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嗡嗡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沉闷,但还是能听懂。我不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但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我憋着一口气,使劲把鸡贼朝外拖。
鸡贼的身体变的非常沉重,我用尽全力,慢慢的把他拖到了黑布外面。
“人家不肯走,你非要拆散人家,是会遭报应的……”
我根本就不管这声音的来源,反正呆在这地方,会让人感觉极度的不安,我把鸡贼拖到黑布另一边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轻了很多,我的精神一振,正想继续拖着他走,突然间,我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这一下砸的我晕头转向,视线和思维全都在一瞬间恍惚了起来,我的胳膊变的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鸡贼。
当我失去知觉前的那一刻,我看到二次元就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我不知道昏厥了有多长时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仿佛从宿醉中醒来,脑袋发昏,后脑壳一阵一阵隐隐作痛。
猛然间,我感觉脖子猛的一紧,有点喘不过气,我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小凳子上,脖子上套着一个绳套,绳套已经挂到了横梁上面,只要我的身体一歪,脱离了小凳子,整个人就会吊在横梁上。
我还能看到手电的光,二次元和鸡贼就蹲在我面前,微微抬头看着我。我急了,伸手想把绳套给解开,但绳套的内径和我的脖子粗细差不多,不可能直接取下来,而且绳套打了个死结,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如此一来,我就等于被困在了这个小凳子上面,只要双腿离开凳子,就会被活活吊死。
我不敢乱动了,在凳子上勉强站稳,二次元和鸡贼好像根本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况,俩人傻乎乎的蹲在前头,看着我,就好像在看戏一样。
“现在,人还是不够啊。”
这时候,我听到空间里又传出了那阵沉闷的嗡嗡声。
“还差一个,怎么办?”
“很多年了,都没有等来什么人,现在一下来了三个,先不管那么多,把这三个人留在这儿。”
“不行!现在差一个人,你把他们三个留下,差的那个怎么办?”
这阵嗡嗡声,在不断的波动,就好像有几个人正在吵架,我的脑子大概已经恢复了清醒,就是昏沉的厉害,连睁开眼睛都得费一番力气。可我还是不敢放松,尤其是两条腿,尽管双腿也感觉软绵绵的,但我还是憋着气,把脚杆挺的笔直。
“咱们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对不对?谁最后来的,谁就留下。”
“放屁!我不同意!要么大家一块儿走,要么就一块死!你们安的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肯定是想把我给留下!”
“那你说怎么办?”
“别吵吵了!别吵吵了!那条狗还在呢!把那条狗惊动了,咱们谁都走不成了!”
“那个老头儿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那条狗怎么还是阴魂不散的,现在还要防着那条狗……”
这几个人可能存在着什么矛盾,扯来扯去,话题越扯越远。渐渐的,从他们的话里,我听出了一点头绪,再根据之前掌握的情况,就有了大概的轮廓。
很早以前,吊梁山死了不少人,都是吊死在这儿的,后来吊梁山周围的战乱平息,一些人住到了附近,吊梁山这里,物产其实还比较丰富,但只要是进山来收集山货的人,最后全都死在了这儿,久而久之,吊梁山附近那些人,又一次搬走了。
死在吊梁山的人,也没人给收尸,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岁数很大的老头儿,来到了吊梁山。
这老头儿有些道行,他到吊梁山,是借用尸体,搞一些邪法。这个地洞,是老头儿当年修法的道场。
老头儿后来肯定是死了,但是,当年被他祸害的人,却没有完全解脱。
我的脑子开始发麻,作为一个现代社会长大的人,尽管接触过不少事情,但有的事,可能说起来太离谱,所以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完全接受。在民间传说里,上吊死去的人,最喜欢寻找替死鬼,只有找到替死鬼,也吊死在他们死去的地方,他们才能得到解脱。
同理,第二个被吊死的人,也要寻找下一个替死鬼,才能解脱,这就形成了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循环,第一个人坑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坑第三个人,无休止的持续下去。
“不管那么多了,那俩人,一会儿要是清醒过来,肯定还有麻烦。”
“先把他们留下来再说,等留下来之后,咱们再好好商量。”
这几个人似乎是达成了共识,当他们商量完了以后,空间里所有的声音就在十分之一秒之间销声匿迹,空间又一次变的针落可闻,安静到了极点。
这时候,二次元和鸡贼同时慢慢站起了身,他们俩一左一右,站到了我身边的小凳子上。
横梁上的绳套,都已经打好了,二次元和鸡贼垫着脚点,一人抓住一个绳套,就慢慢的朝脑袋上扣,我知道,等他们真把脑袋给钻进来,那我们三个人就彻底死翘翘了。
危机之刻,我的双手使劲扣着绳套,猛吸了一口气,双腿一蜷缩,一脚就把二次元从凳子上给踹了下去。
把二次元踹下去之后,我又把鸡贼也给踹了下去。鸡贼倒下去的时候,很不凑巧,脑袋磕在一个凳子的边角上,这一下磕的很重,鸡贼嗷的一声就跳了起来。
他的额头被磕破了一个口子,血流如注,但脑袋被磕了一下,似乎把鸡贼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里给磕醒了,鸡贼捂着伤口,使劲的晃了晃脑袋。
“把他给弄醒!”我的双脚试探着去碰脚下的凳子,让鸡贼先把二次元给弄醒。
鸡贼昏头晕脑的,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紧急,直接就朝二次元那边扑过去,这货跟瞎子一样,根本没留神我脚下的凳子,直接把凳子给碰倒了。
我的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吊在了横梁上,彻底无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