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本事。
大哥不放过他,自己尽力将他保下来。
如果给他更多支持,说不定会有更多惊喜,其每立功都有自己一份,都会让自己离东宫更进一步!
“真是天助我也!”等出了宫城,他再忍不住放声大笑,随行侍卫不解也不敢多问。
春风得意马蹄疾,都说世事无常,这谁能想到,一个来自北方籍籍无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却在这时撬动大局。
.......
“本王要他死!”怒火冲天的卫王将手里茶杯丢在地上。
自其回府后就在正堂大发雷霆,之前进去伺候的下人被砸得头破血流,之后谁也不敢进去。
只有从后门迟来的叶相公小心翼翼进去,还有卫王心腹周平也紧随着进去了。
“殿下息怒。”叶谷站在一边小声劝说。
周平开口:“殿下协理户部,前线大军后勤补给全由户部和兵部协调,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手脚,让赵立宽缺粮少补给,自然会一败涂地。”
“去做!”
叶谷弓腰:“西南战事陛下十分在意,还有尚书左仆射司马忠在前线盯着,这时候做手脚风险太大。
那赵立宽不过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人物,不值得为之冒险,殿下三思啊。”
卫王更加愤怒:“小人物!小人物!”
他气得怒拍桌子:“段平说他小人物,你也说他小人物,看看他做那些事!件件都让郑王拿来刁难本王!”
他指着自己鼻子:“每次我在父皇面前都颜面尽失,老五得父皇恩宠,都是赵立宽的事!
你们都说他小人物,让他死能有多难!”
叶谷无奈,心想有没有可能这事和赵立宽本身关系不大,不过是个被郑王利用的,根源还在自己目光短浅不分主次呢?
不过这些话他不敢说,卫王这是对付不了郑王想拿赵立宽来出气,谁让他只是个小人物。
叶谷只觉心里疲累,四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想不明白道理,总被表面的事蒙蔽双眼。
于是继续劝说:“殿下,赵立宽是小人物,可小人物此时站在台上,陛下,司马相公,吴相公,整个朝廷都盯着看呢。”
“我不管!户部谁在泸州?”卫王继续问,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叶谷知道事到如今卫王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只能拱手说:“户部侍郎王丕温正在泸州。”
“周平,给他写信!”卫王说完又补充,“措辞要严厉,写完给我看,安排门人亲自带到泸州去给他!”
一旁等了半天的周平拱手领命。
......
四月中旬,泸州天气闷热,江阳城南北到处都是往来人马络绎不绝。
大量车队自南城前后相接,沿着南面大道灰尘滚滚向南而去,吆喝声此起彼伏,哨子声盖过南方群山中的鸟雀。
每辆牛车马车像是反光鳞片,密密麻麻连列成一条长蛇向南挪动。
如芝麻般的民夫撒遍大地,城外道路被反复来往的车轮脚步踩踏出一层细腻尘土,不下雨时灰尘漫天,一下雨就像抹了层油脂般湿滑。
司马忠站在南城城头俯瞰,城外羊马城已完全修好,身边人向他汇报西线赵立宽部今天又拔一座叛军营寨。
他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年轻将领真是有点东西。
此时江阳南北所有后勤补给民夫、辅兵、南方逃难的百姓,足有十余万众,却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这与赵立宽的鸡鸣关大捷是有很大关系的,初到泸州时差点经历的民变还历历在目,那次死里逃生让他对赵立宽的赞许更上一层楼。
不处在泸州,不处在这个位置,不知其关键。
后方的朝廷百官和陛下,甚至前方的赵立宽自己只怕也不明白他那场胜仗的重要性。
既稳住灾民,也振奋江北诸州县民心。
他亲自坐镇,地方上的门生故吏不懈怠,两三个月过去,后方局势已经完全稳定下来。
原本他以为这场战能多打两年,这样自家在西南的声望势力还能多扩大一些。
但就照目前战报来看,无论是东线还是西线进展都十分顺利。
后方无虞,前线顺利。
司马忠心中盘算,如果他能活着回来,这后辈倒是家族值得结交拉拢的对象。
所以这些天来,原本不用他亲自管理的西路军补给他都亲自过问一二。
户部侍郎王丕温在旁赔笑说:“这种小事何劳相公亲自来南城看。
相公就交给我们,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事情是小,不能马虎。”司马忠叮嘱:“出差错,谁都保不了你们。”
“是.......是是,相公教训得对。”王丕温擦了擦额头,连连拱手。
“特别是西路军,道路狭窄,距离很长,每次十七八天才能往返一趟,中间出问题一次前线都可能断粮,盯紧。”
“是!”周围众人连点头称是。
见众人恭敬,司马忠十分满意。
脑子里思索自己家族里有谁和赵立宽年龄相仿,能嫁给他做妾。
他知道赵立宽有妻子,不过在他看来,家族女子就是联系各家的工具,并不在乎那些,主要是要建立联系。
一面想一面在众人簇拥下踱步下楼。
楼上的王丕温看着相公远去的背影满脸愁容。
卫王府的信他已经收到,如今是两边他都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只能咬牙,卫王既协理户部,又很可能继承大统,他不能不理。
........
“招讨使,这东西用来干嘛?做粮仓吗,直接存直接煮?”军营里的火头军不解看着面前玩意。
用木板扎起来的圆筒立在灶上,上面一口锅,下面一口锅,下面用竹编的圆板子与锅隔开。
赵立宽懒得跟他们解释,而是先让人往下面的锅里加水,烧起火来检查气密性。
村里就有当下最好用的密封材料,黏土泥巴。他端着一碗泥巴,把漏气的地方再一一糊上。
“粮食发酵得怎么样了?”
“可以了。”火头军们不解:“招讨使,真要在军中酿酒给大伙解解馋?”
“这可不是喝的酒,是救命的。”赵立宽道。
大伙一脸不解,酒还能救命,有人小声嘀咕:“喝高了才说这种话。”
“谁他娘瞎逼逼!”赵立宽一瞪眼:“我像喝高的人吗?”
“俺们村酒鬼都这么说,酒就是命,以酒解酒,全胡说八道。”有个年轻小伙耿直道:“招讨使,你不会也喝高了吧。”
引来大伙一阵笑。
“滚滚滚,罚你去打十桶水。”赵立宽放下泥巴踹了他一脚,小伙子麻溜去了。
“这东西是救你们小命用的。”赵立宽环视火头军众人:“你们都好好看好好学,以后这事要你们伙头军负责。”
所有人这才挺直腰杆睁大眼睛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