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心巴望着,这个长衫老人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让我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跟着自己。
“我没看到,也看不到。那是你看家保命的东西。”
“看家保命的东西?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是你自己的,这八成是你家先人给你留下的。”长衫老人带着自己的胡琴,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东西说不上好坏,但眼下看来,还是在帮着你的。”
“老人家。”我看着长衫老人越走越远,觉得他是个见识渊博,又心怀公义的好人,急忙跟了几步,说道:“您平时还在集市里摆摊吗?”
“不一定,这些日子,家中有事,才去变卖一些东西。你若有事,这几天里,还可以去集市找我。”
长衫老人走了,我心里惦记着花想月,也抱着珊瑚香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回到家里,我没敢把今天的事情跟花想月说,直接取出珊瑚香,放在了她的床头。
这块珊瑚香的效用,是大打折扣,不过,还是那句话,有就比没有的强。花想月跟我聊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我守在床边老半天,感觉她现在的状态,就是睡着了,跟平时那种昏睡,有所区别。
到了后半夜,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长衫老人说了帮忙料理那六个人,可他毕竟单qiang匹马,要是尸体处理不干净,天色一亮,被人发现,住在这附近的人,肯定会有麻烦。
我坐不住了,悄悄的溜出院子,贴着墙根走到刚才的那条小巷。
小巷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那六个倒在巷子里的大汉,也都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我总算是放了心,同时,对那个长衫老人也充满了好奇。山海城多异士,我到山海城,本来也就打算着找个有本事的人,看看能否医治好花想月。
这长衫老人,多半就是个高人。我打定主意,明天天亮以后,就到集市里再会会他。
我睡了两个时辰,天一亮就起了床,给花想月做了点早饭。然后把随身带来的东西,找了个当铺,变卖了一部分,带着钱匆匆的来到了集市。
长衫老人还在昨天的位置上,面前仍旧摆着那些不入眼的货物。他卖的这些东西,只有那块珊瑚香还值点钱,剩下的都是些大路货,再加上长衫老人不出声叫卖,所以生意无人问津。
我来到长衫老人跟前,取出了五块大洋,恭恭敬敬的递给他。
“老人家,这是昨天缺的五块大洋,今天给您送来了。”
“昨天说好的价钱,就是十五块大洋,这些钱,你收回去吧。”
“不不不,您家里有事,这五块大洋,是我该给的。”
长衫老人慢慢喝了口酒,望着我淡淡一笑,没有再推辞,把钱收了下来。
我跟长衫老人聊了起来,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只字不提,也没有说那六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如此一来,让我的心里渐渐的宽松。
“老人家,我听人说,山海城是以前修仙的人扬帆出海的地方,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高人隐居在山海城附近,这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以讹传讹而已。小伙子,你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从外地专程到山海城,难道就是为了这些?”
“我家人有疾,时间可能……可能不多了,我想到山海城这里找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救她。”
“你家里人,是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要是把事情全部讲述出来,肯定会暴露一些信息,但不讲的话,长衫老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犹豫再三,我挑着能讲的,跟他讲了一下。
“神化血?”长衫老人的眉毛轻轻一挑,说道:“神化血是花家的绝杀之技,你家人,是花家的?”
“是……是花家的……”我没想到长衫老人见识渊博,一听神化血,就知道是花家的绝技。
“听人说,花家没有男人,入赘到花家的上门女婿,都圈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你是花家的人?”
“这个……”我尴尬一笑,可是一想起花想月没有多少时间了,愁绪便涌上心头:“老人家,我不瞒你,病人的确不是我的家人,只是我的朋友。我当时有难,她拼了命救我,现在她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
“有情有义,实属难得。”长衫老人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没有什么把握,你若信得过,那我就试着看看。”
“老人家!多谢你了!”我大喜过望,这个长衫老人显然不是一般人,他肯帮忙,至少能有点希望。
这时候,一个老婆婆急匆匆来到摊子跟前,看见摊位上的货一样没卖掉,就冲着长衫老人埋怨。
“人家女方催得紧了,要是聘礼再凑不够,咱们儿子的婚事,还要不要办了?你一把岁数了,一辈子什么都做不成,自己儿子办婚事,愁的没有办法,你还有心在这里喝酒聊天?”
老婆婆的嘴皮子嘀嘀咕咕,一刻不停,长衫老人听着就皱起眉头,急忙从身上取出我刚给的那几块大洋。
“钱凑够了,你赶紧办正事去。”
老婆婆看到长衫老人给了钱,眉头才算舒展了,接过钱,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没有办法。”长衫老人一边收摊,一边摇着头说道:“我只有一个儿子,和你岁数大小差不多,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却拿不出聘礼,这才跑到这里摆摊挣钱,真是惭愧……”
长衫老人颇有几分尴尬,但在我看来,他有见识,有本事,却不靠这些去谋取不义之财,甘守清贫,就这么一点,已经让很多人望尘莫及。
我对长衫老人除了信任,又多了几分敬重。
长衫老人收好了小摊,我就带着他朝暂住的小院走去,想让他先给花想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