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叶小酥等人对白发老者只有恨意和杀戮。
可此刻，他们的眼中唯有复杂无比的情绪。
一夜尽白发，两日老朽，三日泪干。
谁能想象，这样一个沧桑老者，原本是一个俊逸的中年男子？
谁有能想到，这样一个正在汲取玄龙军魂源的恶徒，削骨为碑，抽筋为锁，将所有厉鬼身上的猩红之气吸入自己的体内？
善，恶……
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认定这一场善恶？
“锋儿，醒来！”
一声大喝。
发狂的白发老者双目猛地一滞，接着，眼中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他缓缓抬头，双目之中的神色由暴戾，疯狂缓缓转变成迷茫。
接着，由迷茫变成了激动。
“爹！”
白发老者看着中年男子模样的龙战激动道：“你们，醒了？”
“血空山再次出世，我们在后辈的血脉刺激下重新苏醒，眼下，我们已经无需在压制血泉了。
该来的，我们也挡不住了。
醒来便醒来吧。”
龙战轻声道，双目之中，露出痛苦和心疼：“我儿，何以老朽至此……”
说着，龙战目光瞥向浩瀚的石碑，无尽的血色锁链，右手缓缓抚摸着刺入他魂体的锁链。
仿佛是在抚摸他的孩子一般。
“以骨为碑，以筋为链。
我儿，不负龙族，不负大世界。”
龙战忍着心中的痛苦自豪道，“苦了你了。”
“孩儿不苦。”
龙锋摇头，接着，他看向被一剑贯穿的古长青。
踏踏踏！
龙锋走到古长青身旁，帮助古长青将长剑抽出：“你与我，一样。”
古长青静静的看着龙锋，慢慢的，当龙锋的魂力将古长青包裹后，他便发现了龙锋的不同。
龙锋，也是血魂族。
而且，与他一样，拥有芜生皇族的血脉。
怪不得，他能够吸收无数厉鬼身上的猩红之气。
古长青的血脉隐藏的很好，但是他被龙锋一剑贯穿后，血脉的气息还是被龙锋给感知到了。
“你们，一样？”
龙战闻言，不由目光复杂的看着古长青。
龙锋的血脉，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龙战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的血脉情况。
他当年爱过的那个芜生皇族女子，便是死在他的怀中。
他的儿虽然是血魂族，却为了混沌大世界战到了最后。
龙战对古长青并无偏见。
方才的战斗，龙战恢复神智后，都能够通过短暂的记忆知晓。
这个堕鬼，为了帮助龙族后辈唤醒他们，硬生生抗了龙锋的一剑。
这是一个与龙锋一般，不曾被血脉影响的后辈。
古长青闻言不曾言语，而是缓缓后退，眼中满是警惕。
他经历了太多的秘境，因为血脉，也得到了太多的敌对。
他不知道这些英灵对他的态度，大概率是拿着大义的旗帜对他出手。
好在他这个本体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即便在这里暴露了他是血魂族之事，也与未来他成为阴阳古圣不冲突。
龙战看着谨慎后退的古长青，陷入了一阵错愕之中。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龙锋。
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拨动，龙战没有继续与古长青交流，而是与九龙沟通。
多数是询问这些年外界的发展，后世修士的生活，以及九龙等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九龙知无不言。
不知觉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古长青，叶小酥，夜无罪等修士皆已经将死去的修士后事处理好，同时恢复了伤势。
当九龙将所有事情告知后，龙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道：“这次你们离开后，可将这处血泉的消息告知九重古圣大人。
相信到时候，九重古圣大人自会处理这处血泉。
我们之前依托锋儿的大阵，自斩神志，才能在无尽岁月之中不曾被猩红意志控制。
眼下，锋儿的大阵破碎，诸多袍泽的魂魄进入轮回，我们已经无力再阻挡猩红意志的侵袭。
要不了多久，我们便兵解而去。
在此之前，我们会尽全力培养你们，传授你们强横的道法。
至于资源，宝物……
当年那一战，宝物基本都自爆了，也没有任何资源留下，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道法传承。”
“有前辈的道法传承，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九龙等人当即兴奋无比道。
这绝不是假话。
龙战是谁？
当年龙族第九代龙皇，全盛时期，乃是无敌圣主。
若非当年一战过于惨烈，无尽岁月之中，坐镇血泉，玄龙军英灵的实力几乎被消耗殆尽。
他们这些道主在这里，那就是蝼蚁。
更别说九幽王还能够与龙锋的残躯斗一斗了。
这些英灵的实力虽然已经所剩无几，但是他们的传承，却是多少资源都换不来的造化机缘啊。
眼下，众人能够得到这些修士的传承，绝对是因祸得福。
玄龙军虽然都是龙族修士，但是如龙战这一类龙族修士，修行的功法绝对不是只有龙族才能修行的功法。
依靠龙族的血脉传承，龙战走不到无敌圣主之路。
古长青站在人群之中，安静的待着。
龙战并未说出他血脉之事，也不曾针对于他，这倒是他不曾想到的。
不过，既然龙战不曾针对他，他也就不急着逃命了。
只要注意点，别被龙战阴了便好。
“我们存在的时间只有一年。
换句说话，我们能够传授你们道法的时间也只有一年。
故而，我们不会教给你们最高等的道法，而是教给你们最合适的道法。
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资质，能力，因材施教。”
龙战看着九龙等人，伴随着他的目光缓缓从众人的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叶小酥的身上。
“竟然是……”
龙战眼中露出一丝震惊，转而询问道：“小女娃，你可愿随我修行一段时间。
你的资质，足够在一年内，得到我最强的龙皇传承。”
叶小酥闻言一愣，当即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拱手道：“多谢前辈看重。”
“那个小子，对，就是你，抱着剑，臭屁的不行的鬼修。”
在龙战的右手边，一名持剑男修看向陆云霄。
陆云霄疑惑的看向说话的英灵。
“你的这股剑意有意思，是至尊剑意吧？
巧了，我对至尊剑意也有些理解。
你跟着我修行！”
持剑男修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