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的话,把白敬楼问的哑口无言,我在流沙中不断的下陷,而且,我还能感觉到,这个沙坑仿佛在轻轻的颤动着。
每一次颤动,我都觉得自己又朝沙子的深处陷进去一点,要是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完全淹没在流沙里。
“先放了他!把他救上来!”阿俏看着白敬楼不开口,顿时就急了。
“阿俏,这事情,对咱们白家有好处,对阴山谷也有好处。”白敬楼看着阿俏急了,说道:“你先回去,等回头再慢慢的和你说。”
“我等不及了!我就想知道,白家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阿俏!”白敬楼看阿俏的性子这么执拗,眼下又等着办事,沉下脸,说道:“五姑要是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会不会生气?”
“别管五姑奶奶会怎么样。”阿俏噔噔的朝前走了两步,说道:“把他拉上来。”
阿俏一直在这里闹,就让白敬楼产生了怀疑。
“阿俏,你认识他?”
“不认识,就是看不惯你们白家的做派!”阿俏扭头看了看沙坑,我已经被沙子吞没了大半,流沙掩埋到了胸/口。
就在这时候,沙坑突然猛的一颤动,我的身子朝下一陷,感觉已经被淹没到了脖子。
我敢肯定,阿俏现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看着我快要被沙坑吞没,白敬楼和马黑子又无动于衷,阿俏一咬牙,转身一跃,直接跳了下来。
阿俏仍旧是这样的脾气,倔强的要死,白敬楼不肯救我,她就自己跳下来救我。
“阿俏!”白敬楼顿时慌了,现在要把阿俏也给陷进去,不要说婚事办不成,苏家肯定也要跟白家翻脸。
阿俏落到沙坑里,一下抓住了我的肩膀。两个人都在坑里,谁也救不了谁,阿俏一用力,半截身子也陷入流沙中。
她一把拿掉我嘴里堵着的麻核桃,那双望着我的眼睛里,全都是焦虑和急躁,还有一片隐藏在深处的关切和挂念。
“白敬楼!”我嘴里的麻核桃被取出来之后,脱口就大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你儿子!”
这句话一喊出来,旁边的马黑子就变脸了,唰的转头望向白敬亭。
“白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你儿子?”
“把人拉上来,先把阿俏拉上来再说!”
白敬楼迈步上前,想把阿俏先弄上来,但马黑子明显恼火了,拦在白敬楼面前。
“白爷,你这样做可就不地道了!说的是把你小儿子送过来,你送了个冒牌货!?”
现在我大概明白了,白敬楼要做什么事情,非得用自己的亲儿子,难怪她当初在镇子里见到我之后,压根就不拆穿我,而且还故意让马黑子跟我见了见面,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事情在做铺垫。
如果不是阿俏及时跟随过来,我今天死的就太冤枉了。
“老马,有话等会再说!”
我心想着,马黑子要跟白敬楼翻脸,我和阿俏的处境就会好一些,可是,这个念头刚刚转完,沙坑猛然朝下一沉。
随即,沉下去的沙坑又朝上一拱,我猛然间察觉到,这不是个沙坑,仿佛是一张巨/大的嘴。
我和阿俏没有时间多想,沙坑起伏之间,直接从沙地里跃出。我料想的没错,这不是沙坑,这就是一张很大的嘴巴。
沙地下面跃出的,是一条大的难以想象的鱼,这条鱼隐藏在沙地下面,只露出一条树干一样的尾巴,和这个伪装成沙坑的嘴巴,此时此刻,我和阿俏等于被这条大鱼给吞了下去。
眼前陡然一黑,身子连着翻滚了几下,我抓着阿俏的一只手,死活都不松开。
紧跟着,我能感觉自己好像被硬挤到一条狭窄的通道里,一点一点的朝下滑/落。
这种感觉很不好,用脚趾头想想也能判断的出,我们俩现在正在被那条怪里怪气的大鱼拼命朝肚子里咽。
这条大鱼肯定是从河边跃入了水中,正在河水之间顺流而下。我只觉得一股闷热的臭气充斥四周,每呼吸一口,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快!快想办法!”阿俏摸索着取出一把小刀,把我身上的绳索给割断了,我揉了揉手腕,一时间却想不出任何脱身的办法。
“我们会被闷死的!”阿俏也觉得喘不上气:“拿刀子割!把鱼肚子割破!”
我从阿俏手里拿过刀,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猛砍,一边砍,我一边犯嘀咕,这样的大鱼,闻所未闻,黄河终究不是大海,河里出现这么大的鱼,真的很反常。
我听人说过,黄河里能出产一人长的大鲤鱼,那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打了一辈子鱼的老渔民,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鱼。可这条鱼,为什么能长的这么大?
鱼太大了,刀子又太小,这样割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割出一个让我们钻出去的口子。
周围都是黏糊糊的东西,粘在身上非常难受,我拿着刀又砍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割开一层一层的血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一片莹白的光。
这片莹白的光很淡,不过在如此昏暗的环境里,已经算得上是明亮了,我用刀子把周围那些污血烂肉都刮开,顿时,莹白的光完全显露了出来。
那好像是一截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镶嵌在了鱼身上,骨头只有一巴掌长,看着像是人的一截手臂。
我从来没有见过散发着莹白光芒的骨头,试探着用刀子撬了撬那块骨头,就这么一动,大鱼仿佛吃痛不过,在河水中猛然一翻滚,把我和阿俏搅/动的晕头转向。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那截骨头,再一用力,骨头咔吧一声,从鱼身上脱落了下来。
此时此刻,那条大鱼好像发疯了一样,在河水中不断的翻滚,顺着水流急速的朝着南边游去。
我感觉的出,这截骨头对大鱼来说,非常的重要。骨头只有一巴掌长,但是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
摸骨的人都知道,人的骨头越重,就表明命格越尊贵,这一小截骨头,重的和铁一样,无疑说明,骨头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