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恩竟然知道自己去了沈家的地下。
唐曼坐下,细想着,十三个妆,妆妆不同,层层不同,有什么问题吗?
唐曼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自己上的那个沈妆配寒妆,有一个人,在往外走着,是什么人,看不清楚?
那个人似乎就是某一个人,唐曼感觉到不安的一个人。
再想想那十三妆,也是可怕,沈家人把十三祖的头……
唐曼不敢想。
唐曼出去,到河边坐着。
河水的流淌,不知道流淌了谁的悲伤,又流淌了谁的记忆。
唐曼突然,想到了,这十三妆,在妆的左下角,有一个共同的青点,很细小,每一妆都有。
那是鬼市的点青,鬼市的妆,都有这种标记的,细如针眼,妆级达不到,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么细微的区别的。
沈宅和鬼市有关系?
那些妆,是沈家以前的丧师上出来的,三叔最后一妆,不在其中,三叔现在是断妆,不再上妆了。
这太邪恶了。
唐曼去三叔沈元那儿。
沈元不在,问其它的人,说出门儿了,去什么地方,没说。
唐曼给老恩打电话。
“我想出来了。”
“知道就行了,不用说,我很忙。”
唐曼去了西街鬼市28号,董翁那儿。
董翁在喝茶。
“小曼来了,我正要出去吃口饭。”
董翁带着唐曼,往胡同里走。
唐曼开了妆眼,怕有事儿,她竟然没有看到阴路,就是说,鬼市已经把这块也抛弃掉了。
这鬼市现在已经这样了吗?
进了一个宅子,一个老头,炒菜,四个菜,上完菜不出去了。
这菜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董老师,这菜……”
“西街鬼市第一难吃,哈哈哈……”
“那您还来?”
“是呀,有的时候人就是很怪的,第一难吃,偏偏就要来吃,这就是人的好奇心。”这董翁是话里有话了。
“董翁,找您有事,我也就直说了。”
唐曼说了沈宅的十三妆。
“那是沈祖,十三祖,是他们的头颅,是真的,上了十三妆,这十三妆可不简单,沈妆加寒妆,是为尸体不腐烂,百年,但是成的不过二三罢了,这只是沈妆配寒妆的一个初级,最终就是灵魂的自由,不转生,不投胎,让灵魂自由,没有转生之后的那种人的苦,沈妆加寒妆,最高级的一种,能达到这种妆的,沈元都不成……”董翁讲着。
沈元都无法企及这种妆的高度。
十三妆,只有两妆是让灵魂成了自由,其它的并没有,但是没有离开,就在那儿,第三层就是那些没有得到解脱灵魂,他们在期待着有能上这种妆的人出现,可是并没有,到三叔沈元这儿,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而且,沈妆加配妆寒妆,已经再无传人,沈家人没有人学丧妆。
那点青是鬼市妆的标志,在外面都要点青的,那就是说,十三妆,是鬼市的妆?
那就是说,沈家原来的丧妆人,就是鬼市的妆师。
可是,三叔沈元说,他们和鬼市没有一点关系。
这就不对了,是三叔沈元不知道吗?
这个不可能,传妆下来,他应该是知道的。
沈家人有丧师,肯定是鬼市的妆师,这点是肯定的了。
上次看的那些妆画,竟然是假的,三叔沈元也不知道吗?
这个不可能,三叔沈元妆也达到了一个极致了……
细看,唐曼也没有看出来是假的,看出来是问题,唐曼没看出来,因为是第一次看到,可是三叔沈元不应该呀!
董翁对出来的点青,鬼市的标志,表示不知道。
董翁是中界人,有一些事情,恐怕也是不清楚的,鬼市中的事情是太多了。
唐曼第二天,天黑后,进了鬼市。
第三层,哈达出现了,在街中间站着,等着唐曼走近。
“唐曼,你又来干什么?”
“我就是过来转转,想这儿了。”
哈达进了一家酒馆,唐曼跟进去。
“你吃饭没有?”哈达问。
唐曼摇头。
“我好几顿没吃了。”
上菜,喝酒,吃饭,哈达看来是真的饿了。
“什么事让你好几顿吃不上饭?”
“事多了,我需要和你汇报吗?”
“你能好好说话吗?”唐曼说。
“不能,绝对不能,确实不能,不可能。”
“戾气太重,伤身哟!”
“挂了,就舒服了。”
“你的灵魂还在。”
“唐曼,你看干什么?”这哈达又暴躁了。
“稍安勿躁,听我说事,我就是来找你的。”
唐曼笑了一下。
哈达喝酒。
“沈家和鬼市有什么关系?”唐曼问。
“你发现了什么?”
“点青。”
“那就是。”
“你回答的很有艺术水平,但是沈家人可是说,沈家和鬼市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到是想把沈家的丧师弄到鬼市,可是一直没成。”
“再往下说。”
“然后,你们就开始一步一步的,让沈家败落,最后成这样了。”
“鬼市还是有格局的,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把沈家怎么样,败落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鬼市现在也是这样的,有一些事情,可以逆转,有一些事情是不可以的,不管你多渺小,不管你多强大,达到了顶峰的时候,就是回落,回落到底儿,就是上升,现在有的人,就是保持着中间的水平,不高不低,这样的人,就是通透的人,但是世界上,又能有几个能透通呢?不经历这样的起落,怎么又能透通呢?”哈达说。
唐曼鼓掌:“说得真好。”
“我达不到,做不到,所以我痛苦,所以我茫然,所以我暴躁……”
“哈达,你懂了。”
“懂了,做不到。”哈达捂脸,摇头。
“有进步。”
“不用你来表扬我。”哈达又来了。
唐曼笑了一下:“鬼市现在妆气不足,靠那些没有及面的妆师来支撑着,很难,就像一匹马,拉着一车大车,负重的大车一样,迟早要累死的,原来那个及顶妆师的妆气已经耗尽了,你急需要一个及顶的妆师,我可以,但是你还害怕我变市,你是非常的矛盾。”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怎么样……”哈达站起来了,又坐下了。
“我们谈谈,变市只是变那些不好的地方,好的地方留着,这样,我们双赢,是不?”
“你别想,鬼市的鬼律是不能改变的。”
“那团长真的是愚蠢。”
“鬼市有鬼市的模式,所以不会改变的,千百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不能改,改了那也不叫鬼市的。”
“那团长害怕什么吗?”
“你不要再提团长,知道吗?我说他愚蠢,我没有和你说什么,已经不错了。”
“我想和团长见一面,聊聊。”
“不可能,你都没有见过,没有人见过团长。”
哈达一下就低沉下去了,这情绪大起大落的,这样下去,哈达不疯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