话,让我意识到,刀疤脸和玉鹞子俩人,最起码有一个有意识,这些话,肯定是他们让独角蛇说的。
我对刀疤脸避之不及,但玉鹞子终究是我们童家的人,我担心他现在的处境。
“他们两个,到底……到底怎么样?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
我暗自摇了摇头,看着独角蛇这架势,再问什么,它也不会说了,我搞不清楚刀疤脸和玉鹞子是怎么跟这条独角蛇混到一起的,独角蛇好像是在替他们俩做事。
巨/大的气泡上浮的很快,不多久,已经浮出水面,顺着湍急的河道,漂浮到了一片水流较为缓慢的河湾。
我拖着阿俏和杨双成钻出了气泡,气泡一闪,重新没入河中。
过了不多久,阿俏轻轻动了动,随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童山遥……是你……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你没有做梦。”我看着阿俏苍白的脸庞,觉得她这些日子应该吃了些苦。我们两个都远离故乡,无形中,我倒是对阿俏又多了几分怜悯。
阿俏并没有受伤,等苏醒之后,缓过这股劲,就没什么大碍了,她很好奇,叽叽喳喳的询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回答,杨双成也跟着苏醒了,他的伤比较重,胸/口的骨头碎了好几块。等醒过来以后,还是耿耿于怀。
但杨双成经验很丰富,今天一受伤,他就知道,自己就算再不甘,也绝对不可能斗得过石坑里的刀疤脸和玉鹞子。
我想着,杨双成所在的连家寨,是河滩比较大的一股势力,趁这个机会和杨双成结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所以就和阿俏一起,把杨双成送到了连家寨附近。
杨双成也懂得江湖规矩,临走的时候说了,这个人情,他会记得,以后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就到连家寨来找他。
我辞别了杨双成,带着阿俏走了一段,阿俏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等我提起五姑的时候,阿俏才生出了一丝忧虑。
双星滩那件事,让很多人都吃了亏,白敬楼还有五姑,可能全都陷到了双星滩,阴山谷和白家的婚事,算是彻底泡汤了,阿俏平时跟五姑不对付,可毕竟都是苏家的人,五姑下落不明,阿俏就很担心,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跟苏磅礴交代。
“童山遥,你跟我回阴山谷吧。”阿俏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我们苏家还有几个人,留在白家,我把他们喊出来,咱们人多,一路上也安全些。”
“我……”我也不想跟阿俏说太多,平白无故的让她担心,这种身在异乡的日子,我其实也不想过,可自己的命格没了,等回去之后,也活不了太久:“阿俏,我还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去。”
“怎么,你害怕回了阴山谷,我爷爷会害你?不会的,我跟你保证,这次回去,我一定……”
“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有事,阿俏,你也看见了,这个地方这么凶险,如果不是真的有要命的事,我肯定也不想呆在这儿。阿俏,你先回家去吧。”
阿俏好像比以前懂事了一些,她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是在我的劝说之下,阿俏还是妥协了。
我带着阿俏上路,把她送到白家,让她召集几个苏家的人,暂时离开大河滩。
汛期一到,哪儿都找不到船,沿途也没遇上村镇,我和阿俏只能步行,走的非常慢。
走了一天多时间,我和阿俏就有点熬不住了,俩人的行李丢在了河里,一天多水米没有沾牙,饿的没力气。可汛期时节,河滩很多村子的人都外出逃难去了,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一直走到第三天的黄昏时分,饿的真受不了了,我们才在三河口河道的附近,找到了一个村子。
眼下正是难民逃荒的时候,三河口附近那个村子本来并不大,但聚集了很多难民,乱七八糟的窝棚一直延伸到了村子外面的路上。本村的人抓住机会,家家户户都做起了小买卖,挣个辛苦钱。
我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好在还留着一点钱,能跟阿俏饱餐一顿。
俩人进了村,我不想惹麻烦,害怕难民里头有认识我的,所以戴着一顶草帽,压低了脑袋,在村里转悠了好一会儿,一直走到村子最西边的时候,才看见了几间临时搭起来的茅草屋。
这几间茅草屋是个小饭馆,只不过生意很冷清,过去看了看,才知道饭馆的饭菜价格昂贵,那些逃难的难民肯定吃不起。我也不挑剔那么多,进了饭馆之后,就让伙计给准备一些饭菜。
饭馆的伙计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听到我要饭菜,也不出声,闷着头走到了后厨那边。
“二位是来用饭的?”
这时候,一阵香风从后厨那边飘了过来,是浓浓的脂粉味,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块手帕,靠着门框,冲我和阿俏一笑:“咱们小店贵是贵了些,却物有所值。”
“不要紧,我们不问价钱,赶紧给上饭吧。”
“小哥真是个大气人。”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约莫有个三十岁上下,人长的其实很标致,就是脸上的脂粉扑的太厚,白不呲咧的,她扭着腰,走到我们桌前,在我和阿俏中间坐了下来,说道:“小哥,要不要喝点酒?”
“不喝了,我们吃完饭还要赶路。”
“天都黑了,吃完饭,还赶什么路?”这个女人轻轻扬了扬手帕,说道:“我们这里能吃饭,也能借宿,干干净净的床铺,还有热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