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仲一百多人和张麻子五百多人向西而行,直至深夜。
当夜众人草草果腹,浅浅睡下,又匆匆上了行程。
“我说老弟,还有多久到你们村子呀!”
张麻子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
“好说!向着西走二十里,向着南走二十里,向着东走二十里,再向着北走二十里,自然就到了。”
王大铲说道。
……
为了马匹,张麻子忍了。
但很快他忍不了了。
“不对吧,这么走不是回俺们村子了?”
张麻子问道
“不会,按照地圆说,我们不会回原点的!”
王大铲信誓旦旦地说道。
啥又是地圆说?
哎,为了马匹,张麻子还是忍了。
又是数个时辰。
“兄弟,还有多久,俺的人快撑不住了。”
张麻子皱眉说道。
“快了,快了,今夜休息,明一早就该到了。”
王大铲说道。
……
算了,忍了。
饶是大仲的行伍经过这么一折腾,都有些难堪忍受,更不用提张麻子的五百来人。
又是一晚,一行人在一处不知名的沟渠旁暂时歇息落脚,将近七百人的临时营地将周围照得灯火通明。
不过没有人设立基础的防御设施,就只是象征性安插了几名暗哨,以及比较传统的枕戈待旦。
这么多人本就是一股极其具有威慑性的力量,当然,也有两边人马各怀心思的因素在里面。
张麻子即是没提出来,王大铲自然也不会想不开。
随即王大铲安安心心地烹饪起来,顺带还给御林孤儿们教授一些野外用火的注意。
论搭灶点火,王大铲相信,整个汉末三国应该没有人比他更强了。
“水里面有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以后你们喝水最好还是煮熟再喝!记住了没有?”
王大铲低声说道。
“遵命!陛下!”
御林孤儿们埋头拱手、恭敬地说道。
接着,王大铲将锅内的野菜饼一一摊开,不一会儿就温热了起来。
灶头的火光照亮了这群御林孤儿的笑容,他们在王大铲的指示下一个个排好队伍,接过王大铲温好的饼。
……
王大铲冲着吕玲绮眨了眨眼睛,随后说道。
“你可看见了?我教授御林的本事亦是不赖!”
王大铲自鸣得意地说道。
吕玲绮不屑哂笑:“以利诱之,难得忠贞之士!”
对御林孤儿来说,她是吕姐姐,对大仲君臣来说,她是一个让人心疼但更多是让人敬而远之的强悍武者。
王大铲:“……大仲的忠贞之士已经够多了,我只希望这群孩子能够凭借学会的知识熬过乱世。”
讲道理,大仲再多来几个像老爹老弟那样的忠勇之臣,王大铲怕自己会绷不住。
吕玲绮挑了挑眉毛,唇红微微勾勒,笑着地说了句:“有趣。”
王大铲见状,耸了耸肩,专心致志地对付起自己怀里的野菜饼来。
他很想告诉吕玲绮,对小孩子说学习好的长大了就能娶她其实也是一个特别无耻的行为,但最终王大铲还是忍住了。
吕玲绮有一个袁耀去虐就够了,他可不会自找麻烦。
而张麻子这边则有些怀疑人生。
“娘的,俺们嚼干粮,他们吃热乎的,明明俺们比他们阔绰,怎么就是这副鸟样子!”
“是啊!还让老子们给他送粮食,把咱们当驴子使唤呢!”
“狗曰的,麻子老大,俺受不了,现在就捉刀子吧!”
一众贼寇群情激愤,他们在这个行业深耕数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体面的客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而张麻子坐在众贼寇中央,他手腕绑着一缕黑绳,绳子下面提着环首刀,他此刻就用腕部的力量拉动着环首刀,不停地在地面上割划。
而他本人似是有些出神。
“哎呦!老大!你是听没听着啊!俺们是真受不下这口鸟气了!”
一个男人出言嚷到。
突然,张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暴戾,刀刃直接插入正在说话之人的口中!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张麻子冷漠地说道。
而那个男人则小心翼翼跪下,紧咬牙关,喉咙里弥漫血腥,还在拼命地摇头祈求原谅。
张麻子冷哼一声,迅速抽刀,连带拔出男人三颗牙齿。
“且再看看,毕竟是几十匹马,玩笑不得,这买卖成了,咱们可就发财了。”
张麻子狠狠地啐了一口,恨声说道。
又过一日。
众流寇强撑着疲惫酸痛的身体,抱着粮食袋,随着大仲军而走。
行不过数里,见一美轮美奂的村庄。
张麻子正欲大喜,摩拳擦掌地誓要荡平这个村寨。
没成想,越是走近,越是惊恐。
终于,他们望见了村口的两株大槐树。
张麻子:“……”
“娘的!抄家伙!干他!”
“不能忍!冲踏马的!”
一众贼寇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卸下粮食袋,准备抽出腰间兵器。
这时,吕玲绮命令大仲远征军出击!
“虎贲!”
吕玲绮娇喝。
“在!”
二十名虎贲应和。
“拱卫陛下!”
“诺!”
“御林孤儿!”
“在!”
一群黄口竖子一时竟然有些紧张。
“压阵,敢有退者,竹竿只管加身!”
“诺!”
御林孤儿们擦汗,大声叫嚷。
“老近卫!”
“在!”
老翁们神气活现地大吼。
东汉末年郡兵制已废,朝廷主要依仗的是北军一类的高度专职化的脱产军队。但不曾想这一百余名老叟,虽然未曾受到过精细训练,此刻竟然活生生地吼出了沙场铁血的模样。
“以我为校点,列队!”
“诺!”
昔年吕布军排兵更倾向加宽战线而非加深阵型厚度,吕玲绮又将后排腰腿好的十几个老头安插在左右两翼,执掌长柄军斧。
此刻,吕玲绮大喊:“老近卫!疾!前进!”
过往吕布军材官有标准三种步速,一曰行,二曰疾,三曰奔。
疾相比于行,两者步幅一致,步调稍快。而奔则顾名思义,方方面面都是极致,也最耗体力。
经年而训之下,无论年长年幼,腿长腿短,各个军士都能达到统一步速。
不过,吕布军的辉煌无了。
众老头是痰蒙了心窍,眼不明目不聪。
“奔!奔!奔!”
老近卫们高举兵器大吼,竟是冲杀上去。